簡霖沒想到師兄師姐下山這件事會出現紕漏,在赤延峰,兩個人是超級邊緣人物。


    聽溫明遠的意思,他來到觀瀾宗,大約有三個月時間了,除了最開始給守門的塞了一次靈石,後來那位小嘍囉念在曾經是同門的情誼上,都沒有難為他。


    溫明遠每日出入自由,若是林稚答應跟他走,他們二人早離開了。


    簡霖不理解,為什麽會出事。


    她之前一直認為,讓溫明遠獨自一人去接林稚更安全,悄無聲息地來迴,一定沒問題。


    早知道,她應該跟著一起去,是她思慮不周,若是他們二人出事,簡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崇淵大人,」簡霖自責地懺悔,「你說得對,我這人做事經常出現紕漏,你給我的那些教訓,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此時二人正在夜色中疾馳,魔尊借著星光瞄了一眼身側的簡霖,隻見她雙眸充滿哀傷,倒是很少見她這副樣子。


    簡霖那雙眼睛,大多數時候都是堅定的,無所謂畏懼的,不管是討好還是勾引,都有一股勁頭在裏麵。


    看來她真的很在乎這對師兄和師姐。


    魔尊頓了頓,趁著落地的瞬間開口,輕聲說,「不全怪你,我也沒想到。」


    魔尊笨拙的安慰沒有起什麽作用,簡霖勉強笑笑,對此表示感謝。


    魔尊來觀瀾宗是有自己的正事,他要解開魔息禁咒,解救自己的屬下,可是這兩天他一直在忙她的事,真是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他。


    一想到昨晚跟他置氣,簡霖內心更愧疚了。


    他值得擁有更好的東西,而自己不應該因為怕被他罵,就故意跟他較勁。


    一路上簡霖都在懺悔,決定等這件事了結,就乖乖地將謝謹的消息給他看。


    很快,他們到達赤延峰頂,遠遠地望去,道館一片安靜,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


    二人直奔後院,簡霖剛要翻過去,就聽見小院內傳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她與魔尊對視一眼,悄悄爬到牆頭上查看。


    平時偏僻寂靜的小院,此時站了不少弟子,他們一身白色道袍,在黑暗中很顯眼,林稚的屋子房門大敞,裏麵光線明亮,能看出來溫明遠和林稚二人都不在裏邊。


    「師叔,搜查過了,沒有可疑的東西,」一個弟子走出來,到院中為首那人迴話,「接下來您看,要怎麽辦?」


    簡霖眯眼細看,認出那位師叔,好像是煊赫真人排行第七的弟子,跟元朔沆瀣一氣,狼狽為女幹,是他的左膀右臂。


    「這地方風水不好,出了一個身染魔息的叛徒,是我們赤延峰奇恥大辱,我們被其他山峰指指點點,都是因為此事,現在又出現一對走火入魔的人,」師叔恨恨地說,「總而言之,這地方太晦氣,直接將此地拆了吧。」


    一開始聽這位師叔罵她,簡霖還在猛翻白眼,後來聽他說要拆院子,不理解和困惑襲上心頭。


    為什麽要連夜拆院子,出什麽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師兄和師姐,一定是被他們抓起來了。


    他們說走火入魔,簡霖才不信,不說林稚了,就說溫明遠吧,修為極低,都沒有走火入魔可能。


    魔尊伸手碰碰她,給她使個眼色,示意她翻身下來離開,等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口向她說明自己的猜測。


    「連夜拆院子,更像是鎖陣,」魔尊眉頭緊皺,輕聲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稚有不能離開赤延峰的理由,若是她走了,可能對法陣產生影響,法陣主人便將她抓走了。」z.br>


    簡霖一聽便想通了其中的關係,她雙拳緊握,壓低聲音憤怒地說,「我師姐金丹都碎了啊,他竟然還不放過


    她,元朔,你等著,你肯定不得好死。」


    「你師兄和師姐應該還活著,」魔尊伸手握握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冷靜點,事到如今,想救他們隻能去闖陣了,這陣法大約形成有十年了,裏麵必定是兇險萬分,一不小心,可能會喪命其中。」


    魔尊向來自信自大,簡霖認識他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聽他如此嚴肅地說會喪命。


    魔尊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聲解釋道,「我不能使用魔息,否則會觸發禁咒,引來全仙門圍攻,而且法陣肯定會偏向保護主人,十年時間太長了,可能有修煉出了陣靈,陣靈會為了主人拚命,我們絲毫不占優勢,我對你說這些,不是嚇唬你,是想讓你做好萬全的心裏準備。」


    簡霖抬眼靜靜望著魔尊,心中感動到發軟,此時她隻有一個想法,不能讓魔尊去冒險。


    他為她做的夠多了,觀瀾宗的仇,是她自己的事,魔尊沒有理由為她以身涉險。


    她伸手摸向乾坤袋,從裏麵取出幾張卷成筒狀的紙條,統統遞給魔尊,「這是謝謹發給我的消息,現在都給你了,一個沒有隱瞞。」


    「你這是什麽意思?」魔尊不接,隻用眼神表示譴責,「別以為這時候給我,我就不會對你發火,我可是會秋後算賬的。」


    簡霖伸手握住魔尊的大手,將紙條塞到他的手心,抿抿嘴唇,猶豫地說,「隻是不想留有遺憾,我們最後一天,因為這件事在較勁,以後你若是迴憶起我,隻會想到這件事,那我覺得一點都不美好。」


    魔尊察覺到不對,沒有接話。


    簡霖拍拍他的手背,抬起眼認真地說,「闖陣我一個人去,崇淵大人,你幫我給師姐修複金丹,那隻是一件麻煩事,我願意讓你幫我,可是若是有生命危險,我不會讓你去的。」


    「不讓我去,你確定你自己能將他們救出來?」魔尊問。


    「不確定,可是他們是我師兄師姐,跟崇淵大人你沒有一點關係,」簡霖堅定地說,「能救出來便救,救不出來,便是我們師兄妹三人的宿命。」


    「別傻了,」魔尊將紙條塞到懷裏,抬起腳步向前走,「你知道陣法在哪裏嗎?走吧,救人要緊。」


    簡霖拽住魔尊的手不鬆手,壓低聲音急切地說,「我知道在哪,肯定是元朔所在的地方,我不是臥室,就是練功房,你聽我說一句,你是一家之主,那麽多人都指望你吃飯,柳姑娘還在盼著離開,你不能不管他們。」


    簡霖心意已決,今晚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魔尊以身涉險。


    魔尊迴頭,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他身子迴轉,伸手抱住簡霖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師兄師姐跟我沒關係,你跟我有關係,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裏,二是一起去闖陣。」


    簡霖耳尖一熱,心飄飄然,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魔尊第一次對她表白。


    雖然不是正經的我喜歡你之類的,但那句你跟我有關係,真是甜到了心裏。


    簡霖既開心又感動,還有一點點小糾結,狗男人對她越好,她越舍不得。


    「我們可以一起去闖陣,」最終,還是簡霖讓一步,她抱著他的腰,小聲咕噥,似是在撒嬌,「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真遇到危急時刻,你要自己先跑,不要管我們。」


    「我自有決斷,不用你教我,」魔尊伸手拽住她,「快走吧,這裏你熟悉,你來帶路。」


    簡霖跟上魔尊的腳步,與他十指緊扣,「你聽我一句嘛,哎呀,往這邊走。」


    元朔重權貪財,講究排場,自他成為赤延峰峰主後,對道觀進行了十幾次重修擴建,外麵看氣勢磅礴,內裏更是精致奢華。


    簡霖身為底層弟子,一直有


    分擔清掃的活,她知道很多偏門,悄無聲息帶領著魔尊進入大殿。


    大殿內鋪著上好的紅木地板,被底層弟子們擦得油光鋥亮,殿內到處掛著雕花燈籠,側耳傾聽,能聽見往來弟子規矩有節奏的走路聲。


    兩人躲過幾波人,簡霖指著前方說,「前殿是議事廳,正對著後殿是茶室,往左是書房,處理公務,挨著書房的是藏書室,右邊是臥室,挨著臥室的練功房,我們該去哪一間?」


    「你對這裏很熟悉,你之前沒覺得哪裏不對嗎?」魔尊輕聲問。


    簡霖細細迴憶,「我們底層弟子輪班來打掃,書房臥室藏書室我都去過,唯獨沒去過練功房,元朔從未讓我們去打掃。」


    隻是她當時年少,不懂其中有什麽意思,元朔不讓,他們便不去。


    「那就是了,我們先去那邊探一探。」魔尊帶著她幾個閃躲,很快來到臥室外一條走廊。


    臥室和練功房連接著,正挨著一處小花園,從走廊窗戶看出去,正看到小花園內有一處池塘,水麵反著燈光,在黑暗中像一麵鏡子。


    「等等,看來跟練功房沒關係,」魔尊拽住簡霖,示意她向外看,「我看那處池塘,更不對勁。」


    「池塘,對應水井,」簡霖茅塞頓開,「說起那池塘,小時候去看過,裏麵的水黑沉沉的,也不養錦鯉,那時候還嫌棄不好玩,沒想到……」


    正說著,忽然一道強勁的波動來襲,魔尊抱著簡霖蹲下,隻覺得耳邊轟隆隆十分刺耳。


    魔尊替她捂住耳朵,半響鬆開,一切歸於平靜。


    隻聽到魔尊喃喃低語,「好厲害的靈力,很多年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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