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個需要保密的地方,”魔尊抬起腳步,示意她跟上,“到了你就知道了。”


    簡霖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自從氣得要死,又大哭過一場之後,她對這個男人有了新認知。


    別跟他較勁,到時候氣死的是自己。


    簡霖默默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左顧右盼,那些她從未經曆過的記憶逐漸變得真實可觸摸。


    比如那家胭脂鋪,她從那裏買了人生第一盒胭脂,隔壁那家絲綢鋪子,布料都特別好看,當然價錢也很好看,當時她有做夢,日後修煉出金丹,有出息賺大錢,一定要去買一條昂貴的絲帕。


    簡霖一邊迴憶,一邊用第三視角感歎,原身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她沒有得到足夠的愛,導致她一時糊塗走上邪路,真的好可憐。


    正想得入神,前邊魔尊忽然停住腳步,簡霖沒刹住車,差點撞在他身上。


    “怎麽了?”簡霖探頭望去,就見魔尊盯著一處青磚細看。


    他們現在走出了小鎮主街,拐到一處民巷內,這邊沒有什麽攤販,隻有幾個孩童三五一群,正在小巷內追逐打鬧。


    簡霖同樣盯著細看,沒看出什麽名堂,青磚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畫,以及歪歪扭扭寫著誰誰誰是王八,肯定都是那群孩子胡亂寫的,她不明白這裏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正當她準備開口問時,魔尊像是看到了想找的東西,抬起腳步說,“找到了,跟我走。”


    什麽事,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這次他們走得飛快,七扭八拐穿過好幾條小巷,終於在一處擁擠破舊的民居前停住腳步。


    這民居有多破舊呢?牆頭雜草叢生,院門歪歪扭扭,鎖門的鏈條鏽跡斑斑,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魔尊廢話不多說,迴手攬住簡霖的腰,腳尖一點,直接翻過院牆,進入裏麵。


    很快,簡霖察覺到不對,以院牆為分界線,裏麵氣場完全不同,她能感受到裏麵布置了複雜的法陣,隨即想到,這裏或許就是魔尊在蒼南鎮安插的據點。


    落入院內,簡霖腳還未落地,隻覺得一股殺氣從右側襲來,寒光一片,是毒針,暴雨般的毒針!


    魔尊一迴身,將她護在懷裏,抬手一揮衣袖,揮落毒針攻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毒針還未完,破空之聲響起,四麵八方射來毒箭,眼看要包圍射殺他們。


    好家夥,別看小院不起眼,真是機關重重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藏著什麽大寶貝。


    “柳護法,是我,”魔尊躲開毒箭,壓低聲音說,“將那些機關收起來。”


    話音落下,房門微動,一個腦袋伸出來,不可置信地問,“大人,是您嗎?”


    魔尊落地站穩,沉聲迴答,“是我。”


    房門緩緩推開,一個清瘦的女子走出來,她舉著長劍對準魔尊,戒備地問,“大人,我們最後一次通信,最後一句話是什麽?”


    魔尊淡定地說,“保命要緊,不要做無謂的逞強,不必組織救援,能不能活下來,全憑自己本事。”


    “大人!”那女子放下長劍,激動的上前兩步,“我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們不管,您一定會來找我們!”


    簡霖站在一旁細看,按照魔尊的稱唿,這位應該是那位柳護法,她早在魔宮,就有人提起過她的事。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柳護法竟是一位外表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子,她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粗布道袍,頭發上一根木釵,容長臉,皮膚很白,細眉細眼的長相,實則氣質相反,膽大心細,做事雷厲風行。


    那邊主仆打完招唿,柳護法目光轉向簡霖,遲疑地問,“這位是?”


    “舞姬坊的舞姬,你叫她阿沛吧。”魔尊為簡霖選取了最初最簡單的身份。


    柳護法在魔宮有自己的眼線,想必早已經聽過她的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位就是阿沛姑娘,久仰大名,我叫柳枝兒,姑娘喚我名字即可。”


    柳枝兒,該說不說,這名字跟她外表很搭。


    簡霖正想寒暄兩句表示友好,那邊魔尊打斷她們的對話,“進去再聊吧,你跟我說說近況。”


    柳護法立即被轉移走注意力,沉重愧疚地說,“我收到消息後,用最快的速度給各路兄弟發信號,隻有一半人收到消息,最後隻有七個人找到小院,大部分都有傷,平安無事的,隻有我一人……”


    魔尊推門進去,坐在堂屋椅子上,這是一件普通民房,一間小堂屋,左右都是兩間睡房,睡房沒有裝門,裏麵是用木板搭的通鋪,可以看見躺著幾個人影。


    柳護法跪在魔尊麵前,傷心地說,“他們身上的傷很奇怪,無論用什麽方法都很難愈合,我給他們服用了龜息丸,至少能保住性命減輕痛苦,總而言之,是屬下辦事不利,請魔尊責罰。”


    魔尊不說話,麵沉如水,氣氛很沉重,簡霖站在一邊看得不忍心,柳護法這小身板,能承受什麽責罰?


    再說十二峰禁咒之事,魔尊自己都解不開,何必為難下屬。


    “崇淵大人,算了吧,”簡霖開口為柳護法求情,“這事很複雜,再說這裏隻有她能自由行動,若是柳護法傷了,豈不是少了一個幫忙的人?屬實沒必要。”


    柳護法一驚,眸子偷偷瞥向阿沛姑娘,崇淵大人是誰,不會是在叫魔尊大人吧。


    魔尊大人叫崇淵?她怎麽不知道,看來,這位阿沛姑娘不簡單啊。


    “我沒說要責罰她,”魔尊眉頭一皺,“我隻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柳護法你起來吧,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柳護法很意外,沒想到魔尊真不會責罰她。


    她接到命令,前來營救被困的兄弟們,結果一個兄弟沒救出來,反而把自己困在蒼南鎮,辦事辦得一塌糊塗。


    柳護法內心動容,激動地說,“屬下叩謝魔尊大人,我一定會吸取教訓,認真悔改,戴罪立功。”


    簡霖看不慣磕頭,她走過去將柳護法拽起來,“行了行了,別磕了,頭都暈了,站起來說話。”


    柳護法被簡霖拽起來,驚訝地看向魔尊,魔尊大人竟然沒有反對?


    魔尊向來待人嚴格,賞罰分明,什麽時候她連頭都不用磕了?這個阿沛姑娘,果然如傳言中所說的那麽厲害。


    柳護法對簡霖露出崇敬的眼神,阿沛姑娘,她記住了。


    簡霖將柳護法扶起來,猜測他們主仆或許有話要說,不方便外人在場,便主動提出,“我看外邊有個火灶,我去燒點水泡茶喝。”


    說著,她便要退出去。


    魔尊忽然叫住她,“等等,這裏沒人需要喝茶,你過來,我有事要你幫忙。”


    她當然知道沒人要喝茶,她那不是隨便找個借口麽。


    簡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停住腳步問,“什麽事?”


    “你不覺得傷口無法愈合這一點,很熟悉嗎?”魔尊站起來向裏屋走去,“你過來,幫我一起看看。”


    簡霖瞬間醒悟,“你是說,是妖皇那個剖丹的法術?”


    就連強大如魔尊,都為這一點受盡苦頭,最後用龍筋才治好。


    簡霖跟在魔尊身後,一同進屋,柳護法走在最前邊,將他們引到傷勢最重的一人麵前,揭開身上薄被,讓開給他們二人查看。


    看清傷口一瞬間,簡霖不自覺感同身受,忍不住齜牙咧嘴。


    那人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幾處割傷,最嚴重的右上臂,硬生生削掉一大塊肉,都能看到骨頭了,其次是腹部和左肩,都是不同程度的割傷。


    這些人都是魔宗高手,有魔息護體,如今他們像個凡人一般,受了不少皮肉傷,可以想象對方攻擊有多厲害。


    簡霖認真觀察,不太確定地說,“是不是妖皇的法術,我們看不出來,可能需要紅渠和桃娘過來看看。”


    有沒有妖力,還是由妖來判斷最穩妥。


    “現在我們在蒼南鎮,我不知道讓妖現身,會不會引發另外一個禁咒,”魔尊不太同意,“謹慎起見,還是算了吧。”


    簡霖一想,確實有這個問題,可是她不想讓魔尊失望,立刻轉身去找係統。


    係統設定的世界,它說沒問題,那肯定沒有風險。


    經過一番威逼利誘,外加雙倍積分,係統給她改造出一種妖力試紙,將血液滴到試紙上,就能看出來是否有妖力。


    簡霖兌換好,再次進屋去找魔尊,隻見他正坐在床邊,伸出手為屬下們輸送魔息。


    平時看起來挺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對屬下挺好的嘛。


    輸送完魔息,他為那位傷者蓋好被子,轉身一看,正對上簡霖的目光。


    “你站門口看什麽?”魔尊疑惑地問。


    “沒看什麽?”簡霖笑笑,伸手出將試紙遞給他,“我找到一個好東西,據說能測出妖力,我們試試吧。”


    魔尊沒有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剛才你還說沒辦法,這麽快又有辦法了?你不覺得你……太奇怪了嗎?”


    簡霖一愣,她隻想幫魔尊,根本沒考慮這點細節,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她決定破罐破摔。


    “我就是那麽奇怪,”簡霖晃晃手中的試紙,“我跟你講,這個很準確,我就問你要不要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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