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安靜得落針可聞,薑薑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待在昏暗的屋裏,頓時覺得有些失落。


    沒過多久,她想看一眼時間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哪兒也動不了,就像是身體脫離了控製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薑薑懵了一瞬,用力的掙紮起來。


    在她掙紮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又飛速的碎裂,變得漆黑一片,身上的疼痛感如潮水一般衝刷過來,帶著驚人的力度,仿佛是驚濤駭浪一般。


    原來,原來她剛才隻是在做夢啊,她根本沒有醒呢。


    可是她好像也沒辦法醒過來,薑薑極力控製住慌亂的情緒,開始思考起解決辦法。


    過去壓力很大的時候,她曾經也像這樣鬼壓床過,甚至當時她還能清晰的聽見床邊的鬧鈴聲,當時她好像是硬逼著自己睜開眼睛後醒來的。


    稍微積攢了一會力氣,她開始嚐試睜開眼睛,先是右眼,不管用的話,再換到右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始終睜不開千斤重的眼睛,一次次鼓勵自己是最後一次的話也沒有了作用。


    薑薑有些絕望的想,幹脆放棄就算了。


    可隻要她一那樣做,就會有一種再也無法醒來,即將墮入深淵的恐懼感。


    為什麽沒有人,薑薑又努力的試圖張開嘴巴,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可以推一推她就好了。


    也許是想醒來得想法太過於強烈了,薑薑開始出現了自己能動彈的錯覺,然後一直重複著醒來和發現那是假象,讓她本就疲憊的精神臨近崩潰。


    這會已經接近淩晨,貝拉披上鬥篷準備迴去睡一會,海諾提著食盒送她出去,迴來時還順便把薑薑一會要擦的藥膏帶了迴來。


    屋裏有些冷,海諾放下藥膏,往爐子裏麵加了點柴火,這才迴到床邊坐下。


    他拿著棉球,準備擦一擦往她嚴重缺水的嘴唇,不料抬眸的瞬間,看見了她眼角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眉頭也緊緊的蹙著,仿佛十分的痛苦。


    棉球被無情的丟下,咕嚕嚕的,順著床單跌落到床底。


    海諾俯下身子,見怎麽也喚不醒她,驚慌的上樓,把剛換上睡袍躺下的醫師給拽了下來。


    等兩人趕迴來的時候,薑薑已經自己醒過來了,她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把枕頭打濕了一片。


    醫師嚇得左腳的拖鞋都甩飛了,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薑薑的額頭,又低下頭看向她的眼睛,然後擼起她的袖子捏了捏她的胳膊。


    “又燒起來了,是難受的很嗎薑薑?我看看,再熬一份鎮痛的草藥湯好了。”


    薑薑這會才有了點醒來的實感,她抽泣著拉住海諾的手,“我要坐起來。”


    海諾心軟成一片:“好,我現在扶你起來,你跟醫師說說哪裏不舒服。”


    薑薑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差,她有些恍惚的靠在枕頭上,想起沒能熬過冬夜的小女孩,默默的掉著眼淚。


    她的眼睛真的很明亮,稚嫩中透著一種不符合年紀的疲憊,命運對她的不公顯現在她發紅滲血的臉頰上,觸目驚心,一眼就冷到心頭。


    不管是海諾還是醫師說的話,她都聽不太清楚,就算清楚,她也不想搭理。


    實在是太累了,身心都一樣的累,痛苦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無比的綿長,令人絕望。


    醫師沉重的吐出一口氣,朝海諾點點頭,“我去熬點藥過來,一會一定要讓她喝了,我看著她是被夢困著了。”


    海諾伸手擦拭著她臉頰的淚珠,也跟著沉默下來,心尖悶悶的疼。


    薑薑默默掉著眼淚,有些沉默的看著窗外,那兒有一個很小的佝僂背影,哪怕小得像是一顆花生粒,她也能夠在一秒鍾認出那是誰。


    過了一會,她輕聲道“你們都說我很了不起,能夠不被幻覺所影響。”


    海諾輕柔握住她的手:“嗯,真的很了不起。”


    薑薑扭過頭,聲音低沉又沙啞,“沒有的,其實我一直都在被影響著,現在也是,她就站在窗外,用背對著我。“


    海諾的心猛然往下一墜,他握緊了手心冰冷的手,輕微的顫抖起來。


    “薑薑,那不是真的。”


    薑薑笑了笑,蒼白的臉頰浮起異樣的潮紅。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我為了接受外婆離去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像脫了一層皮,又像是到地獄裏麵走了一趟。”


    辛迪推開門走了進來,眼中含著淚水,沉默在床邊坐下。


    薑薑低垂著眼眸,像是喃喃自語一般。


    “我真的很討厭這樣,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決定我的生死,憑什麽他覺得自己能夠這麽隨意的對待我,我真的,真的非常的生氣。”


    辛迪低下頭,小心握住她的手,“我們已經抓到他了。”


    耳邊鼓鼓囊囊的,像是墜入了深海,。


    薑薑茫然的看著窗外:“命運總是不公平的,但那又怎樣,我永遠不會祈求他的垂憐,哪怕我真的熬不過去,真的會死掉,我也隻會後悔沒能刺得更加準一些。”


    她燒得有些糊塗了,思緒亂成了一團,臉色蒼白得像是白紙,偏偏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辛迪從沒有見過她這麽脆弱的樣子,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握著薑薑的手不停掉眼淚。


    “總有人說我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可我覺得,如果這樣,還不如迴到一開始的日子,我不做什麽王妃了,我陪著你,守著酒館,安心給你當一個算賬的夥計。”


    薑薑神情恍惚:“如果我能夠跑得快一點就好了,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救下她的。”


    醫師到樓梯上找到自己的拖鞋,從櫃子裏麵抱出一個細長的瓦罐,往裏麵塞了些安神助眠的草藥,把一根劃亮的火柴丟了下去,又熬了一碗濃稠的藥汁端了過來。


    海諾狠不下心勉強她,辛迪便接過了藥碗,連哄帶騙的喂了下去。


    醫師歎了口氣:“原本不想下這麽重的藥,但這會沒辦法了,你們也別擔心了,有些反複是正常的,總歸來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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