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端著一盤炸藕盒走了出來,笑眯眯的站在客人麵前。


    “熱乎乎的炸藕盒出爐啦,裏麵的汁水超級燙的,吃得時候要小心一點。”


    隔壁桌的男客人舉起手:“我們這再一份藕盒。”


    薑薑眨眨眼,歉疚道:“實在抱歉,今天準備的肉餡不夠了。”


    客人頗為可惜的歎了一口氣:“那算了吧。”


    薑薑微笑起來:“但還可以做半份,這半份算我送給你們的,可以嗎?”


    胖乎乎的小女孩拉了拉媽媽的袖子:“哇,是不是還有呀?”


    穿著湖綠色長裙溫柔女人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是呀。”


    男客人笑著道謝:“十分感謝。”


    薑薑笑起來:“不用客氣,請稍微等一等。”


    這桌一家三口的客人和恩格斯相鄰兩桌,薑薑抬起頭,看見恩格斯飛快的轉過頭,看向窗外。


    這倒是有點欲蓋彌彰了,薑薑皺了皺眉,轉身迴了廚房。


    吉娜夫人感覺臉頰有些熱,似乎是醉意上頭了,她撐著臉,眼神迷離的看向神色冷淡的恩格斯。


    “我們迴去了。”


    恩格斯點點頭,率先站了起來,“走吧。”


    “先生,你的紳士風度還在兜裏呢。”


    吉娜夫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坐在原地沒有動。


    恩格斯忍耐的伸出手,有些慶幸剛剛薑薑已經離開了。


    吉娜夫人心滿意足的握住恩格斯的手,兩人攜手往門口走去,仆人早已駛著馬車等在外麵。


    海諾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跟著站了起來。


    埃爾文愣了愣,茫然的站了起來:“不是?”


    海諾歪了歪頭,冷冷的看著恩格斯的背影。


    “我當然知道他不敢,但他連想都不該想,也不該把薑薑扯進來。”


    埃爾文伸手拉住海諾的胳膊,收起玩味的表情,嚴肅道:“你想幹什麽?他身邊那個女人並不是普通人,你會給自己惹上麻煩,雖然不致命,但惡心啊。”


    海諾抽出手:“不幹嘛,套麻袋打他一頓,有問題?”


    埃爾文一愣,又嬉皮笑臉的把手搭在海諾的胳膊上。


    “早說嘛,害,走走走,我來幫你拿麻袋,今天一定得給我們薑薑出出氣。”


    仆人恭敬的扶著吉娜夫人上了馬車,恩格斯躲開他的手,冷著臉上了馬車。


    吉娜夫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柔軟的貂皮上,撐著腦袋閉目養神起來。


    恩格斯在吉娜夫人對麵坐下,對她若隱若現的雪白胸脯一點興趣也沒有,側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今晚能夠聽見你的琴聲嗎?”


    恩格斯生硬的拒絕道:“我很累,想休息了,改天吧。”


    吉娜夫人興致缺缺的點點頭:“好吧,我不太懂這些,聽說創作挺耗費心力的,後天我寫了邀請函送出去,為你舉辦一場特別的音樂沙龍。”


    恩格斯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並沒有答話。


    吉娜夫人碧色的眼眸眯了起來,纖長的手指慵懶的繞著卷曲的發絲。


    “我總覺得,剛才在酒館裏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難道你有什麽豔遇,又或者說,是誰激發了你的靈感。”


    恩格斯迷茫的看著窗外的路燈,居住在那棟熟悉的八號公寓的日子仿佛在昨天,他彈奏著鋼琴,看著太陽東升西落,雪花融化成雨滴,嘭的砸在地麵,濺出夢幻般的水花。


    “沒有任何人,隻是,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了,再走下去,仿佛要到人生的盡頭了。”


    他聽見自己壓低聲音的呢喃著,似乎是痛苦,又像是解脫般的頓悟。


    吉娜夫人皺眉,咄咄逼人的氣質突然散去,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眼中的痛苦深深的刺痛了她,讓她想起了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那個憂鬱青年。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樣痛苦的蜷縮著,然後,永遠的離開了她。


    如果,如果,如果,她沒有因為貪圖那點名利嫁給他人,她現在會不會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尖銳的指甲陷入了肉裏,冰冷的痛意讓吉娜夫人從迴憶掙脫出來,她冷冷的看向手指上的寶石戒指。


    不,她並沒有做錯什麽,錯在他太過的懦弱,明明他隻要等一等就可以了。


    馬車停在豪華的公寓樓前。


    吉娜夫人一改剛才冷淡的態度,她用力的揪著恩格斯的領子,把他扯到了地上。


    “給我聽好了,你收了我的錢,你的命都是我的,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不高興。”


    說完,她像丟垃圾一樣把恩格斯推下了馬車。


    仆人恭敬的避開恩格斯,關好車門,駛著馬車疾馳而去。


    恩格斯神情恍惚的倒在地上,過了片刻,他憤怒的嘶吼兩聲,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把旁邊的花盆一腳踹到了水溝裏,發泄著憋悶的情緒。


    埃爾文抱著手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消失在門後的恩格斯。


    “謔,他脾氣還挺大呢,怎麽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呢。”


    海諾哂笑兩聲:“估計他是受不了吉娜夫人的專橫和獨裁了,可惜,他拿了太多東西,現在已經無法脫身了。”


    “嘖嘖。”埃爾文咂咂嘴,很是鄙夷:“早幹嘛去了,我當時打賭的時候賭得還是他能夠堅持初心呢,他到底是怎麽寫出那麽美好的曲子的。”


    海諾淡淡道:“他的確有些運氣,窺探到了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寶藏。”


    “你說什麽呢?怎麽神神叨叨的。”


    埃爾文一個字沒聽懂,但他也沒在意,摩拳擦掌道:“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街邊的路燈啪的一聲熄滅了,周圍漆黑一片。


    海諾勾起嘴角:“就現在。”


    “嘭嘭。”


    正窩在沙發裏喝悶酒的埃爾文納悶道皺眉,起身打開門,看見一個戴著黑色高帽的男人站在門外,看不清麵目。


    沒等他開口,抓著麻袋的埃爾文從二樓一躍而下,把他整個人兜了進去。


    恩格斯眼前一黑,數不清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痛苦的蜷縮起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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