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下了一點小雪,路麵被凍的硬邦邦的,踩上去直打滑,薑薑從一個瘦弱的老奶奶手裏買了一筐斯密斯果,加上前兩天買的存貨,滿滿當當的兩大筐。


    趁著今天有大太陽,把斯密斯果拿到院子裏晾曬,再加上昨天下午送來的柴火,院子裏鋪的滿滿當當,辛迪取柴火的時候不得不小心避讓著,經過房簷的時候還要躲避掛著的臘肉,有些哭笑不得。


    薑薑熱切的看著房簷的臘肉,十天的風吹日曬下來,臘肉色澤逐漸金黃,窗台邊的大蒜也已經發芽,吃上蒜苗炒臘肉的小目標已經指日可待。


    薑薑背過身子惋惜的咂咂嘴,蒜苗炒臘肉固然好吃,也動搖不了筍子炒臘肉在薑薑心裏的地位。


    還記得小時候迴家過年,早上開車到家吃個午飯,下午的空閑時間大人們都愛上山去挖筍,不管挖多挖少,晚上就立馬把新挖的冬筍炒來吃,片的薄薄的臘肉在熱油裏卷曲起身子,再和著筍片大火爆炒,哪怕是在春節這樣吃的膩味的時候,也能下兩大碗米飯。


    唉,這個地方有沒有竹子還是個未知數呢。


    鹵豬蹄在固定菜單上已經待了一段時間,銷量一直很好,酒館裏坐不下的時候有人會帶個自家的小罐來,買點豬蹄再讓薑薑多加點香辣的湯汁,自己提著上別的地方吃去。


    灶台上有一個專門鹵豬蹄的大鍋,有時候薑薑會另外放一些蔬菜下去,賣的也很好,隨著冬季的來臨,刺背豬的捕獵難度加大了,豬蹄供應不上來,這道就下架了。


    酒館裏的肉類換成了雞肉和牛肉,隻是牛肉的價格有些昂貴,主要還是靠雞肉,菜單上的炸雞等炸物就豐盛了起來,還有鹵的雞爪雞翅。


    辛迪把舊的菜單收起來,蘸著墨水,重新寫了新的菜單放上去。


    薑薑最近一直想吃點酸的,趁著前些天買到一筐品相上佳的青蘋果,夠酸且甜味也足,嗅著誘人的蘋果清香,想做蘋果醋的念頭就這麽冒了出來,怎麽也壓不住。


    雖然有點擔心做壞了浪費了這筐好蘋果,但是萬一成功了,就可以吃酸酸的涼拌菜了,喝到酸甜的蘋果醋了,這麽一算也挺劃算。


    一狠下心,用來放土豆的大缸就這麽被征用了,被薑薑從裏到外仔仔細細的洗刷三遍,又挪到太陽底下曬幹水分。


    收拾好大缸,薑薑迴到廚房把整筐蘋果都切成薄片,另外再切了一小筐紅的甜蘋果,一層蘋果一層糖,最後加入淨水,把罐子密封起來。


    辛迪看著薑薑忙碌了一上午,又謹慎的把罐子挪到曬不到日光的角落,好奇的瞅了好幾眼。


    “我想自己試試做點蘋果醋,還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到下個月就知道了。”薑薑邊收拾邊跟辛迪的解釋了一句。


    辛迪點點頭,薑薑做菜總是會有很多繁瑣的處理步驟,比如用刀背給雞肉拍鬆散,給豬蹄燒成黑色再刮掉,用香料醃製,雖然看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是做出來的味道總是意外的好。


    如果是自己做飯的話,大部分時候都是簡單的清洗過後和蘿卜洋蔥燉煮,放些百裏香和鼠尾草。


    用厚重的香料的本意是掩蓋掉肉本身的腥味,但是薑薑燉湯有時候不放香料也可以燉出香醇的肉湯,辛迪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什麽神奇的魔法呢。


    最近一段時間經過的馬車越來越多了,薑薑忙碌完溜達到門前伸著脖子往外看,來往的行人瑟縮的聚在一起出行,個個裹著厚實的袍子,淩冽的北風唿嘯而過讓她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


    “為什麽最近來往的人這麽多?”薑薑哆嗦的關上大門,隻留出一個通氣的小縫。


    “可能是因為馬上到祈福日了,大教堂會有舉辦禱告活動,我記得我小時候來過一次。”辛迪算了一下日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下來。


    薑薑很快的反應了過來:“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沒關係,托爾城認識我的人不多,就算是認識我的人,大概率也不會跑到酒館裏來,貴族從來不踏足平民的地界。”辛迪搖搖頭拒絕了薑薑的提議。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薑薑有些懊惱在這件事情上的疏忽:“當時害怕打草驚蛇不敢去打探消息,也不知道後來事情發展成什麽樣了。”


    “她們不敢到處聲張這個事情,應該小範圍的搜尋了一下就放棄了,這麽不體麵的事情,會讓家族蒙羞的”辛迪鎮定下來。


    “隻要不遇見熟悉的人就行,隻是有些擔心安妮嬸嬸有沒有因為我而受到牽連。”辛迪歎了口氣。


    “找個人打探一下,我記得前幾天有位熟客要去托爾城拜訪他的老師來著。”,薑薑靈光一閃,想到了酒館裏的客人。


    “是那個在劇院工作的鋼琴家。”辛迪仔細的迴憶起來,“穿著燕尾服拿著手杖的那位?”


    “就是他,棕色卷發的那個,我們就說托他帶點東西給親戚,等他迴來再問問怎麽樣了。”薑薑頓了頓補充道:“你做點你和安妮嬸嬸兩個人知道的東西送過去,字條之類的就不要了,萬一被檢查就不好了。”


    辛迪了然的點點頭,這個辦法還算穩妥,就看鋼琴家前往托爾鎮前會不會過來一趟了。


    兩個人大致的商量了一會,辛迪看了看牆上鍾,時間不早了,催促起薑薑準備營業的事宜。


    薑薑嘟嘟嘴,磨磨蹭蹭的穿起圍裙,天氣冷了以後真的不想在廚房幹活,手隻要一碰到冰冷的水就暖不迴來了。


    鹵豬蹄的大鍋用來鹵雞架和鹵雞腿,辛迪把雞肉放下去,又在邊上淚汪汪的切洋蔥,幫忙醃製炸雞要用到的雞肉。


    薑薑昨天晚上迴憶了一下蛋黃醬的做法,大致的在羊皮紙上寫了下來,取出兩個雞蛋黃,加入一點玉米油、黑胡椒、海鹽不停的攪拌,直到把雞蛋攪拌到變稠,再切了一點歐芹灑下去。


    好奇的駐足圍觀了一會的辛迪見蛋黃醬做好了,用勺子沾取了一點試味道,口感非常的綿密和絲滑,忍不住又嚐了幾口。


    薑薑試了試味道,按照這個比例做了滿滿一大盆蛋黃醬,時不時分心攪拌鍋裏的鹵味。


    一位渾身掛滿袋子的遊商粗魯的推開門,領著兩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坐下,辛迪匆忙戴上了麵紗前去接待客人,遊商給兩個孩子各點了′炸雞,自己則是點了一份鹵土豆和伏特加。


    此時天還沒有黑,自從入冬了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多了,營業時間也配合改到了下午三點鍾。


    薑薑手上麻利的給炸雞裹上粉,再放到油鍋裏麵去炸,中間這一會功夫撈出兩個鹵好的土豆切成片,給油鍋裏的炸雞翻了翻麵,又複炸了一遍,最後在金黃的炸雞上麵淋上滿滿的蛋黃醬。


    兩個小男孩看到炸雞就興奮起來,也不怕燙,用手抓著就吃了起來,連滾燙的肉汁流到手上也不躲,沒一會功夫就吃了一半。


    辛迪一邊招唿客人,一邊留心著中午說的那位客人,連海諾走到麵前了都沒留意。


    海諾熱情的打了個招唿,自來熟的坐在吧台前看著新鮮出爐的炸雞:“喲今天算是給我趕上炸雞了,給我來一份,再來一杯蜂蜜酒。”


    鐵匠早些時候就到了,兩個人早就混熟了,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海諾嚐了幾口,蛋黃醬加炸雞的搭配讚賞不已,薑薑忙的沒空搭理他,在案板上切著熱乎的雞架,餘光瞥見那位陰沉憂鬱的鋼琴家從門口走了進來,連忙朝辛迪使了個眼色,辛迪會意的點點頭。


    鋼琴家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隻點了一杯啤酒和鹵雞腿吃著。


    薑薑邊忙碌邊留意著,見他吃的差不多了,把手上的活給辛迪,端來一碗牛丸湯放在他麵前微笑道:“您還沒有試過店裏的湯吧。”。


    鋼琴家看起來滿腹心事,被打擾也隻是困惑的看了薑薑一眼,溫柔的朝薑薑道謝。


    薑薑看著他淺棕色的眼睛,有些緊張:“很抱歉打擾您,我聽見您和朋友談話的時候時候說最近打算前往托爾鎮一趟,所以想拜托您幫忙捎帶點東西給辛迪的姑媽。”


    恩格斯有些驚訝,有些磕巴的說道:“我想如果不是太大件的話,我很願意為您效勞,請在後天早上十點前把東西送到明德大街8號,我 後天下午出發。”


    薑薑聽見他答應了,心下一鬆,笑了起來:“非常感謝,我們一定會準時的,這份湯是贈送的,請您慢慢享用。”


    少女明媚的笑容讓恩格斯微微一愣,感覺心裏癢癢的,好像在陰沉的天氣裏突然掠過一縷陽光,被曬的心口微微發燙。


    恩格斯低頭看了一眼散發著熱氣的湯,剛剛忘記說了,其實他不太喜歡喝湯的來著,但是這湯聞起來好鮮,也沒什麽怪味,鬼使神差的嚐了一口,居然還不錯。


    薑薑腳步雀躍的迴到廚房,湊到辛迪耳邊跟她說了這個好消息,海諾嚷嚷著要再加點蛋黃醬,辛迪心情不錯,給他加上了滿滿的一勺。


    兩個孩子把炸雞吃完以後又嚷嚷著還要吃,遊商咒罵著,但還是點了兩份,這個年紀的小孩胃口就是很大,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薑薑把做好的炸雞端過去,兩個小孩已經習慣了父親的咒罵,隻是嬉笑著吃了起來。


    晚間突然下起了雪,酒館內人聲鼎沸,薑薑忙得身上微微出汗,有些吃不消的坐著休息了片刻,辛迪把大多數的活都攬了過去,絲毫不見疲憊的在客人間穿梭著,像是一隻靈動的百靈鳥。


    隨著風雪逐漸變大,客人們紛紛告辭,不敢再貪杯,一會迷了路可能會凍死在路上,薑薑坐在壁爐邊上烤著火,感覺骨頭縫裏冒出絲絲的寒意,怎麽也烤不暖和。


    辛迪見薑薑困得直點頭,臉色發白,精神很不好的樣子,有點擔憂起來,讓她趕緊上去睡覺。


    薑薑迷迷糊糊的迴到房間倒頭就睡,半夢半醒間聽見辛迪幫忙提了碳盆進來,還掖了掖被子,稀裏糊塗的小聲說了句謝謝謝,又陷入了混亂的夢境中。


    辛迪湊到薑薑耳邊聽見她的道謝,溫柔的摸了摸薑薑淩亂的長發,挪好月光花的位置,悄聲關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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