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其中關節,侯平對朱由校行了一禮:“殿下,其實新安縣也還不錯,不如就如他們所願。這樣的話,殿下也能得安寧。”


    朱由校驚道:“夫子,你不知道新安縣是什麽地方嗎?連我都知道那裏的情況險峻,早就是東林黨的老剿了,如果你去了那裏,我怕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侯平笑了笑:“殿下覺得我就是能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嗎?其實殿下大可不必為我擔心,反而是我要規勸殿下,萬事要小心,千萬不要什麽事都跟太子殿下硬來,這樣隻會讓你們父子的關係越來越緊張,再加上有心人在中間一挑唆,殿下的處境便危矣。”


    朱由校氣惱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那些可惡的奸人,是他們一直在教唆父王把你調出去。”


    侯平無奈的搖了搖頭:“殿下,無論什麽原因,身為大明的臣子,就有責任去為國牧民。殿下不可義氣用事,拋開個人好惡,當以國事為重。”


    朱由校歎了口氣:“既然夫子心意已決,那我也不能阻攔,不過新安縣太遠,我讓父王給你換個好一些的地方。”


    侯平再次搖了搖頭:“殿下,此事並非太子殿下一人做的決定,你去找太子殿下,除了能大吵一通之處,對於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們讓我去新安,一定已經想好了諸多理由和借口,太子身處在那個位置,也有他的難處。”


    朱由校恨恨道:“他有什麽難處,若他不能一言而決,還監個什麽國?”


    侯平苦笑了一下:“聽聞殿下之前監國的時候,可是吃了方首輔的釘子,殿下可是忘了?是誰事後向我抱怨陛下是非不分來著?”


    朱由校臉色微紅:“這……這……那個情況……情況它不一樣。”


    侯平笑了笑:“殿下,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不要跟太子殿下爭執,我走之後,你要盡可能的跟太子殿下修複關係,這樣才不會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趁。”


    朱由校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日我就進宮同意夫子外調的事情。”


    侯平點了點頭:“殿下能這麽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夫子……”朱由校正要再說話,守門的侍衛快步走了進來。


    “啟稟殿下,剛才外麵有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李三才閣老送來的。”


    朱由校接過信函揮手讓侍衛離開:“行了,你下去吧。”


    然後便把信函拆開看了兩眼,剛平靜下來的臉色瞬間又難看至極。


    “這幫賊子真是好大的狗膽,他們都該死……”


    說著把信又交給了侯平:“夫子,你看看這幫該死的東西,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終有一天,我要將他們通通殺光。”


    剛才聽到是李三才的信後,侯平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李三才蟄伏已經近半年。


    能做到閣老的人,那個是省油的燈。


    他要麽不動就此沉淪,若是動了,必然石破天驚的大事。


    再加上此時朱由校看完信後發了這麽大的怒火,可想而知事情有多麽嚴重。


    侯平也不敢耽誤,接過信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信不長,總共就兩句話。


    “今晚戌時,逆子將毀張家灣水庫堤壩。已經無法阻止,速速救災,安民為要。”


    現在已經申時末,也就是說再有一個時辰水壩就會毀掉。


    從京城到張家灣,跑過去就要一個多時辰,現在趕過去,真的就隻能是救災。


    “殿下,現在情況危急,我馬上趕迴漷縣應對災情,你立刻趕去宮中,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即刻派兵前往張家灣抓人。要快,一旦被他們逃脫,沒有人證物證,怕是再難抓到他們了。”


    朱由校不敢猶豫:“好,我馬上進宮。夫子,你快迴漷縣調兵。”


    說完兩人不敢有半分耽誤,就開始分頭行事。


    ……


    朱由校匆忙跑進皇宮。


    此時朱常洛還在因為和朱由校吵架,在摔盆砸碗的發泄心中的怒火。


    關於侯平下放一事,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召朱由校商議。


    但是劉一燝卻讓他一定要想辦法令朱由校同意侯平外放。


    因為侯平的外放,他們雖然可以對外可宣稱是由虛任實,轉為地方官員,算是升官。


    但是隻要太孫一鬧,這種謊言立馬就會穿幫。


    然後他們就會被人詬病太子剛上台就有虧功臣。


    畢竟侯平在遼東戰場的功勞無人可以抹殺。


    有這麽多功勞護體,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外放,很難不讓人多想。


    所以隻有讓朱由校也同意此事,他們才不會背上一個“卸磨殺驢”“虧待功臣”的名聲。


    而以後想要對付侯平,也就要容易得多了。


    盡管東林黨行事手段卑劣至極,但是他們對於表麵上的聲名卻是格外看重。


    所以凡是明麵上會有違禮法人倫的事他們都會一力反對。


    而他們自己,在做這種事的時候,也一定要躲在暗中進行,或者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在侯平這件事上,他就自然也是奉行這個原則。


    不管他們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什麽,他們都要把侯平的下放,說成是功賞。


    朱常洛發火的時候,通常就隻有李選侍敢於靠近。


    其他宮中的下人,無不是畏懼的躲在一旁。


    “嘭……嘭……嘭……”


    又是一邊摔碎了三個杯子,李選侍終是按捺不住的出聲道:“夠了吧,殿下今日可是摔的東西夠多的了,難道你不知道宮中用度有多少嗎?再摔下去,咱們就要連喝水的杯子都沒有了。”


    朱常洛恨恨的坐在椅子上:“那個逆子,真是氣死我了。”


    李選侍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說,堂堂監國,又是他的父親,見他發火你竟嚇得連連後退。連跟他據理力爭都做不到,現在迴來發火,有什麽用?”


    朱常洛臉上有些尷尬,他本就身材不高,又長期縱欲,導致體形枯瘦如骨。


    而朱由校雖然隻有十五歲,但是長的人高馬大。


    按後世的身高算的話,他起碼已經有了一米八以上。


    而他在漷縣又經常自己動手燒玻璃,打鐵,玩槍炮,還跟陳實功練了些強身健體的功夫,那身子骨嘎嘎硬朗。


    朱常洛在麵對他的時候,已經被全方位碾壓,如何還能硬氣的起來?


    之前就因為言語過於強硬,把朱由校給逼急了,結果就被朱由校抵在臉上逼視,差點沒給他嚇得魂飛魄散。


    此刻被李選侍掀了底,朱常洛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此時,一個內侍膽戰心驚的走了進來:“稟太子,太孫在宮門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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