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陰謀,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咱們之謀雖秘,但依舊也逃不脫是謀劃的痕跡,就算在怎麽小心,也總會在不經意的地方留下馬腳。而侯平有神探之名,觀他以前所破之奇案,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調查,怕是遲早會被他找到真相。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之前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以當今陛下對太孫的袒護,這麽大的事情,他一定會想盡任何辦法讓侯平自證清白,因此咱們但凡敢動手,無疑就是自尋死路。但是現在太子殿下監國,陛下已經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侯平根本沒有機會搞清事情的真相。”


    聽到汪文言的解說後,顧懿德不免擔心的道:“如果有別人查出真相來了怎麽辦?”


    汪文言哈哈大笑道:“三爺說笑了,此等事情別人唯恐避之不急,誰又會願意下來查案?方從哲他行嗎?自身都難保了他還敢節外生枝?況且我們行事之隱秘,又豈是一般人能查出來的?我所顧慮的,就隻有侯平一人耳。”


    顧懿德還是不免擔心的道:“那李三才呢?他會不會……”


    汪文言自信的道:“李三才那個莽夫嗎?哈哈哈,不是汪某人自吹,對於此人汪某人曾經可是下過大力氣研究過,此人的性情剛直激進,脾氣暴躁,行事衝動,再加上又愛意氣用事。老實說,他能複起為閣老,實在讓某意外的之極。


    不過這也就是他的極限了,看看他上任之後都幹了什麽?簡直是在與天下為敵,這樣的人根本不足為慮,更何況今次李家已經上了咱們的賊船,他李三才想查案,首先就要把他全家都送進去,自古大義滅親之事多發,但是大義滅全家者,聞所未聞,若是李三才真有如此狠辣的心腸,他的成就,遠不止今天我們所看到的這麽一點。”


    顧懿德聽到這裏總算是放下心來:“受教了,李三才原本是我們極力爭取的人,他會突然與高夫子成仇,確實是讓人始料未及的變故。今次就當是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吧,以後李家也隻能乖乖的給咱們顧家守好北運河的大門了,三爺我在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扔給他們一根骨頭,否則就讓他滅族。”


    汪文言點了點頭道:“三爺,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是去做一些事先準備了,堤毀之後,侯平外調將成定局,太孫也將被太子禁足,到時候就是咱們瓜分漷縣的時候,必須要搶占先機才行。”


    顧懿德笑道:“先生放心,今次拿下漷縣之後,顧某便能力壓我那個好大哥頭,成為家主之位的不二之選,隻要我能成為家主,汪先生將永遠是我顧家的座上客卿”


    汪文言恭敬的拱手道:“多謝顧老爺賞識。”


    顧懿德頓時哈哈大笑,臉上說不出的得意:“走吧,咱們先安排好善後之事,再讓李家毀堤……”


    ……


    朱由校一臉激憤的迴到太孫府,在椅子上坐下後隨手抓起一個茶杯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盡管太孫往日裏為人隨和,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又久居上位,身上的威勢也是越來越重。


    尤其是在他怒火中燒的時候,惹到他的人其實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去年侯平不在的時候,太孫府就有個手腳不幹淨的內侍,被抓住後,被他親自下令處死。


    這是朱由校第一次露出狠辣的一麵。


    自那一次之後,太孫府的下人們就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放肆。


    那一次,朱由校也是如現在這般惱怒之下做的決定,所以下人們此刻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一個侍婢拿著掃帚和撮箕站屋外,想收拾摔碎的茶杯但又不敢進屋,站在門外都快哭了。


    侯平走過來看到這一幕,連忙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示意她把掃帚撮箕交給自己。


    小侍婢傻愣愣的,是個剛入府的新人,然後就聽話的把手裏的東西都交給了侯平。


    侯平拿著掃帚和撮箕進屋,將地上的茶杯掃進撮箕,瓷片的碰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此時埋著頭苦惱的朱由校瞬間抬起頭來,眼中散發著要兇狠的噬人目光。


    但是當他看清掃地的人是侯平時,噌的就站起身來,怒吼道:“誰人這麽大膽,竟敢讓夫子做此等灑掃之事?這是要找死麽?”


    說著便要上前去搶侯平手中掃帚。


    此時門口的小宮女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裏不停的叫道‘殿下饒命’之類的話。


    侯平趕緊後退一步避過朱由校的搶奪,然後大聲說道:“殿下想幹什麽呢?這是我自己想要掃地,關他人何事?殿下為何要遷怒她人?而且殿下真的是因為我在掃地而生氣,還是因為殿下在外麵受了氣又無處發泄,所以隻能迴到家裏才宣泄出來?”


    朱由校一時語塞,但是旋即又強辯道:“夫子過府是客,哪有主人家讓客人打掃的道理。”


    侯平當即將掃帚往旁邊一丟,然後拱手道:“原來殿下一直當某是客居之人,即如此……那承蒙殿下款待數十日,侯某多有打擾,不敢繼續承情,就此告辭。”


    說著他便緩緩往屋外退去。


    朱由校被侯平這一番操作搞的呆立當場,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下不來台。


    直到侯平的身影完全在視野中消失後,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然後慌忙追了出去。


    “夫子……夫子,等等我……你……你要去哪裏啊。”


    侯平轉身鞠躬行禮:“殿下,在下已經在府上打擾多日,既是客居,豈有長住之理?所以現在要迴自己家去,望殿下萬吾掛念。”


    朱由校瞬間淚水崩潰了:“夫子,我……我不是有心要說那些話的,隻是一時激憤,你別走……”


    侯平再次鞠躬行禮:“殿下,可知世間最傷人心的是什麽?”


    朱由校低著頭哭泣,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侯平繼續道:“最傷人的就是話語,而且往往無心之語,比深思熟慮過後的話要更為傷人。我知道殿下今日的話是無心之失,但是這樣的無心之失卻往往最是能傷人心。殿下與我雖然無師徒之名,但早已有了師徒之實,對於殿下,我也從無任何私藏。


    我知道殿下今日被召入宮中,定是又因我下放之事與太子起了爭執,但是殿下便是有氣,也不應無故拿家中下人撒氣,殿下可知這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可算是殿下之家人,殿下隻有拿出對待家人的真心實意對他們,他們也才會用同樣的心意來對待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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