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安撫好王才人後在留在了東宮休息。


    朱常洛這幾天在望香閣依靠著小藍丸的藥力與徐佛大戰。


    其顛鋒戰力,使得有支撐的戰場都因承受不住而崩塌。


    於是兩人便將戰場轉移到地上,簡單的一床毛毯就將新的戰場鋪設完成。


    當然,實際的戰場自然不是隻局限於毛毯範圍。


    比如桌椅、茶幾、櫃子上、甚至箱子裏,總之房內一切可作為戰場之地,都有留下他們戰鬥過的痕跡。


    在這場不分不白天黑夜和地點的世際大戰之中,朱常洛已經達到了渾然忘我之境。


    他是真的忘掉了一切的煩惱和憂愁。


    直到第三天,徐佛大戰途中突然血崩,這場曠世大戰才被迫中止。


    徐佛戰力雖強,但畢竟還是個女人。


    也免不了會有女人都有的苦惱,在每個月坐立不安的那幾天,也必須休戰數日。


    由於徐佛因身體原因單方麵退出戰鬥,朱常洛這才不得不清理一下,就此迴宮。


    他私自出宮去大戰妖女,東宮內知道的他去處的隻有三個人。


    一個是他的大伴王安;另一個則是韓本用;最後一個是李選侍。


    萬曆皇帝清醒之後,盧受派人到東宮傳訊太子,此時朱常洛和王安正在望香閣,自然不可能見到傳訊太監。


    而李選侍正在跟王才人吵架,小太監想進來傳訊,還沒開口就被她罵走了。


    至於韓本用去了什麽地方則沒人知道。


    東宮一個管事的都找不到,傳訊太監隻能苦等。


    等了兩個多時辰,才將朱常洛和王安等了迴來。


    然後朱常洛得知萬曆皇帝已經醒了兩個多時辰,當即嚇得魂飛天外,生怕自己數日未迴的消息傳到父皇耳中。


    因此這才慌裏慌張的跑去養心殿請安。


    就這樣在轉角處撞上了剛從養心殿出來的朱由校。


    兩人衝突之後,他繼續前往養心殿請安。


    但是萬曆皇帝剛才跟朱常洛說了很多話,加上本就是大病初愈,因為精力不濟,就沒有再讓他進去請安。


    朱常洛失魂落魄的在養心殿門口坐了許久才離開。


    匆匆忙忙的趕來,卻連麵都見不到,他心中的沮喪可想而知。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身份成了一個巨大的諷刺。


    抬頭看了看前進的方向,忽然覺得內心竟是那麽的排斥那個地方。


    因此腳下不由的為之一凝,然後身體略微猶豫了一下,但不由自主的轉了方向,那邊正是翊坤宮。


    鄭貴妃剛剛才送完福王出宮,迴來就見朱常洛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宮外。


    此時朱常洛經曆了三天的大戰,身體浮腫蒼白,眼眶凹陷,兩個拳頭大的黑眼袋,再加上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險些以為自己活見鬼了,要不是朱常洛的衣服表明了他的身份,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太……太子殿下,你……你怎麽會搞成這般模樣?”


    朱常洛迴頭一看鄭貴妃,心中的委屈頓時如江湖河海決堤般奔湧而出:“母妃,兒……臣……心裏苦哇……”


    這一哭,頓時把鄭貴妃給整不會了。


    如果朱常洛以盛氣淩人的態度出現,她還能有幾分防備之心。


    可是現在看到他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且見麵就哭,頓時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你……你這是何故,快別哭了,讓人看見,還以為本宮把你怎麽樣了呢。”


    朱常洛依舊哭道:“母妃……母妃……,我……我這個太子當的還有什麽意思啊,兒臣苦啊,心裏好苦啊,他們都看不起我,欺負我……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啊……”


    鄭貴妃一臉尷尬道:“那個,太……太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朱常洛神情的落寞的搖了搖頭,痛苦的嘶吼道:“我沒有走錯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們都不喜歡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這個太子的身份也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從來沒有想要當過什麽太子……我隻想做個普通人……可是命運讓我處在這個位置,我能怎麽辦?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這樣針對我。”


    鄭貴妃本來也是一個心軟之人,而對朱常洛這樣聲淚俱下的哭吼,終究是觸動了她裏的那一抹柔軟。


    “太子……,你……要不……你先別哭了,我們進去再說吧。”


    說著她就示意身邊的兩個侍女去扶太子。


    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就服侍過太子的吳曉思。


    吳曉思和另一侍女一左一右扶著痛哭流涕的太子過了宮內大殿,讓朱常洛坐在了靠椅上。


    朱常洛趴在扶手上繼續抽泣。


    鄭貴妃輕歎了一口氣,將下人們都屏退之後,隻留了吳曉思一人在身邊,然後便搖了搖頭上前問道:“太子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朱常洛抬起頭看著鄭貴妃,然後猛的跪下哭求道:“母妃,求求你跟父皇說一聲,我願意把太子之位讓給福王弟,讓我去就藩,我做福王行嗎?求求你……求求你……”


    鄭貴妃嚇了一跳趕緊扶他起來道:“殿下,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這為何要說出如此不切實際的話?這要是讓外臣聽到了,你讓本宮如何自處?”


    朱常洛哭道:“母妃……我是真的不想再當太子了啊……,父皇不喜歡我,宮裏就沒有人喜歡我,我這個太子當的每日戰戰兢兢活受罪,求母妃發慈悲,就幫幫兒臣吧。讓父皇廢了兒臣,立福王弟為太子,反正我知道福王弟現在就在京城,正是最佳的時機……”


    鄭貴妃色變道:“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你以為這太子是想換就換的嗎?就算你、我還有皇上都同意,但是外麵的那些個文武大臣能同意嗎?這無故換太子,你這是要把陛下跟我和福王都推進萬劫不複之境地啊,你怎麽能如此狠心?”


    朱常洛抱住了鄭貴妃的腿道:“母妃……母妃……,你聽兒臣說,兒臣有辦法……隻要,隻要母妃坐上皇位,兒臣的太子之位就自然要讓給福王弟了。”


    鄭貴妃驚嚇的退了兩步:“你……你別過來,有話就好好說……,別……別靠近我。”


    朱常洛醒悟的退了兩步道:“母妃,不……不要誤會,兒臣沒有別的意思,剛才隻是一時情急,母妃,兒臣知道王皇後的秘密,王皇後她……她在背地裏組織邪教,兒臣還知道妖書案……就是她在背後指使人散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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