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目測了一下那堆廢墟的厚度和重量,好像不是很多,於是在廢墟前站定,雙手平舉,氣運掌心,忽然間雙目一張,大吼一聲,將凝聚在掌心裏的逍遙真氣猛推過去。隻聽見“嘩啦啦”一陣爆響,攔住暗道出路的那堆土石,被黎影從中間攔腰掃斷,上麵的那些石頭、土渣和鋼筋水泥,被那股強悍無比的掌風推得從土石堆上憑空飛起,掉落到了半米外的地麵上。


    黎影見那堆土石上麵露出了空隙,便毫不停留地把掌力一收,像跳高運動員使用背跳姿勢一樣,側身從土石堆上斜斜地飛了過去。


    身子落地後,黎影便飛快地往前麵直奔,同時心裏默默地念叨:“丹丹,你要挺住啊!我來救你了!為了小虎子,為了我,為了你所有的親朋好友,你一定要挺住啊!我知道你是個很堅強的人,這麽久你都挺過來了,現在可千萬別泄氣!”


    所幸,在以後的幾百米暗道裏麵,再也沒有出現塌方的跡象,隻是很多地方的的側板和頂板出現了裂縫,有的地方裂得很厲害,直接貫通了地麵,但混凝土裏麵那些大拇指粗的鋼筋卻把水泥板牢牢地懸吊在了頂板上,沒有掉落下來。由此可見,當初那個姓甄的軍閥為了抗地震,是花了血本、下了苦功的。


    但是,在到達暗道的進口處後,黎影卻發現:由於這個地方發生了地板開裂的現象,整個進口完全被扭曲變形,不僅那些石梯台階不見了,而且暗道裏麵橫亙了一堵混凝土牆,完全堵住了他前進的道路。而按他的估計,隻要把這堵牆打通,就應該可以到達蘇曉丹被埋的地溝裏麵。


    他目測了一下這堵混凝土牆的厚度,估計應該是邊牆被地溝開裂時強大的張力扭曲後橫亙過來的,應該有60—80厘米厚。這麽厚的混凝土板,不知道自己的逍遙功掌力能否將它震破。


    於是,他後退幾步,氣運掌心,對準那塊水泥板推過去兩掌。隻聽見“砰”地一聲悶響,掌力擊在水泥板上,卻隻是讓它晃動了幾下,並沒有把它推倒或是擊碎。


    跟著,水泥板上麵的頂板忽然發出吱呀呀的聲音,一大堆碎石和塵土“嘩啦啦”地掉落下來,砸在黎影前麵的地板上。


    黎影心裏一驚,趕緊縮迴了手掌。因為他突然想起:如果蘇曉丹真的在這堵牆壁後麵的話,自己這樣強行把牆推倒,萬一牆倒塌過去把她壓在下麵,那豈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再說,自己現在的掌力非常強悍,一旦掃到了頂板上裂開的混凝土牆,很容易發生塌方,到時不僅救不出蘇曉丹,肯怕自己都會被壓在裏麵。


    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堵牆的四周,發現在牆的右邊,有一處混凝土脫落的地方,直徑有一米左右,裏麵露出的是黃色的土壤。如果用工具從這裏挖進去,隻要挖一米左右,就可以轉個彎挖到水泥板後麵的地溝裏,這樣就不存在震倒水泥板和塌方的問題。


    於是,他飛快地折返迴去,爬出洞口,果然看到那個得了他2000元錢的村民帶了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手裏拿著鋤頭、鑿子、鏟子、箢箕、手電等工具,都在等著他。


    黎影見那個村民如此守信,心裏很感動,便又從錢包裏拿出幾千元錢,交到他手裏,說:“老鄉,這點錢麻煩你分給這幾位大哥。現在,大家跟我下去,我們要進去挖一個洞。工程量不大,一個小時就足夠了。”


    幾個村民看到那一大紮鈔票,又知道他是能救死扶傷的神醫,趕緊連連點頭答應。


    黎影帶著他們來到那堵水泥牆邊上。他自己拿起一把鋤頭,率先對準牆邊那塊露出土壤的地方挖了起來。


    邊上那幾個村民有的打手電筒,有的在旁邊用鏟子鏟土,有的用箢箕往遠處運土。很快,黎影就用鋤頭和鏟子挖進去了一米左右。然後,他用鏟子開始往右邊靠近水泥牆的方向挖,隻不過挖了半米,前麵就豁然洞開,露出一條堆滿了碎石、木料、鋼筋水泥板、磚瓦的地溝。


    黎影隻覺得自己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加快了鏟土的頻率,幾下就鏟出來一個足以容他爬過去的口子。


    此時,已極度虛弱而陷入昏迷中的蘇曉丹,在潛意識裏忽然聽到了“噗噗噗”的聲音,隱隱約約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她是一個意誌很堅強的人,雖然昏迷了過去,但腦海中那根求生的弦卻一直緊繃著,並沒有絲毫放鬆。因此,外麵黎影他們挖洞和說話的聲音,她憑著自己的潛意識感知到了。


    當黎影打破那堵牆壁時,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影響到了躺在不遠處仍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蘇曉丹——她對這股氣場太熟悉了:在困在地溝裏的幾天幾夜中,她腦海中時時刻刻縈繞的,就是小虎子和冷笑天。而每次一想到冷笑天,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他身上那股無比強悍、無比溫暖、無比好聞的氣息,想到他抱著自己在冷溪村的那條小山道上往溫泉穀飛奔的情景,想到兩個人在溫泉穀洗澡時旖旎的風光,想到自己躺在他懷裏看電影時的溫馨場麵……


    這種種迴憶像鴉片一樣,讓她在孤獨無助的黑暗中,在麵臨死亡的痛苦中,暫時振奮了一下精神,品嚐到了絲絲甜蜜。


    在最思念小虎子和冷笑天的時候,她甚至有這樣荒唐的想法:如果有可能,她願意和閻王爺做筆交易:隻要讓她再和冷笑天、小虎子在一起度過幾天團聚的時光,她願意下地獄,願意接受刀山火海、萬劫不複的懲罰……


    當她在半昏迷狀態中,感受到了冷笑天的氣場的時候,一種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她悠悠醒轉過來。但是,她仍然不相信這是真的:冷笑天遠在天南省,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是怎麽進來的?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又或許,自己已經死了,這是在陰曹地府?


    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死了,她開始費力地睜開雙目,同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沒錯,就在自己的右邊,有人在“噗噗噗”地鏟土,同時還可以聽到那邊有人在低低地說話。但那說話的聲音卻是本地口音。


    蘇曉丹以為是救援隊挖掘進來了,心裏一陣狂喜,張開口想喊“救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完全啞了,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那邊“啪”地一聲,有人跳了下來,緊接著,她就聽到了她這輩子最難忘記的那個熟悉的聲音:“丹丹,你在哪裏?我是笑天,我來救你了!”


    蘇曉丹隻覺得自己脆弱的心髒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出來,眼淚唰唰地從布滿塵灰的臉上流淌下來:笑天,我的愛人!你真的來了!你真的來救我了!我這不是在做夢,我這不是在陰曹地府!我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這世界上如果還有誰有能力來救我,還有誰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來救我,那就是我的愛人,那就是我的笑天……


    黎影跳下地溝後,憑借自己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很快就看到蘇曉丹趴伏在一米開外的地上,右腿被一塊大水泥板死死地壓住,一動不動地側臉伏在那裏,不知生死。


    黎影強壓住自己狂跳的心,一個箭步搶過去,跪到蘇曉丹麵前,輕輕地摟起她的頭,在她的臉上探了一下,感覺到有熱氣,還摸到了濕漉漉的淚水,頓時放下心來,一邊趕緊伸掌按在她的太陽穴上麵給她輸氣,一邊輕柔地喊道:“丹丹,丹丹!”


    蘇曉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在黎影喊她時,鼻子裏“唔唔”了兩下,臉上的淚水更加洶湧。


    黎影知道蘇曉丹此刻五髒六腑肯定十分衰弱,不能大量灌注真氣進去,免得她抵受不住,便耐心地、一絲絲地從她的太陽穴緩緩地把真氣輸到她體內,讓她的髒器慢慢恢複活力。然後,便開始加大真氣量。


    十分鍾後,蘇曉丹便完全清醒過來,張開眼睛,借著從支架縫隙裏漏進來的一點微光,定定地打量著黎影,虛弱地說:“笑天,你在我臉上掐一把,讓我感覺一下疼痛,讓我確定一下我這不是在做夢,不是在幻想。”


    黎影心痛地說:“丹丹,你不要說話!你現在太虛弱了,需要靜養。我告訴你:你不是在做夢,我是特意來救你的。你聽聽:外麵還有老鄉在說話,他們都是我喊來一起救你出去的。”


    蘇曉丹長籲了一口氣,低聲說:“笑天,我好渴,我要喝水!”


    黎影早就看到了床底下的那瓶水,便把它拿過來,小心翼翼地喂蘇曉丹喝了幾口。


    然後,他把蘇曉丹放到地上,用雙手抬起那塊壓在她右腿上的水泥板,掀到一邊,擼起她的褲管,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見她的大腿已經腫脹,而且估計裏麵已經骨折了,便先給她接好了骨頭,又從傷口處灌注了大量真氣進去,直到蘇曉丹說不痛了,這才抱起她往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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