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山雖然不大,但山坡上半部山勢陡峻,尤其是靠近西河縣的這一邊,到處都是懸崖斷壁。從山頂上下來,隻有一條羊腸小道,勉強可以容下兩個人並排走。而從半山腰開始一直到山腳,坡度漸漸變緩,石頭也少了,滿山遍野都是枯黃的冬茅草冰羅漢他們現在隻剩下七個人。在山頂,他又安排兩個槍手隱蔽在兩塊岩石後麵,居高臨下地阻擊一直緊緊地尾隨著他們的雪豹隊員和老首長的警衛隊員,把他們壓製在距山頂不到二百米的山坡上。自己則帶著剩餘的四人連滾帶爬地往山腳下逃竄。


    在下到半山腰時,冰羅漢站在一塊岩石上,手持望遠鏡往山腳下一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在半圓形的山坡底部,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手持衝鋒槍、步槍的野戰軍士兵。從望遠鏡裏看下去,到處是一片晃動的草綠色軍裝。那些士兵連在一起,像一個滾動的半圓形鐵環,動作整齊、步調一致地往山坡上壓了上來。從他們密集的程度看,即使是一隻野兔子,估計也逃不出這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另外四個人用肉眼也觀察到了這些包圍了整座山嶺的士兵,臉上全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冰羅漢迴轉頭聽一聽山坡頂部的動靜,已經聽不到交火的槍聲,估計自己留下的那兩個人也都已經報銷了。再過十來分鍾,那幾個厲害的雪豹隊員就會帶人從上麵衝下來,居高臨下地對自己這幾個人發起攻擊……


    “弟兄們,現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左右都是一死,我們臨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走,跟我一起往山坡下麵衝,能衝出去一個算一個!”


    冰羅漢把牙一咬,對手下說。


    一個槍手打著哆嗦,畏懼地說:“二哥,那下麵可是野戰軍啊!我們這幾個人去和野戰軍作戰,那不是頃刻間就會被碾為齏粉?不如我們放下武器投降吧,那樣好歹還能多活幾個月!”


    他的話剛剛落音,冰羅漢手一抬,對準他的額頭就是一槍,把他打得腦漿迸裂,骨碌碌滾下了山坡。


    “還有要投降的嗎?”


    冰羅漢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剩下的三個人,沉聲問道。


    “我們都聽二哥的,要死死在一起,絕不退縮!”


    另外三個人嚇得心驚膽寒,趕緊表態說。


    冰羅漢點點頭,手持步槍當先開路,半彎著腰往山坡下麵潛行下去……


    “什麽人?站住!舉起手來!”


    幾個士兵看到從山坡上下來的冰羅漢等人,舉槍吆喝道。


    冰羅漢端起槍,對準那幾個士兵就是一梭子,把他們打倒在地。


    這邊槍聲一響,那些正在搜尋的士兵立即蜂擁而至,把他們四個人包圍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土坑裏麵。


    一個掛上尉軍銜的連長吩咐士兵把機槍架起,然後用擴音喇叭開始喊話:“土坑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被包圍,趕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我給你們三分鍾時間。三分鍾過後,再不投降,我們將發起攻擊!”


    冰羅漢那三個手下看到對麵密密麻麻的士兵和黑洞洞的幾挺重機槍,不由心膽俱裂,可又不敢向冰羅漢提出投降。


    那個連長一直在看著手表,在三分鍾滿後,把手一揮,那幾挺機槍立即噴吐出火焰,把冰羅漢他們藏身的土坑周圍的雜草一瞬間就掃得幹幹淨淨,就連土坑上麵的泥土也被削去了一層。


    那幾個槍手平時雖然作惡多端,也多次參加過刺殺行動,但何曾見過這種被大軍包圍、被重機槍掃射的場麵?一個槍手在“噠噠噠’的重機槍掃射聲中心裏突然崩潰,猛地端著槍從土坑裏站起來,但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動作,脖子立即就被重機槍子彈打斷,頭軟軟地垂到了背後,屍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土坑裏。


    這時,機槍聲突然停了下來,幾十個士兵端著衝鋒槍貓腰往土坑衝了過來。


    冰羅漢聽到機槍聲沒了,對兩個手下揮揮手,示意他們探頭察看動靜。


    那兩個人剛剛從土坑後麵冒出頭,對麵立即掃過來一陣彈雨,把他們掃翻在土坑裏。


    就在那一陣槍聲響起的時候,冰羅漢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左胳膊開了一槍,然後仰天翻倒在土坑裏,先運氣封住傷口,不使那裏流出太多的血。然後,用自己多年習練的閉氣法,屏住了唿吸和血液循環,使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冷笑天家裏麵,老首長正在和黎青山司令聊天,而冷笑天則正在給徐飛、徐雨和葉堂森等幾個受傷的人繼續運氣療傷。


    不久,那些追擊冰羅漢等人的雪豹隊員和警衛也迴來了,還抓住了兩個負傷的槍手。


    徐飛見那兩個槍手已經奄奄一息,忙對冷笑天說:“小冷,麻煩你先把他們兩個人救活,我們等下還要審訊他們,要從他們身上問出他們的後台和主謀。”


    冷笑天點點頭,便走到那兩個躺在地上的槍手麵前,運氣封住他們的傷口,將他們一一救醒。


    黎青山一邊和老首長說話,一邊在注意冷笑天治傷,見他不要任何工具和藥物,隻是不停地推拿灌氣,頃刻間就把兩個垂死的殺手救了過來,不由越來越訝異。


    在徐飛審訊那兩個殺手的時候,黎青山問冷笑天道:“小夥子,你這是什麽功夫?怎麽如此厲害?”


    冷笑天靦腆地一笑,說:“首長,我這是一種氣功,叫做‘無極逍遙功’,在治傷治病方麵效果還可以。”


    黎青山點點頭,說:“我聽老首長說你的氣功效果神奇無比,開始還有點將信將疑。現在親眼看到你對那些傷員施救,確實是這樣。等下我也要麻煩你給我治一治身上的一些**病。這些毛病雖然不致命,但發做起來也是很難受啊!”


    冷笑天趕緊點頭說:“好的,我等下就給您治療。”


    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報告:“120軍109師1團團長曾化勇、3團團長何大為完成了包圍牯牛山、圍殲歹徒的任務,前來向黎青山司令員複命!”


    黎青山司令說:“讓他們進來。”


    不久,兩個掛大校軍銜、神情凜肅的軍官並排走進屋子,雙腳唰地並攏,以立正姿勢站好,向坐在裏麵凳子上的黎青山和老首長莊嚴地行了一個軍禮。其中一個以洪亮的嗓門報告說:“報告司令員:按照您的命令,我們已經全殲從牯牛玲往山下逃跑的五個歹徒,部隊現在駐紮在西河縣牯牛山腳下待命,歹徒的屍體我們已經帶到村口。在圍殲戰鬥中,我團犧牲戰士三名,兩名負傷。”


    黎青山點點頭,說:“你們辛苦了。對犧牲的戰士,你們要做好撫恤工作,傷者趕快送到後方醫院治療。這裏沒有別的事了,你們繼續按原計劃開展春訓拉練吧!”


    “是!”


    兩個團長又行了一個軍禮,以標準的軍人動作齊齊轉身,邁著正步走出房間。


    冷笑天聽說五具屍體已經拉到村口,心裏一動,忽然飛奔出屋,跑到村口,隻見那裏果然擺著五個帶拉鏈的軍用黑色裹屍袋。


    冷笑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去一一拉開那幾個袋子。當拉到第四個時,他的心裏一沉:隻見這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裏,裹著的卻不是屍體,而是一塊大石頭。再拉開最後一個袋子,果然也不是冰羅漢。


    這個狡猾的歹徒,使了一招“今蟬蛻殼”之計,詐死逃走了!


    黎青山和老首長聽冷笑天說有一個歹徒詐死逃走時,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老首長,看來,這個什麽武義堂不容輕視啊!他們裏麵還有這樣的奇能異士,如不及早鏟除,將來對國家、對社會的危害肯怕比任何黑社會組織都要大。”


    黎青山憂心忡忡地對老首長說。


    這時,徐飛進來報告:“兩位首長:那兩個歹徒已經招供,說他們此次前來冷溪村,刺殺的目標是一個叫葉堂森的演員,指使他們行動的幕後老板叫夏遠聲,是‘夏聲影音傳播有限公司’的老板,也是京城武義堂的老大。”


    老首長不等黎青山答話,把手掌在桌上一拍,怒氣填膺地說:“太猖狂了!此等惡勢力不除,京城將永無寧日!”


    說著就吩咐秘書拿來手機,撥通了林蒙的電話:“林蒙,你身為k市市長,知道京城現在有個叫武義堂的組織嗎?我此次在冷溪村差點被暗殺,就是武義堂的殺手所為。你們難道就一點都不知情?”


    “爸,這個武義堂,我們的安全部門和公安機關已經盯住他們很久了。但是,現在國家安全部想通過這個已經暴露的武義堂堂口來追蹤他們總部的線索,所以一直沒有動他們。您放心,他們覆滅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老首長“哦”了一聲,皺著眉頭沉思片刻,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武義堂,到底是個什麽組織?到底想幹什麽?”


    黎青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老首長說:“我現在想起來了:這個什麽武義堂,應該是和z國的情報機關有牽連,我曾聽軍區情報部和雪豹大隊負責人跟我匯報過此事。看來,這個組織來頭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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