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天這個手機是和蘇曉丹同時買的“情侶手機”,平時愛如珍寶,打電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失手掉到地上摔壞。此刻,見林雪忽然把它狠狠地摔到地上,隻聽“啪”的一聲,手機殼頓時四分五裂。


    林雪還不解恨,又上去用腳在手機上擂了幾腳,邊擂邊咬牙切齒地說:“我叫你打電話!我叫你和蘇曉丹調情!”


    冷笑天氣得七竅生煙,忽然走過去,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往邊上一拖。


    林雪身材嬌俏,哪裏經得起他憤恨之下的這一拖?頓時像一個陀螺一樣在地上轉了兩圈,“砰”地摔倒在水泥地上。


    冷笑天這時才想起自己用力過猛了,慌忙跑過去扶起她,借著曬穀坪邊上那支大燈泡的光,看了一下她的後腦勺,隻見那裏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包,還滲出了血絲。


    林雪躺在她的懷裏,既不喊痛,也不哭泣,隻是用一種令人心碎的淒然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似乎不相信他會如此狠心地把她甩到地上去……


    冷笑天又是心疼又是歉疚,趕緊運氣想給她治傷。她卻一把推開他的手,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目光發直地漫無目的地往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處走,像個夢遊人一樣。


    冷笑天以為她摔出了腦震蕩,心裏更加著慌,從後麵趕過去抱住她,低聲道歉說:“小雪,對不起,剛剛我心情不好,又看到你摔了我的手機,一氣之下沒有分寸,想把你脫開讓你不要踩壞手機,沒想到用力太大了……請你原諒!”


    林雪迴轉頭來,仍是用那種冰冷的眼光看著他,良久才平靜地問道:“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蘇曉丹沒接你電話?”


    冷笑天不敢否認,便沉默不語。


    林雪盯著他看了足足一分多鍾,又問道:‘如果摔你手機的是蘇曉丹,你肯定不敢這樣粗暴地拖開她,對不對?”


    冷笑天仍是不語,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


    林雪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說:“你打她電話吧!用我的號碼,她不認識,肯定會接的!”


    冷笑天有點慌亂地看著她,說:“小雪,你別這樣……你後腦勺痛不痛?來,我先給你治傷!”


    林雪固執地把手伸在他麵前,說:“你必須打這個電話!我剛剛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命中注定不是我的,終究不會到我手上來!我這次迴去,就按你的想法,去和蘇程談戀愛。也許,正如你所說:找一個愛自己的人,會比現在這樣苦苦地癡纏著你幸福得多!你找蘇曉丹吧,告訴她我準備迴去了,而且以後再也不會和你見麵了。”


    冷笑天有點遲狐疑地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見她臉色平靜,不像是在說反話,便撥通了蘇曉丹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裏麵傳出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的聲音:“你好,請問你哪位?是找丹丹嗎?”


    冷笑天吃了一驚,反問道:“你是誰?蘇曉丹呢?”


    對方沉默了一陣,然後說:“我是歐陽彬,丹丹現在在我家裏。她洗澡去了,你有事等一下再打過來吧!”


    說完就“砰”地掛斷了電話。


    冷笑天一聽蘇曉丹此刻竟然在自己的情敵歐陽彬家裏,而且在他家洗澡,顯然是準備在他家過夜了,不由臉色慘白,呆愣在那裏,半響說不出話來……


    蘇曉丹自從在吳水街頭看到冷笑天和林雪親親熱熱地手挽手在街上行走後,迴到省城杜書記家裏,兩天來沒有開過笑臉,也沒有正兒八經吃過一頓好飯,晚上睡覺老是作惡夢,半夜三更經常大汗淋漓地驚醒,就再也睡不著。


    杜夫人見她老是茶飯不思、神思恍惚,每天眼圈發黑、精神萎靡,容顏越來越憔悴,不由又是心痛又是著急,幾次想打冷笑天的電話問個究竟,都被蘇曉丹攔住了。


    大年三十晚上,杜書記到家裏吃了一頓團圓飯,就到辦公室去處理一樁事情去了。蘇曉丹無精打采地陪著杜夫人看了半個小時春節聯歡晚會,忽然站起身說要到外麵去走一走,散散心。杜夫人擔心她一個人出去有危險,本來不想讓她去,後來見她實在是太憂鬱,心想這大年三十的,省委門口又是鬧市區,應該沒什麽事,便叮囑她早一點迴來,讓她出去了。


    蘇曉丹走出省委大院,來到外麵的街道上。因為是大年三十晚上,寬闊的公路上車少人稀。橘黃色的路燈光把整條街道照得通明徹亮。街道兩邊的法國梧桐在寒風中搖曳著,不時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樹影倒映在公路上,留下一團團、一片片不規則的陰影。


    蘇曉丹沿著人行道,無情無緒地默默走了十幾分鍾,忽然看到前麵有一個ic卡公用電話亭,便鬼使神差地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在學校買的電話卡,插到公用電話上麵,猶豫了幾分鍾,最後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對冷笑天的思念,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冷笑天的號碼。


    當聽筒裏傳出冷笑天那略帶磁性的好聽的聲音時,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冷笑天在聽筒裏不停地焦急地“喂喂”著。蘇曉丹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拚命控製自己不說一句話——她之所以用公用電話打,也是不想讓冷笑天知道自己在想念他。


    後來,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準備迴答冷笑天的時候,話筒裏突然傳出林雪的聲音,在那邊大喊大叫讓冷笑天給她去點爆竹。林雪的這一聲叫喊,徹底粉碎了她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熱情和希望。她像丟掉一個燙手的烙鐵一樣,“啪”地把手中的話筒掛到電話上,連電話卡也沒有取,便捂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再一次刺痛自己心房的電話亭……


    現在,她非常想找一個人來傾訴一下,哪怕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隻要能夠轉移開自己的思路,隻要不去想身在冷溪村的冷笑天和林雪,隻要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隨便什麽人都可以……


    她也想過迴去找杜夫人傾訴傾訴,可是她受不了杜夫人那盤根究底的追問,還有嘮嘮叨叨的對冷笑天的責怪——那隻會讓她更加難受,更加逃無可逃。


    左思右想之下,她突然想起了歐陽彬,他家就住在省委大院。也許,隻有他,才能不問任何原因地趕過來陪自己說話,陪自己聊天。雖然,她曾經傷害過他,但他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最近一段時間還經常打電話問自己現在過得怎麽樣,和冷笑天關係好不好。看得出,他雖然沒有追到自己,但並沒有記恨在心,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尊重了自己的選擇……


    於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歐陽彬的電話……


    歐陽彬隻用了幾分鍾就氣喘籲籲地趕到了省委門口,一見麵就焦急地問:“丹丹,你怎麽啦?大年三十的你怎麽跑到省城來了?而且現在還在街上,多危險啊!來來來,跟我到我家裏去!”


    說著就過來拖蘇曉丹的手。


    蘇曉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眼眶一紅,說:“歐陽,我跟冷笑天分手了!”


    歐陽彬先是一愣,接著就驚喜地問道:“真的?你該不是騙我吧!”


    蘇曉丹點點頭,臉上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地“唰唰”流淌下來。


    兩個人走進省委大院。歐陽彬問道:“丹丹,你為什麽這時候到省城來了?”


    他們一家人都不知道蘇曉丹認杜夫人做幹媽的事,所以才感到非常奇怪。


    蘇曉丹說:“我在我幹媽家裏過年。”


    “你幹媽?誰是你幹媽?我怎麽會不知道?”


    “就是杜書記夫人。我們剛剛認下沒多久,知道的人不多。”


    歐陽彬又是一驚,但沒有再說什麽。


    不久,他們來到了歐陽彬家附近。


    “丹丹,你既然到了我家門口,就進去坐一坐吧!我爸爸媽媽你是從小就認識的。這麽久沒見麵了,他們看到你肯定很高興。”


    蘇曉丹也不想讓歐陽彬大年三十的陪自己在外麵溜達,便猶猶豫豫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歐陽彬的父母剛剛已經知道他去接蘇曉丹去了,一見她進來,雖然並不意外,但臉色都不大好看——顯然,這兩口子還在嫉恨她甩掉自己兒子的事情。


    蘇曉丹見他們板著臉,尷尬地喊了一聲“伯父、伯母”,便站在門口不往裏麵走了。


    歐陽彬見他父母不做聲,不滿地說:“爸,媽,丹丹是從杜書記家裏過來的,你們怎麽都是一幅這樣的臉孔?”


    歐陽文吃了一驚,抬頭問道:“丹丹,這大過年的,你在杜書記家裏幹什麽?”


    歐陽彬替她迴答道:“丹丹現在是杜書記和葉姨的幹女兒,這次是葉姨特意接她到她家來過年的。”


    歐陽文這一驚非同小可,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笑容滿麵地說:“丹丹,快過來坐!你什麽時候認了葉大姐做幹媽?怎麽也不告訴我和彬彬?老蔡,快去給丹丹泡茶!”


    歐陽文的老婆應聲而起,飛快地到廚房去給蘇曉丹泡茶去了。


    這邊,歐陽文電視也不看了,開始詳詳細細地打探蘇曉丹認杜夫人做幹媽的過程,言辭舉止也比開始親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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