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橙的懷抱,緩步而下,慢慢地步入水中,開始清洗身體。橙在一楞之後,馬上迴過神來,“……我來幫你好嗎?”


    我沒有拒絕。見我不吭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我背後,開始為我按摩以緩解疲勞……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我總算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男人喜歡洗三溫暖了,這的確是一種享受啊。


    “是清兒讓你來的吧——”我懶散散地開口。


    他遊移在我背上的手頓了一下,“……”


    “我就知道是她。是她給你們分析了我的心態,你們才——”


    “……”


    “她說的也沒錯。可惜,她認識我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頓了一下,“那為什麽是你呢——”


    “……”


    “又是她分析——”


    “她說我的名字是最常在你嘴裏出現的——”橙輕聲說道。


    “……你們真的很笨,”感覺到他的手又停了一下,再次開始時,還微微帶了點顫抖“因為你們把唯一的一次機會搞砸了。”


    轉過身來,看著橙震驚的神情,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到轉白,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張開手,把他擁入懷裏,“我是一個很遲鈍的人,對感情,我更是遲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所以我喜歡慢慢地思考、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感覺、慢慢地弄明白自己的感情、慢慢地讓自己升溫。我喜歡斯條慢理的去處理自己的感情,因為我不動情則已,一旦動了情,那就是天長地久的事,我許下的是我一生的承諾,是我一生的愛戀。我希望我的愛情是我自己找到的,而不是別人推波助瀾的結果。”


    橙的身體隨著我的話逐漸變冷,我還是維持了原來抱住他的力度,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所以,在我沒有想清楚之前。我隻會和你們保持朋友的關係,一旦你們企圖越過這條界線,不管你們的出發點是什麽,我隻能抱歉地告訴你,你們錯了,你們大錯特錯了,這樣做隻會把我推得遠遠的,而我一旦離開,就永遠不會迴頭,”橙在聽到這裏時,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體內的能量開始瘋狂地運轉,這是走火入魔的跡象,他這又何必呢?或許,我真的不懂愛吧,難怪老媽會說我無情了。


    我的靈識侵入橙的體內,一點一點地幫他平復那反噬的力量,把他從走火入魔的邊沿拉迴來,還順便幫他鞏固了根基,還在他的靈台上留下了一個清心咒,必要時可以防止他再次走火入魔以及外界的魔障入侵。做完這一切,迎上他絕望中還帶有一點希冀、疑問的眼光,我突然醒悟,我又讓他誤會了。在我看來我所做的隻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根本沒有多大的意義,也不能說明什麽,但在他們的眼裏,我為他們所做的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讓他們誤以為我對他們有情。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我們的思考模式根本就不同,說再多也沒用。所以我隻是笑了笑,繼續之前的話題,“——今天之前,我從沒有思考過感情方麵的問題,你們啊~~實在是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說完,也不管橙再一次變得僵硬的身體,我拉著他上了岸。利索地穿好衣服,轉身一看,橙還是靜靜地站在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哀傷地看著我……唉~~,這是我今天第幾次嘆氣了?拿起他的衣服走過去,一件一件的幫他穿好。他的嘴微微張開,“……”聲音小得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聽到,我卻分明聽到了一聲“溪”從他嘴裏逸出。不是喚我“上仙”,而是“溪”。唉,我還能說什麽呢?“好了——想不到我第一次幫人穿衣服還穿得挺好的,我還蠻有天分的……走吧——”牽起他的手,往屋子走去。


    在快到的時候,我放開了他的手,對著他說道:“後麵的路你自己走吧——迴去跟他們說,好好照顧清兒,看她想去哪就陪她去哪,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出去,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希望當她要離開時,你們能送她們母子一程,把她們安放好了再離開,這是我的請求,拜託了——還有,這是我做的護身符,能掩蓋你們身上七色錦綸的靈光和味道,隻要修為不高過我,我相信沒人能拆穿你們的身份,這樣即使你們要入世也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了。好了,我也該走了,有緣的話,我們再見吧,保重。”說完,我笑了笑,一個瞬移就消失在橙的眼前。


    看著橙悲痛欲絕地衝過來想抓住我,我在瞬移的同時也不禁自問,我對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想了想,這還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啊。但我能確定的是,我對他,終是無情的。至於以後,誰知道呢?我們能否再見還是個問題呢。所有的一切,就看我們是否有緣再會吧……


    (以下是以橙為第一人稱)


    我錯了嗎?我真的做錯了嗎?我不該妄想讓他沾惹上情慾的,在我懷中呻吟的他,讓我覺得好美。雖然我們沒有真正結合,但我已經覺得好滿足,好溫馨。沒有真正結合,是我留給自己的後路,我不想他恨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總覺得如果我真的要了他,或是讓他要了我,那麽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他絕對不會原諒我的,絕對不會。


    他離開我的懷抱時我的心好慌,我幫他按摩而他沒有拒絕又讓我覺得心安,他的分析讓我有很不好的預感,但他的擁抱又讓我平靜下來,讓我以為——他的剖白讓我徹底寒了心,他說我們搞砸了一切。不要啊——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所以請你不要放棄我們。我想大聲地喊出來,卻發覺我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隻能靜靜地聽他說。越聽,我的心就越往下沉——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從沒有想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會幫我穿衣服,他的動作很溫柔,讓我有被他嗬護的感覺,從來沒有人願意為我這樣做,就算是和紅他們在歡愛過後,也隻是各自休息或是繼續修煉。我聽到他的嘆息,但他的動作依然是那麽的輕柔、笨拙,他說他是第一次幫別人穿衣服——他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他珍愛的。他牽著我的手往迴走,我的心在吶喊,為什麽?為什麽?你這樣是否代表了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停下了,說了很多話,他把他做的護身符交給我,要離開了嗎?那為什麽還對我們這麽好,為什麽還這麽關心我們?


    “……有緣的話,我們再見吧……”


    要離開了?!有緣?!再見?!


    不要啊——!!我們錯了,不要走,我們改!我們不會再不自量力的妄想得到你,所以,請、你、不、要、走……


    他還是消失了,在我碰到他之前,他走了……


    這是妄想擁有他的懲罰嗎?……


    身邊四散著他留給我們的護身符,其中一個散發出淡淡的橙光,不用細看也能知道這些護身符的威力不隻他說的那麽簡單,拿起那個護身符——一塊菱形的橙色晶石,“……你……真的……好、無、情……你……,我的名字不是橙……而是……”


    離開了七色錦綸的聚居地,我反而不知道該何從何去了。原來的計劃是想和清兒一起走的,現在我把她交給橙他們,倒弄到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裏好了。對這個世界我還是很陌生的,那時以為還會和清兒一起生活一段時間,所以並沒有問一下,這裏是怎樣的,現在是想問都沒人問了。想了一會,“算了,想那麽多幹嘛。憑我的實力,在這一界我都能橫著走了,有什麽能傷得了我的,況且不知道,才能增添樂趣不是嗎?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我還是別想那麽多了——”


    現在我要想的是:為什麽我不能迴家?如果是根據泠留下的信息,隻要修到第十層,就自由來迴各個星球、星係和空間。離開的原理和瞬移差不多,隻不過這個的路程更遠、消耗的能量更多罷了。但我嚐試過幾次都不成功,為什麽會這樣呢?即使我心裏明白,隻怕迴去了也是人物全非了,但我還是想迴去看看,無論如何都想迴去。


    “究竟有什麽地方出差錯了呢?還是有什麽竅門?”我挺想找個門派問問的,雖然他們的做法還有品性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但不能否認,他們能存在、能熬過沒有靈氣的日子,他們的確有其厲害之處。不過我可沒忘記,一年前我可是把三大門派的掌門給宰了,恐怕現在人家正在通緝我這個兇手呢。去找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嗎?雖然我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但不管怎樣造太多的殺孽都是不好的,況且我也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一些麻煩我還是能省就省吧。但不去找他們,我能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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