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南笙諾和夜寒迴到了書房,立馬前去將門打開。


    “瑾,重新安排下人手,玨最近另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是,夫人。”


    夜寒走到院中,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什麽異樣,便迴到了書房。


    “夫人,方才我去城外打探,發現的確有大部隊駐紮在外,不過,他們有些分散,估摸著人數不少。”


    “分散?這是什麽意思?”南笙諾有些不理解,想要進攻,那不應該是團結在一起才是嗎?自己就分散開來,那豈不是給對方空子所占嗎?


    夜寒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不解地問道:“夫人,他們這一次那麽多人駐紮在城外,是否打算攻城?那咱們是否應該先做準備為妥?”


    南笙諾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在我看來,應該不會。”


    “夫人此話何解?”


    “我記得曾在‘孫子兵法’中看到過,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南笙諾來迴踱步說道。


    夜寒睜著兩個大眼睛盯著她,心中不由地生出一分敬意,怎麽都沒想到,這位夫人居然深藏不露的。


    他還想著,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自己打心眼裏對她有點不感冒,也覺得她總是給自己家城主惹麻煩。


    在墨染塵告訴自己,要將飄渺城交托到她手中的時候,還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但是,事實證明了,城主果真是獨具慧眼。


    “夫人,您的意思是,他們隻是在布局?”


    南笙諾抿著嘴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以我對淳於天麒的那點了解,他不是那種簡單粗暴的人,加上,他身邊還有一個擅於謀算的軍師。”


    “我明白了,他們也隻是恍我們一下吧。”


    “這也不一定,或許,他們跟我們打的是個心理戰,看誰先崩潰,那麽,誰就會先出手了。”


    夜寒雖然功夫了得,但是,他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或許有些用兵之道也隻是紙上談兵。


    南笙諾突然想到什麽一般,馬上轉身站在他麵前,問道:“夜寒,你看見他們有些分散,那是有規律的還是雜亂的?”


    經她這麽一問,夜寒開動大腦,努力去迴想看見的畫麵。


    “仿佛是有一定的規律,但是,夫人,這即使是有規律,那倘若咱們真的攻出去,他們也招架不住啊。”


    “傻了吧,哪有人出城去攻的?你再仔細想一下,他們的隊伍可否還有什麽異常之處?”


    南笙諾想了想又問道:“他們可是在樹林中?”


    “是的,就在城外的樹林中,屬下也是感到好奇,為何會隱匿在那,若是說隱匿,也都能看的清楚。”


    “這你就不懂了吧,若我猜的沒錯,你看見的隻是一部分。”


    夜寒聽到這話,瞬間愣住了,驚的張大了嘴巴看向她。


    南笙諾煞有其事地說道:“你試想一下,你看到的空缺,假如都有人的話,那麽會是怎麽一個局麵?”“這個......”夜寒努力的想象著。


    最終猶豫了一下說道:“倘若都有人的話,那麽,好像是個陣型,對,就是一個陣型。”


    “嗯,這就對了。”


    “可是,夫人,我並未看見還有其他的人啊,難不成他們會隱身之術?”


    南笙諾帶著些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嘖嘖說道:“你居然還相信這種東西?這世間壓根兒就不可能有什麽隱身術,那些隻是障眼法而已。”


    她的話剛出口,自己瞬間想到,對啊,是不是人都隱匿在了樹上?


    “夜寒,你看著那些樹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他使勁地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不對勁啊,但是吧,假如非要說有什麽不對,那就是,這些樹好像比以往的樹葉茂盛了。”


    南笙諾聽到這,馬上激動地一拍手,“對了,就是這,他們肯定就是隱藏在了樹上。”


    夜寒對於她說的這一點,有些質疑,但是也沒有理據去推翻,便也沒有作聲。


    “現在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再有,你去安排一下,減少城中的巡視,我要讓淳於天麒認為我們放鬆警惕了。”


    “可是,夫人,那......”


    “這個你別管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行吧,今日想必你也累了,趕緊迴去休息一下的,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


    夜寒看到了她臉上的疲倦,便說道:“是,夫人,您也好生歇息,那屬下便先行告退了。”


    看見南笙諾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之後就退出了書房。


    南笙諾獨自坐在書房,看著周邊墨染塵用過的一切,摸著那鎮紙,那硯台,那毛筆......


    孤獨的情緒逐漸爬上心頭,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可以脆弱的時候,自己沒有那個權力去傷感。


    想到這裏,南笙諾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番。


    隨後,她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瑾,你也迴去休息一下吧,我有事的時候再叫你。”


    “夫人,屬下不累。”南宮瑾恭敬地迴答著。


    “沒事,迴去吧。”


    南笙諾說完就徑直離開了書房,往聽雨軒的方向迴去了。


    立夏和初一兩個人呆呆地坐在院中,她們二人雙手托腮,大眼瞪小眼的。


    “喂,你們兩這是在做什麽呢?”南笙諾悄咪咪地跑到她們身後,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


    兩個姑娘不禁嚇了一跳,紛紛轉過身來看去,正打算開口罵人的時候,發現是她,不由地興奮地站起身。


    “夫人,你迴來啦?”立夏興奮地抓住她的手,激動不已。


    “嗯,辛苦你們啦。”她微笑著摸了摸她們二人的腦袋。


    “說什麽呢,隻要是夫人交待的事情,我們做什麽都甘之如飴。”初一笑容如魘道。


    立夏悄聲地問道:“夫人,你找司徒公子所謂何事呀?還要我那麽迂迴地去找他?”


    “利用,利而用之。”


    “夫人,你說話還真的是直白。”


    南笙諾笑著說道:“那是,誰讓我是南笙諾呢。”


    和她們兩個人說說笑笑的,難得的好心情仿佛迴來了。


    可是呢,通常人在開心的時候,往往就有煞風景的出現。


    這不,那個自討沒趣的人又來了。


    南笙諾歎了一口氣,走上前說道:“我說蘇清辭啊,你這張臉長的也是挺標致的,照理來說,該是賞心悅目啊。”


    蘇清辭聽見她這話,免不了心裏一喜,卻馬上收住了,想懟她的話卻被她噎在了嗓子眼。


    “隻是啊,為什麽你這張臉每一次出現的時候,就跟攪屎棍一般,把我的好心情攪的一塌糊塗,所以啊,作為主人的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你想拜托我?莫不是我聽錯了?”蘇清辭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南笙諾幹咳了一下,隨後說道:“沒聽錯,我就是想要拜托你,拜托你離我遠一些,你呢,沒事就待在傾雲軒便好,別總是出來蹦躂。”


    “怎麽?想要軟禁我?”


    “隨便你怎麽想,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沒空應付你,假如你還要這般無理取鬧,我可以考慮對你使用武力。”


    說完之後,就對著立夏和初一招了招手,便一同轉身迴房去了。


    留下氣的直跳腳的蘇清辭,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淳於天麒,便立馬轉身離去了。


    當她怒氣衝衝地趕到客棧,卻發現已然人去樓空,頓時,她的心就空了,仿佛在這個十分熟悉的飄渺城,自己變得徹底地孤苦無依了。


    雖然,她與淳於天麒之間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但是,他給了自己一個信念。


    蘇清辭獨自走在熱鬧的街道上,心中無限彷徨,腳下仿佛灌著鉛一般,有些挪不動步子。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耷拉著個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想著,淳於天麒究竟是去哪裏了,為什麽他離開都不告訴自己一下,還是說,他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了?


    就在她想的出神之時,就感到了腦袋上傳來一陣痛意。


    她蹙緊眉頭,抬起雙眸看去,發現居然是他,心中對南笙諾的那股怒氣不自主地全部冒出。


    “我當是誰呢,怎麽?就算是城中首富,那也不至於整條路都是你家的吧?撞了人難道不需要道歉的嗎?還是說,和南笙諾那種人在一起久了,連基本的禮貌都丟了?”


    司徒楓沒想到她居然跟個連珠炮一般,劈裏啪啦說了這一大堆,隻不過,這堆話,沒有一句中聽的。


    他笑而不語,看著眼前的蘇清辭,不由地覺得甚是陌生,暗自感慨著,時間真的是劊子手,它可以將一切的美好都化為烏有。


    他的腦中浮現出兒時的她,那種天真爛漫,也曾經猶如小精靈一般的存在著,想到這裏,司徒楓的臉上不由地多出一抹微笑。


    蘇清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完全解讀成了嘲諷,心中的恨意越發強烈。


    可惜的是,司徒楓並沒有感應到她此刻的心理,否則,也不至於會發生接下來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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