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塵眉頭微蹙,額頭冒出細微汗珠,臉色十分的蒼白,扶著床沿,看架勢是準備著下床。


    “你要做什麽?”洛煦風看見這,瞬間緊張地扶住了他,一臉擔憂地說道:“好好躺著,我讓人拿個火盆進來。”


    說著就將他先安置在床上,隨後走到門口,打開門。


    “夜寒,去給你家城主找個火爐進來,別讓人看著了。”


    “是,洛城主,隻是,我們城主現在情況如何?”


    “沒事,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他。”


    “那屬下這就去。”


    夜寒說完直接跑開了。


    洛煦風轉身又迴到了墨染塵的身旁,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確定不讓蘇清辭迴來嗎?說不定她去了這些年,已經本事大漲了啊。”


    “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辦法。”


    墨染塵深知蘇清辭對自己的念想,以往不點破,那是因為大家是朋友,但是,現在的他,心中有了想要去在乎的人。


    洛煦風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了下來。


    “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四個人......”


    墨染塵聽他說著卻突然止住,便抬頭看著他,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麽?現在開始想當年了嗎?”


    “假如不是因為那一次,你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話說迴來,你是不是喜歡蘇清辭啊,至少那個時候喜歡?”


    “這你何以見的?”


    “你就別不承認了,這身子,還不是因為救她嗎?”


    墨染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就算是你,我也一樣會救。”


    “當真不是?還是說,因為現在你有了新歡?”


    “別在這胡說八道。”


    洛煦風笑了笑,又立馬收起來,問道:“說正經的,你對小諾了解多少了?對於她的真實身份知曉了嗎?還有,她一心跟你學棋,究竟所謂何事?”


    墨染塵聽他問出這一連串問題,不由地對他刮目相看,說道:“不簡單啊,難得看見你這般的緊張一件事情啊。”


    “目前還是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淳於天麒的人,再有一個,我發現了奇怪的現象。”


    洛煦風一聽這,馬上問道:“怎麽個奇怪?”


    “有一次,我無意間看見她在和一顆棋子說話,而且還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入荷包之內。”


    “什麽?你沒說錯吧?跟棋子說話?”


    墨染塵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確實,我聽的個真切,她好像還管那棋子叫什麽落弈。”


    洛煦風聽後一下子站了起身,手撫著額頭,在原地來迴轉了兩個圈,有些不可思議地攤著手,問道:“墨染塵,你確定啊?這若不是她腦子有什麽問題的吧?”


    “對了,據說,她當時是直接掉在了你的馬前,莫不是你的馬把她的腦袋才踢壞了吧?”


    墨染塵冷哼了一聲,說道:“踢壞倒好了,她可精的很。”


    說著不由地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那個愚蠢的抓住馬尾巴,險些被踢的女人,想到這,他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了一下。


    “誒誒誒,我這是看見了什麽?墨染塵,你這個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啊。”


    “洛煦風,若是不會說話,那就別說,閉嘴,也是一種美德。”


    “行了,別在這跟我辯嘴了,說真的,你有沒有看清那棋子,有什麽特別的嗎?”


    墨染塵眼神飄向他處,眼珠子轉了轉,想了一會兒便說道:“我有種感覺,好像那是同我們那棋是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難道她就是那個最後一顆子擁有者?南棋聖的後人?”洛煦風感到十足的不可思議。


    “暫時我還不敢肯定,隻不過,有這種可能。”


    “也是啊,要不然她也不至於一心想炸開這副棋,那你要告訴她嗎?”


    墨染塵又想了下,隨後說道:“他的事情,目前還都是猜測而已,暫時不得泄露風聲,絕對不能讓淳於天麒知道。”


    “知道了。”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進來。”


    隻見夜寒端著火爐走了進來,放在了墨染塵的床旁,隨後行了個禮就告退了。


    “對了,那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去教授她棋藝?要不然的話,我替你去?”


    “不用,我沒事。”


    “就知道你舍不得。”


    “又胡言亂語。”


    “既然那麽在乎,那你就把她娶迴來好了。”


    洛煦風的一句話,讓他逐漸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了一句:“談何容易。”


    這倒是讓洛煦風感到有點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會得到如此正式的迴答。


    “怎麽呢?你們縹緲城的那些官員不都是在催促著你娶妻嗎?你是在擔心雲沁蕊嗎?假如是她的話,你大可放心,交給我便好。”洛煦風拍著胸脯,一臉篤定地說道。


    墨染塵一側嘴角微微上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道:“你就那麽自信呢?誰給你那麽大的信心的?”


    “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是吧,再說了,我也不比你差,怎麽呢?”


    “其實也不全然是因為沁。”


    “那是為何?”


    “你可知道,那些官員明麵上都是催促著我娶妻,可暗地裏,將自家的那些姑娘,有些甚至於一些遠方親戚家的姑娘,都將畫像送來了。”


    洛煦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就是人間常態,誰還不想自己家的姑娘坐上這城主夫人的位置呢。”


    “那你究竟是在乎些什麽?”


    “我並不在乎什麽,隻是,倘若沁蕊真的能夠嫁給你,那她好歹有個郡主的名號,去你們蓮雨城也不失禮,也算是門當戶對,但是,她不比沁蕊啊。”墨染塵由衷地道出了心聲。


    洛煦風眉頭皺成“川”字,厲聲說道:“墨染塵,算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也是那種在乎門第之人,怎麽呢?就因為她來路不明?所以就配不上你了?”


    “你說這是什麽話,我是那樣的人嗎?隻不過,若是我執意那麽做,那些官員指定都會參議,這對她來說,並不一定是好的。”


    “原來你是想保護著她?可是,難道你讓她做小?”


    “怎麽可能?”


    洛煦風手指摩挲著下巴,最終念叨著:“雲沁蕊是郡主,那......”他突然雙眼一亮,興奮地說道:“這個你就交給我吧,我有辦法。”


    墨染塵被他搞蒙了,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這個嘛,既然你可以給雲沁蕊一個郡主的身份,那麽,我也可以給她南笙諾一個。”


    “什麽意思?你想封她為郡主?”


    洛煦風燦爛第笑著,說道:“正是,怎麽樣?倘若是我們蓮雨城的郡主,我洛煦風的妹妹,配你一個縹緲城城主,這身份夠了吧?”


    “你認真的?”


    “當然。”


    墨染塵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地興奮,但是,即刻就被澆滅,他深知南笙諾此刻是不會願意嫁給自己的,否則,自己也不至於萬般隱瞞身份,前去教她下棋。


    “你都來了那麽老半天的,她究竟如何?確定安然無恙吧?”


    “她確定沒事,倒是你自己,好好的養著,我認為,不管小諾是否是南棋聖的後人,你都應該把她留在身邊,你先搞清楚,究竟是她這個人,還是說她帶著的那顆棋子。”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說啊,是你跟她那什麽,還是說她身上有那顆棋子,究竟是哪一個讓你緩解所中的毒?”


    墨染塵心中也有些亂。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洛煦風說著就往門口跑去,正要打開門的時候,聽見墨染塵說了句:“她現在慈安軒。”


    “謝啦。”


    墨染塵看他那般猴急的樣子,馬上就知道他是想去找雲沁蕊。


    洛煦風直接前往慈安軒,碰到了剛從裏麵出來的雲沁蕊,她看見了,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微笑。


    “沁蕊,你現在去哪裏?忙嗎?”


    “我?不忙呀,正準備迴去房間。”


    “那......既然你不忙,那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形容你說一下。”


    雲沁蕊看了看他,隨後就跟著他一起…


    兩個人站在那,必須互相看著對方。


    她想著,他究竟找自己做什麽。


    “雲沁蕊,假如你最終沒有嫁給墨染塵,那你會如何?會為了他拒絕一切人嗎?”


    “洛煦風,不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事情,我就是要大哥哥,誰說沒有用。”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洛煦風跟在她身後,像個小跟屁蟲一般。


    “沁蕊,我隻想說,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不會有幸福可言的,你值得擁有最好的。”


    “大哥哥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何以見得?”


    “你看啊,大哥哥就是很棒的,又好看。”雲沁蕊有些著急地辯解著。


    洛煦風強忍著笑意,說道:“你想嫁給他就因為這些?”


    “那當然也不止啊,嫁給大哥哥,那我就是這整個縹緲的城主夫人。”


    “沁蕊,其實,成為城主夫人,並沒那麽難。”一聽洛煦風說的這話,雲沁蕊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什麽辦法?”


    隻見洛煦風刻意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在她身側輕聲說了句:“換一個城主。”


    這一句話徹底打在了雲沁蕊的心頭上,臉瞬間一紅,急急忙忙又返迴慈安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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