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認真真地同相處了許久的“朋友”告別後,宇智波帶子說道:“那麽,泉先生,我走了。如若你有什麽事需要找我,用苦無就可以了。”


    宇智波斑沒有說話,隻是走到許久沒有人使用的石床邊,坐了下去,然後,用僅剩的那隻獨眼,注視著站在逆光處的少女。光影的魔法,讓他的臉上明暗不定,表情委實難測。


    “……”


    “……”


    宇智波帶子抿了抿唇,小聲說道:“那……泉先生,下次見?”應該還能有……下次的吧?她隻是不想繼續關著他限製他的自由了,但是,還是很願意繼續照顧他的,隻要他願意。


    可惜啊,有些事情,如果不明白地說出來,思想容易走極端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所以,在宇智波斑看來,眼前的小鬼就是擺著一張純潔無辜的臉利用了他,然後轉過頭拍拍屁股就走,尾獸也不給他留一隻。


    而宇智波,最討厭被利用。


    “嗬……”


    漆黑的山洞,迴蕩著男人低沉的冷笑聲。


    與此同時——


    黑絕:“???”


    他驀地看向山洞所在的方向,心湧起一陣狂喜之情:迴來了?不枉他特意守株待貓,居然真的等到了!


    另一邊。


    宇智波帶子也是迴到了木葉,並且,去到了火影大樓。


    “星醬,來了?”千手柱間一看到她就露出了個驚喜的笑容——嗯,汪太郎說得對,星醬果然是會迴來的。嗨,他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嗯。”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阿娜達,扉間,我有事情想對你們說。”


    “嗯?現在嗎?”千手柱間問道。


    “現在?”千手扉間很有默契地同樣問道。


    “對。”少女認真點頭。


    “那……”千手柱間正準備揮手讓隱藏於屋內的暗部出去,恰在此時——


    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


    “火影大人,我是宇智波瑞樹。”門外傳來了這樣的聲音,“萬分抱歉突然打擾,隻是……日向家部分人當街鬥毆,目前參與戰鬥的人都已經被警務部控製住了,接下來如何處置,還需要您的進一步命令。”


    千手柱間雙眸一亮:哦豁?


    千手扉間也是下意識露出了一個一點也不像正派人物的“卑劣笑容”:種下去的種子,居然這麽快就生根發芽了麽?有趣。


    不過細想一下,這件事倒是也並不令人驚訝。


    一來近來木葉陸續有人“組建家族”;


    二來……


    眼下又快到日向家每年一度的“籠鳥”儀式舉辦日了。每到這時,族內分家到了年紀的孩子就會被送去宗家,然後在額頭上烙刻上籠鳥咒印,就此,徹底成為宗家的“傀儡”——


    烙印上籠鳥後,分家孩童的天賦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且生死盡數落入宗家之手。


    而這個咒印,除非死,不可能解除。同時,死去的瞬間,它會徹底破壞分家人的眼球和大腦,說是“屍骨不全”也完全不為過。


    各種意義上說,“籠鳥”都可以說是一個很“邪惡”的術,然而,卻一直在日向內部被嚴格地執行著,從古至今,同樣可能直到未來。


    每年的這段時日,就是日向分家最為痛苦的日子,因為他們必須將心愛的孩子送去宗家“拴上狗鏈”。然而今年……


    這群人似乎想到了一個擺脫這件事的好主意。


    “事情就是這樣……”宇智波瑞樹快速且清晰地敘述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日向的十來個分家成員跑去村內的人事部登記,宣布將獨自出來組建一個新的小型家族。這件事很快就被宗家的人得知,於是派人想要強行將準備在村內購置宅邸的他們帶迴去。兩邊先是言語不和,之後索性當街打鬥,還因此摧毀了村內建築,不過幸好,宇智波警衛部隊當時就在附近吃……咳,巡邏,所以很快就控製住了局勢。”


    千手扉間心無語:吃什麽?吃瓜?貓,果然是一種好奇心過於旺盛的生物,不過就這件事情而言,的確是幹得漂亮。


    若是這件事發生在日向家族內部,宗家成員說不得就要“籠鳥”伺候甚至殺人了,但因為發生在木葉人事部和街頭,宗家反而不好當眾殺人,轉而想先將這群人強行帶迴去。所以,才會有這次衝突。


    而因為事先低估了形勢,出來追擊的日向成員由一堆分家和一個宗家構成。宗家雖說可以用咒印讓他口的“叛逆者”盡數失去反抗能力,但後者們事先似乎也做好了相應的防備,直接當機立斷地破壞了街邊建築,逼迫木葉警務部隊出手了。


    所以事情,最終就鬧成了這樣。


    “日向可真是的,”千手柱間“嗨呀”了聲,露出無奈的表情,“也是老牌家族了,怎麽還當街鬧出這種醜事來。”


    “是啊。”宇智波瑞樹很是配合地說道,“真是丟人現眼,看來,老牌家族和老牌家族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宇智波天生討厭日向,所以,能踩的時候,是不遺餘力。


    千手扉間不禁莞爾:“說的對。”他雖然不喜歡宇智波,但也不喜歡日向。唔,這麽說吧,宇智波是討厭,日向是惡心人。起碼,在兄弟情方麵,前者從來不讓人失望,而後者日常兄弟相殘。故而,前者還能忍,後者很難忍。


    “走吧,去看看。”千手柱間隨手舉起桌上的火影鬥笠,往自己的頭上一戴,“最近本來就不算安寧,還是盡早解決吧。”


    “說的是。”宇智波帶子笑著點頭,“日向向來很是配合村內工作,想必,很快就能解決的。”


    宇智波瑞樹:“……”


    他本就不蠢,再加上貓向來敏銳,所以,他察覺到了,這三個站在木葉權力頂端的人似乎對當街鬧出事情來的日向……


    都有些不滿?


    哦豁,有樂子瞧了!


    於是他果斷跟上了,看似努力工作,背地裏悄悄當樂子人。


    木葉街頭。


    呈現出了一個標準的“吃瓜陣型”。


    最外層是圍觀的吃瓜群眾,有忍者有普通村民。


    第二層是宇智波警衛部隊的成員,他們作為“防爆帶”,很好地阻隔了“鬧事忍者”和“吃瓜群眾”。


    最內層呈現出了一個太極的模樣,左側是想要獨立出來成立新家族的日向一族分家成員,右側則是日向一族追捕前者的成員。而左側的“心點”,是一位看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右側的“心點”,則是一位看來三十來歲的白眼忍者。更為奇妙的是,這二人的相貌,極其相似。


    “倉介,你太讓我失望了。”開口的,是那三十來歲的那位忍者。


    在場有一部分人認識他,他不是別人,正是日向上一代的族長日向邦彥。


    被他喊作“倉介”的青年冷笑了下,迴答說道:“父親大人,您也讓我很失望。”


    沒錯,這二人正是父子。


    日向邦彥有兩子,長子倉平,次子倉介。從很早以前起,他就確定了長子為未來的族長人選,也非常果斷地讓人為次子打上了“籠鳥”標記。而在去年,他終於正式退位,將族長之位讓給了自己的長子。就此,族內沒有打上“籠鳥”的宗家隻有——


    日向邦彥及其妻子。


    現任族長日向倉平。


    他們三人,也掌握著控製“籠鳥”的方法。


    身為族長的日向倉平尚未娶妻,但是,他的弟弟日向倉介卻在遇到了心愛的姑娘後很快就結婚生子——常理來說,兄長沒有結婚,弟弟就應該再等等。但實際上,從被打上“籠鳥”的那一刻起,日向倉平和日向倉介的身份也瞬間從兄弟變成了天壤之別的宗家和分家,所以,婚姻嫁娶,與彼此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大。


    就在今年,日向倉介的第一個孩子三歲了,妻子腹,如今又已經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作為爺爺,日向邦彥在某次含飴弄孫後,對次子說:“倉介,修一也到年紀了,今年帶著他一起參加儀式吧。”


    因為日向倉介也是在三歲的時候,就被打上了“籠鳥”咒印,所以他的孩子日向修一,自然也該如此。


    日向倉介無法理解,含笑抱著孫子的父親,為何能如此鎮定地說出這種話語,就好似在說“家裏的豬到了月份了,可以出籠宰殺了”。


    ——這是他的孫子啊!


    ——親生孫子!


    ——才隻有三歲而已,就算一定要打上咒印,難道就不能再等一等?


    但是不久後……


    他在妻子的哭聲懂了:父親,連他這個兒子都能三歲就打上標記,更何況是孫子呢?對父親來說,哥哥倉平才是“真正的兒子”,而他和他的孩子們……都隻是分家,僅此而已。


    血脈關係,更在“宗家分家”之下。


    而就在妻子為此日夜流淚、自己為此晝夜難安時,他得到了一個希望,一個火影大人親手放出來的希望——


    身為日向家族的一員,他就必須遵從日向宗家的決議。


    但如若……


    他不再是日向的一員呢?


    他們這些人,從成為分家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算是被家族拋棄了吧?


    既然如此,那麽他們為何不能拋棄家族,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新歸宿呢?


    這樣的念頭一旦誕生了,便立刻如同燎原之火般,在日向倉介的胸熊熊燃燒了起來。這把火也不僅燃燒了他,還燃燒到了不少與他懷著同樣意誌的分家。於是最終,他們選擇將重要的家人諸如妻子兒女藏匿了起來,然後,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邁出了走向自由的第一步。


    一切也正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


    他們在人事部登記了相關信息後,消息很快就傳迴了族內。不久後,族內派出人,在街頭攔住了正在以“選擇新宅邸”為由前往房屋介處的他們。


    追擊而來的父親日向邦彥雖說可以控製住他們的咒印讓其痛苦滾地,但是,其餘追擊而來的分家卻不敢(也許是不想?)趁機取走他們的性命——因為當街殺人與木葉法規相違背。當然,為了防止他們在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被強行帶迴去,日向倉介等人搶先一步,破壞了街邊的村內建築,逼迫宇智波警務部隊出手。當然,沒有傷人,否則後果就嚴重了。


    兩邊人就這樣,在木葉的街頭形成了僵持之勢。


    “火影大人來了。”


    “火影大人,星大人,扉間大人。”


    “讓一下,火影大人來了。”


    ……


    伴隨著這樣的話語,日向邦彥和日向倉介——這對父子同時看向了長街一側,都覺得自己看到了解決一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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