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因為這句話的“插科打諢”……


    千手柱間不是很想繼續揍弟弟了,當然,收拾還是要收拾的,今天的事情斑的事情,沒完。但是,眼下也的確不是追究這些的場合,萬一他一個沒輕沒重,扉間的傷勢被其他村子的人看出來,天知道會有怎樣的聯想。


    目前事情的真相還不確定,他不可能讓弟弟在這種情況下變成“眾矢之的”。


    “總之,先查吧。”千手柱間長長地歎了口氣,很是心累地說,“我去吩咐其他人以及傳遞消息迴木葉,星醬,你……幫扉間弄下臉。”臉上的傷痕沒消失,就別隨便到處冒頭了。


    “嗯。”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放心交給我吧。”


    千手柱間於是隨手解除了剛剛布下的封印,轉而拉開門走了出去。


    少女走到坐在地上的銀發男人的身邊,微歎了口氣,然後,在他的身邊跪坐了下去,抬起手小心地碰了碰他有著青紫瘀痕的臉,輕聲問道:“痛嗎?”


    “……不痛。”千手扉間沉默了下,低聲迴答說道。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最應該做的,是抬起手撥開眼前人的手,然而,她的手指……真是溫柔,很好地撫慰了他的一切痛苦。


    可惜,很快,她就放下了手——本來,她也隻是在確認傷勢而已。緊接著,她在他稍微有些遺憾不舍的微妙心情,站起身自屋裏的隨身藥箱找到了對症的藥膏,又轉而走了迴去。


    過程,九尾扒拉在櫥櫃的門口,探頭探腦,就好像在問:星醬,我可以出來了嗎?


    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扉間太敏銳也太聰明了,沒事少和他接觸,免得露出“狐狸尾巴”。


    九尾一把捂住嘴,再次鑽迴了櫥櫃,心想:那不然,我還是睡一覺再說吧。就算放著白毛和星醬兩個人在也沒事的,他有賊心沒賊膽。


    緊接著,她再次在男人的身邊跪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塗藥時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千手扉間笑著說道:“星,你當我是怕痛的三歲小孩子麽?”說話間,他隻覺得嘴角生疼,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略有點“猙獰”的笑。


    宇智波帶子:“……”扉間啊,你平時笑起來就不太像正派人士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要吃小孩哦……然後,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是啊,扉間,說著這話的你,依舊痛的齜牙咧嘴哦?由此可見,痛不痛這種事,和年紀也沒什麽關係吧?也沒誰規定三十來歲的人,就不能喊疼。”


    “……”


    千手扉間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說到底,多年的忍者經曆的確讓他在忍痛這件事上很有經驗,但是,他也確實不是能對“痛感免疫”,或者說,一個忍者若是感受不到疼痛,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意味著他很難把握輕重。在生死一線的對戰,必要的瘋狂必不可少,但是分寸感也很重要。


    發散……發散……發散……


    某人的思維,一如既往地那樣開闊。


    另一邊,少女也是將藥膏擠在了自己右手的手指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往銀發男人的左側臉孔上塗抹了起來——哎,柱間的兩拳頭都砸在了扉間的左臉上,現在,他左邊臉看起來像是一隻藏狐……嗯?藏狐是什麽?算了,這不重要,總是,扉間這會兒左臉和右臉看起來簡直是兩個人,左邊臉頰上的那抹紅痕都快變形了。幸好扉間這會兒還沒照鏡子,否則總覺得他會被自己嚇哭……額,也許不會,他可不是這樣脆弱的男人。


    想著,想著,她不由發出了“嗤”的一聲,但緊接著就覺得這不太厚道,連忙憋住。


    迴過神的千手扉間:“???”怎麽了?


    宇智波帶子歪頭:“???”你說什麽?


    千手扉間:“……”他感受著左臉上的溫柔以及疼痛,隻覺得她真是“一如既往,從未改變”,既有著令人動心的溫柔又帶給他無窮的疼痛,簡直就像是“糖果和鞭子”的具象化,讓人既心情複雜又欲罷不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卻並不拒絕的他,簡直就像是“一隻可悲的、已經被成功馴化的野獸”。


    ……不,別再繼續胡思亂想了。


    隨便找點什麽話題吧。


    如此想著的他開口說道:“你別怪大哥。”那時大哥的疾言厲色都是在針對他,對她絕對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無獨有偶,同樣感覺到氣氛稍微有些不太對勁的宇智波帶子也是開口說道:“你別怪柱間。”其實,阿娜達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


    “我怎麽會怪大哥。”


    “我怎麽會怪阿娜達。”


    “……”


    “……”


    如此同調了數次後,二人都不覺失笑。


    “哎……”宇智波帶子沒忍住說道,“扉間,雖說這件事……也許不是你的責任,但是,你當時的隱瞞可的確有些過頭了。”這件事是她的責任,但是,“宇智波斑屍體”的事是扉間的責任,一碼歸一碼,他們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全都是努力惹阿娜達生氣的壞人。


    千手扉間沉默了下後,迴答說道:“事後……我也有些後悔,但是,你也知道,大哥受了那樣重的傷,我不想他再受到任何刺激。而有些事,一旦習慣了隱瞞,就再也不想說了。”正如他對她的這份心意,不是嗎?


    千手扉間,是一個過於擅長隱藏的男人。


    “……話雖如此,一直隱瞞也是不可以的呀,瞞得久了,遲早是會出事的。而且,隱瞞別人這件事本身,也的確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宇智波帶子聯想到自身,頗為感同身受地說道。


    “……”千手扉間有些疑惑地問,“星,你……是有什麽瞞著我們嗎?”


    宇智波帶子:“……”來了,出現了,扉間這可怕的敏銳。明明才提醒過九尾,結果她自己一不小心就掉進溝裏了。她手指稍微用力,將最後一點藥膏塗抹在銀發男人的嘴角上,“比起打聽我的事,扉間,你還是先想想該怎麽處理眼前的事,以及,迴到木葉後該怎樣讓阿娜達徹底消火吧。”


    “……”千手扉間無言以對,但又沒忍住追問,“星,你真的沒……”


    “閉——嘴——”宇智波帶子再次抬起手,戳了下某人的嘴角,在他“嘶”的一聲低唿,表情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和柱間都是一樣呢。”


    “……嗯?”


    “控製欲超強的類型,而且,明明自己都有藏著小秘密,卻不許別人藏著小秘密。”


    “……”


    宇智波帶子見眼前人不說話了,便在手絹上擦了擦剩餘的藥膏,站起身想將它放迴去。


    才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人說——


    “那,會討厭嗎?”


    “什麽?”她迴轉過頭,先是愣了下,然後笑了,“不,怎麽會。明明是這樣的類型,但是,努力尊重我縱容我的阿娜達和你,我都不討厭哦,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千手扉間亦是愣了下,然後,一邊笑著一邊低下了頭:“soga……”他再次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了眼前人的溫柔,但正是這份溫柔,讓他一刻不停地墜入無間地獄,與此同時,甘之如飴。


    從未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地知道,溫柔和誠摯,是如斯可怕的事物。


    不多時……


    千手柱間邁步走了迴來,一進門就看到他“不省心”的弟弟依舊坐在地上,不過看樣子,臉上已經塗了藥,白色的藥膏糊在他青紫交加的臉上,看起來真是又倒黴又可憐,他看著看著,沒忍住就“沒好氣”地問:“感覺如何?”


    千手扉間抬起頭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迴答說:“痛。”


    “……”知道挨打會痛,就別老做會挨打的事情啊!他吐槽說道,“知道痛的話,就記住這個教訓。”


    “……”


    “你想說什麽?”


    “大哥,我想說的是,”千手扉間直白問道,“你等這個能教訓我的機會,是不是等很久了。”


    “……你這家夥。”千手柱間沒忍住一巴掌就拍自家弟弟後腦勺上了,“我是你大哥,教訓你天經地義。”以往……可都是他讓著這家夥呢!


    千手扉間撇了下嘴,緊接著,再次因痛發出了“嘶”的一聲。


    千手柱間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連忙就下意識rua了rua自家弟弟的後腦勺,rua著rua著,心裏又生氣,然後反手又是一下——這麽聰明的腦子,怎麽總不想好事?!


    千手扉間:“……”大哥,你好幼稚。


    但是,畢竟錯在他,所以他也隻能姑且“忍氣吞聲”。


    宇智波帶子在一旁看著這過於有趣的一幕,下意識就想笑,然後連忙捂住嘴,側頭看向一旁。


    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


    被抓包的兄弟倆都有些訕訕的。


    緊接著,前者抬起腳“踹”了下後者的背脊:“看著你就頭疼,去去去,隔壁房間養傷順帶思考局勢去,別打擾我和你大嫂說話。”


    千手扉間於是隻好站起身,順著兩個房間相通的門走到隔壁房間,順手一把拉上了紙隔門——行,我走了,你們說吧。


    千手柱間看著自家弟弟那“倒黴催”的背影,很是頭疼地長歎了口氣,然後,盤腿坐在了地板上,順帶朝自家小妻子張開了雙臂,喊了聲:“星醬,來,咱們說說話。”


    “……哦。”宇智波帶子略有些心虛地走過去,剛跪坐下去,就被自家丈夫一把拉到了懷抱抱好。


    千手柱間緊緊地抱著懷人,一時半會兒沒說話,隻是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抬起手一下下撫摸著她不算柔順卻很柔軟的發絲,順帶有一下沒一下地用下巴輕輕蹭著她較之他顯得柔軟瘦弱的肩頭,片刻後,再次歎了口氣,喃喃說道:“星醬,還是你好,從不讓我心煩……”


    宇智波帶子:“……”那可真是抱歉了,最讓你心煩的那個,可能……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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