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裏。


    完成了自己工作的少女將毛巾遞給了男人,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轉而去廚房看看藥熬得怎麽樣了。


    宇智波斑則脫去下半身的衣物,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幹淨後,換上了少女方才拿給自己的寢衣,然後稍微猶豫了下,為“是繼續躺下去”還是“找個牆角貓著”。畢竟,他真的是很久沒有躺下休息了,但大約是因為之前燒糊塗了的緣故,居然還真的躺著睡了一覺,雖說渾身難受疼痛絕對說不上舒服,但也的確是一覺沒錯,且沒有如過去那般一躺下就做上一堆並不想做的夢看一些並不想看的事。


    “……”


    片刻後,他到底還是重又躺了下去,因為不想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被某個小鬼圍繞著不停“勸說”,很煩,太吵了,不利於身體痊愈。


    不久後,臥室的紙隔門再次被打開,手端著藥碗的少女走了進來,開口說道:“泉先生,可以喝藥了。”


    “不喝,倒掉。”宇智波斑迴答說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好了,所以喝什麽藥?不想喝。


    “……不要再任性了。”少女在男人身邊跪坐下來,有些無力地說道,“堅持喝藥才能好得快,你能這麽快退燒,藥物的力量功不可沒吧?”她看著不為所動的男人,隻要添了一把“猛料”,“再說,你也不希望在我麵前一直這麽虛弱下去吧?很丟人的哦。”


    “……”


    少女看著男人的表情,突然就有些想笑,於是,她有些“壞心眼”地低下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泉先生,你生病的樣子,真是弱爆了~”


    “……”宇智波斑狠狠睨了眼某隻過於囂張的小黑貓,然後猛地坐起身,在一陣頭暈目眩間,自她手一把奪過藥碗,以拚酒般的氣勢送至嘴邊一飲而盡,就一個感想——


    好苦。


    這小鬼不會偷偷在裏麵放黃連了吧?


    於是,他果斷地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後者會意地在他掌心放下了一塊軟乎乎的麥芽糖,低笑著說:“不可以給你更多了哦,馬上就是晚上了,你又不刷牙,吃太多是會蛀牙的。”


    宇智波斑沉默著將這塊糖塞入口,自喝藥後一直緊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然後整個人再次躺了下去。


    少女再次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這一次,倒是沒被抓住手腕也被沒打開,大約是……已經習慣到懶得反抗了。她點了點頭,很是開心地說:“已經不怎麽燙了,那就不需要放毛巾了。好了,你睡吧,我要迴……”


    她正準備站起身,下一秒,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強行扯了下去。


    “?”差點沒趴下去的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撐住地板,低頭疑惑問道,“怎麽啦?”


    宇智波斑閉上雙眸,緩緩開口說道:“坐著。”他還沒允許她走吧?哼,不懂事的小鬼。


    “……我該迴去吃飯了。”她有些無語地說道,“你是想我餓肚子嗎?”而且,一大家子人都等著她呢。


    “那就餓著。”


    “喂!”她心想,這人不會是生病了就希望有人陪吧?……不至於吧?明明是一隻兇貓貓,結果生病了就變成黏貓貓了?噫———但是,一直陪著他是不可能的,再這樣下去,家裏人會擔心的,於是乎,她隻能再次使用了分|身術,然後,強行將男人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扯開,將其往分|身的手裏一塞,吩咐說,“你陪著他,有什麽事就把自己拍散。”


    “收到~”分|身舉起手敬了個禮,然後“貓膽包天”地伸出手在男人的頭上來迴摸了摸,“喲西,喲西,要不要大姐姐給你唱個催眠曲呀~”


    少女:“……”喂!你再這樣囂張下去,立即就要迴來了吧喂!於是她警告性地對著分|身的腦袋來了下,在後者抱著腦袋哀嚎時警告說道,“老老實實陪著就可以了,不許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哦。”分|身捂著頭撇嘴。


    少女這才猶有些不放心地開啟神威迴去了。


    結果她才一走,分|身就再次躍躍欲試地朝男人的黑長炸伸出了“魔爪”。


    “啪!”


    宇智波斑自分|身的手抽迴自己的手,一把抓住這隻小貓爪,睜開眼說道:“要麽老老實實呆著,要麽滾。”


    “切~”分|身一把抽迴了自己的手,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吐槽說,“你不能因為本體不樂意陪你,就把氣撒在我身上。這是不對的!”


    宇智波斑冷笑了聲:“不管是你,還是她,我都不需要。”


    說罷,他再次閉上了雙眸,選擇了養神。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很早以前就不再需要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屬於少女的分|身的確沒有再騷擾他,但是也沒有離開他,而是安靜地跪坐在他身邊,遵照著本體的吩咐,耐心看護著他。


    ……嘖,厚臉皮的小鬼。


    許是因為藥有著安眠成分吧,困意一點點地向男人襲來。雖說已經通過某種方式獲得了“木遁細胞”,但是他的抗藥性也的確沒有千手柱間那般強,再加上他此刻也的確沒有強烈的警惕心,所以,便沒有抗拒這鋪天蓋地襲來的睡意。


    但是這一次,他的運氣顯然沒有這樣那樣的好。


    久違了的噩夢,再次襲來。


    黑夜,暗影,血液,以及……


    失去了雙眼的泉奈。


    他穿著屬於死者的白色靈衣,隔著三途川與他這個哥哥遙遙相對,質問說:“哥哥,我是抱著你能擊敗千手柱間、宇智波能擊敗千手的期許,才向你獻上了我的眼睛,可是,你做到了嗎?宇智波現在又在做什麽?”


    “……”


    不,泉奈不是這樣想的,泉奈也許的確有這樣的期許,但是,泉奈更多的,是希望能挽救他即將失去的視力。


    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宇智波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然而,卻依舊無法直視夢人空洞流血的眼部,更加無法迴答他的質問。


    他能如何迴答呢?


    告訴他——


    對不起,泉奈,哥哥還是輸了。


    對不起,泉奈,我拋棄了宇智波,但也被宇智波拋棄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和族長,他們現在……已經是木葉的家犬。


    ……他說不出這樣的話。


    所以,隻能保持著沉默。


    然後就這樣默默看著泉奈,看著他一點點地向自己走來。


    場景變幻,滿地白骨。


    泉奈在朝自己走來。


    泉奈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泉奈被埋在土。


    泉奈化為了白骨。


    地上還有著很多很多人的屍體和白骨,父親,母親,新,刹那,還有……


    那些曾經信賴服從他,隨同他一起奔赴戰場瘋狂作戰,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依舊高喊著“為斑大人而戰”的族人們……


    他們,有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家忍,有與他血脈關係極近的親人,還有年歲稍長輩分稍大可以說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還有……


    宇智波斑猛地睜開雙眸。


    幾乎是同時,他身旁那麵色焦急的少女化為了一股白煙——她認為自己遭遇了緊急事項,所以選擇拍散自己去找本體求助了。


    “……”男人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隱隱作疼的眼睛,手掌之下,一隻眼睛毫無反應,另一隻眼睛卻在瘋狂顫抖轉動。也許已經開眼了,也許沒有,但無所謂……


    反正,他也已經習慣這種疼痛了。


    但是片刻後……


    身穿著白色寢衣的少女卻跨越空間而來,落在了他的身邊。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她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在男人麵前跪坐下來,滿臉擔心地問道,“啊,你等下,我點個燈。”


    宇智波斑這才意識到,夜已經深了,的確是該入睡的時候了,也難怪眼前人穿著寢衣。


    大約是因為不想打擾到他的睡眠,她的分|身才一直沒有點燈,隻默默跪坐在黑暗,陪護在他身邊,直到發現他因為噩夢而陷入了不好的狀態,這才匆匆拍散自己,選擇去向她的本體求助。


    “……”他抬起手,如之前那般,一把抓住了身旁少女的手。


    “?”


    “別點。”宇智波斑開口說道,他不想,被眼前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臉色究竟是有多難看,雖說,忍者的夜視能力從來不差,尤其,她還是一個宇智波。


    但是,至少,他不想被看得更清楚。


    “……”少女猶豫了下後,微歎了口氣,說,“好,不點。”然後,又抬起手摸了摸他滿是汗的額頭,發現的確沒再變燙後,略微放心地放柔聲音問道,“那你是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


    “嗯?”她繼續耐心地問道,“泉先生,不舒服就要看病吃藥哦,你也不想一直這樣虛弱下去吧?”


    “……隻是做了個夢。”


    少女愣了下後,隨即才反應過來。她直覺對方沒有撒謊,但是,究竟得是怎樣的噩夢,才直接將她的分|身給嚇到了呀?一定……是很糟糕的夢吧?但是,忍者因為常年在生死線上遊走,心理問題本來就多,會做噩夢這種事其實也不罕見。


    她於是很是體貼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又伸出手探入男人的衣袖稍微摸了摸他的手臂,在他“嗯?”的一聲,笑著說道:“還好,身上沒流什麽汗,否則最好再擦洗一次換件衣服。”


    “哦。”宇智波斑頓了頓,隻覺得心那因為噩夢而生的激烈情緒,一點點地舒緩了下去,他於是主動轉換話題,問,“你已經睡了?”


    “……這麽晚了,當然睡了。”結果分|身突然迴去,直接將她嚇醒了。然後隻好以起夜為名,臨時跑出來了。哎,“大半夜的從丈夫懷跑出來見別的男人”,這舉動如若被不明就裏的人知道,多少有點人渣了吧?


    “還睡嗎?”


    “……當然要睡啊。”她有些無語地迴答說,“我不能停留太久,馬上就要迴去了。”


    “哦。”被疾病和噩夢影響又於夜半時分醒來頭腦多少還算不上特別清醒的宇智波斑想,果然是個沒道理的小鬼——既然馬上就要走,又何必特意過來呢?沒有任何意義。


    他緊接著又想,她既然有丈夫,那麽這個點,應當是睡在丈夫懷的吧?結果大半夜穿成這樣來見其他男人,又算是什麽呢?


    明明整日裏說著拒絕的話語,做出的舉動卻完全可以說“言行不一致”。


    有意的?


    無意的?


    都無所謂。


    但人,總該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


    如此想著的男人,做出了一個決定。不管它是正確還是錯誤,但是反正,他如今的處事原則都是——我開心就好,其他的再說。


    於是,他默默握緊少女細瘦的手腕,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小鬼,你知道嗎?還有一種方法能夠更加快速地治療感冒之類的疾病。”這個方法是泉奈過去開玩笑時告訴他的,他沒試驗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刻,倒是個試驗的好機會。


    “啊?”少女愣了下後,疑惑問道,“是什麽?”


    然後,她整個人被拉扯了下去。


    “呀!”她發出這樣一聲後,再次眼疾手快地將手撐在了男人的頭側,越加疑惑地問,“泉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


    宇智波斑默默注視著頭頂上方的少女,然後,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並且,在她被這笑容所晃到的瞬間,抬起手一把抓住她的後腦勺,幾乎可以說是惡狠狠地將她的頭按了下來。


    男人側過頭——


    毫不客氣地親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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