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


    夜間時分。


    千手扉間理所當然地迎接了來自自家大哥的“凝視”,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疑惑問道:“大哥,怎麽了?你怎麽一直看著我?”如若換成之前,他倒是能坦然麵對甚至“反唇相譏”,奈何,他現在“心虛”啊。明知道大哥應當不會發現他深藏於心的事情,卻依舊稍微有些……


    “不。”千手柱間雙手抱臂,默默搖頭,“什麽也沒有。”雖然很想問也很好奇那個畫卷到底是什麽,但是,在弟弟主動開口說這件事之前,詢問有些太失禮了。想到這裏,他開口說道,“說起來,今天星醬給我買烤紅薯吃了。”


    “……”千手扉間沉默了下,迴答說道,“那很好啊。”有什麽了不起的,她還經常給我買午餐呢——雖然很想這麽迴答,但是,這種話又如何能說得出口呢?


    “在那之後,星醬還送了我禮物。”千手柱間繼續說道,“是黑岩大師的陶藝作品,一隻相當精美的茶壺,肯定花掉了她不少零花錢。”聽到了吧?扉間,趕緊給人補上!還有,你從星醬那裏收到了什麽?老老實實說出來!


    千手扉間簡直要被氣笑了:大哥,你什麽意思?沒事專門到我這個“敗者”麵前炫耀來了是吧?


    想讓我露出羨慕的眼神和表情?我就不!


    於是他麵色如常地繼續點了點頭:“哦,恭喜。”嗬,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才不在意。隻要他願意,就能讓黑岩的作品甚至所有陶藝製品在整個木葉變成禁品,從今以後大哥一個陶片都別想看到。


    千手柱間眯了眯眸,心想:好淡定啊,扉間!鑒定完畢,這家夥絕對收到了更好的禮物。星醬,你偏心!!!


    就這樣,飼主吃醋了,大金毛也吃醋了。


    總之,沒一個開心的。


    千手柱間:和善的微笑。


    千手扉間:和善的微笑。


    兄弟倆,互相盯————————


    迴來的少女第一眼所見,就是這樣的場景。


    因為今日千手柱間飯後突然想吃梨子,說想念它爽口的味道。所以她特意跑去植物園裏催生了一些,滿家裏發了一圈後,將剩餘的洗洗幹淨給帶迴來。


    她站在門口,狐疑地看著屋內的微妙情景,側頭小聲問肩頭的橙色小狐狸:“九喇嘛,他們倆在幹嘛呀?”


    九尾看著兩個老男人虛偽的笑臉,吐槽說:“這大概就是人類的‘深情對視’吧。”


    “原來如此……”小姑娘點了點頭,評價說道,“柱間大人和扉間大人當真是情深似海。”


    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


    不,小姑娘,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x2


    不過經過這麽一打岔,屋內方才的氣氛的確是消散無蹤,而兩個剛才稍微犯了點“幼稚病”的老男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且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心想:哎,我和你較什麽勁,你收到星醬/星的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畢竟你們關係這樣好。


    於是兩人一同側過身朝少女招手。


    後者端著裝滿了梨子的托盤走到二人身邊跪坐好,問:“柱間大人,扉間大人,你們倆剛才在聊什麽呀?”然後露出了那樣奇怪的笑容,好奇……好奇……好奇……


    千手柱間拿起一隻梨就想啃,卻被弟弟拍了下手。


    千手扉間從自家大哥手拿過那隻梨,一邊低頭幫忙削皮一邊迴答說道:“大哥說今天從你這裏得到了禮物。”禮物什麽的,隻給了大哥呢……


    果然,他就是多餘的。


    此時此刻,千手扉間宛若一盤子酸菜魚,又酸又菜又自覺多餘。


    九尾抖了抖耳朵,默默離這個檸檬精遠了點。


    少女:“……”啊……


    她驀地意識到了不妥,是哦,當時隻一門心思地想要補償疑似被自己傷害了的柱間大人,結果……完全忘記了“一碗水要端平”這件事。扉間大人對她也很好很好,不給他買禮物好像多少有點白眼狼了。


    而且,扉間大人這個人……相處久了就知道,雖然看著很寬宏大量實際上也很寬宏大量,但又稍微有點……咳,記仇,所以,“忘記了”這種事是肯定不能說的。於是她略有些心虛地撒謊說道:“其、其實也有給扉間大人買禮物的。”


    “哦?”千手扉間頓時抬起頭,好奇問,“是什麽?”


    千手柱間:“?”嗯?扉間還沒收到啊?所以剛才得意個什麽勁呢?emmm,難道扉間之前收到了其他的他不知道的好東西?不是吧,不是吧,星醬,你偏心!!!


    九尾再次抖了抖耳朵,又默默地離這個老醋精遠了點。


    你們千手家怎麽迴事啊?靠賣酸味調味料發家的吧?


    “啊哈哈哈哈……”少女幹笑,“這個嘛……”救命!救命!!!人果然不能撒謊,柱間大人說得對,誠實是一種美德,而違背美德的人都會遭遇報應。所以,她現在跑出去買還來得及麽?


    千手扉間微微眯眸:“星,你看起來,怎麽有點心虛?”


    “怎、怎麽會!”少女被激得一拍麵前的地板,“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拿過來給你看。”


    千手扉間於是一點頭:“哦,去吧。”來,拿出來,讓大哥看看,是不是比他的破茶壺強,得意什麽呢?


    由此可見,千手扉間雖然的的確確選擇了“退讓”,但是吧,在某些方麵反而變得斤斤計較了起來。但是,不如何,他又能怎樣呢?


    他的確可以將一切都藏起來,但是,也沒人比他更清楚,一直積蓄著的情緒如若沒有一個穩定的“宣泄口”,遲早,會變成可怕的汪洋大海,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發泄點——我不爭,我也不搶,但是難以遺忘,所以隻是身為關係最好的家人稍微爭取一些關注,也是……可以的吧?


    畢竟,兩個都是他最深愛的人,他能怎麽辦呢?


    大哥既然想要,那麽就一定會去要。


    至於她……


    他會等待她做出最終的決定的。


    有時候,已經決定不再去爭取爭奪的千手扉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她做出怎樣的決定。


    但是,迴想至今以來,大哥想要的基本都得到了。


    千手扉間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也許也不會例外。


    所以,他所能做的,也唯有盡心盡力地守護著他們,繼續以及一生成為他們最為親密的人。


    換個角度想,也未嚐不是一種幸福。


    畢竟愛是支持包容和祝福,所以,他所愛著的人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時間還短,他不能說也不敢說自己已經百分百想通了且做到了足夠好,但是,他在努力,也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傷害大哥和她。


    言歸正傳。


    於是已經開了口“大放厥詞”的少女,隻能在兩個老男人“期待的目光”,渾身僵硬地站起身離開,帶著某隻九尾迴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才一進門,少女頓時滿地打滾:“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啊啊啊……”然後,一側頭看向九尾,認真問,“九喇嘛,我現在把你的毛薅下來做個毛氈球,你覺得來得及嗎?”果然,做人不應該撒謊啊啊啊啊—————


    九尾黑線,吐槽說道:“星醬,別告訴我,你剛才說了大話。”


    “噓!”少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九尾沉默了下後,認真說道,“星醬,我覺得你現在立即迴去土下座比較好。”反正,無論她做了什麽,都會被原諒,所以問題不大。


    “……亞達。”少女立即搖頭,剛剛扉間大人聽到她說有禮物後,紅色雙眸一下子變得那麽亮,簡直可以說像是紅寶石一樣閃閃發光了,讓他失望什麽的,亞達啊!!!


    九尾翻了個白眼,背轉過身不再搭理她,如若尾牛鬼那家夥在,它還能建議星醬拿一條牛鬼的尾巴去當禮物,但現在,它隻想說——沒救了,等死吧。


    要不然……


    它轉過頭,吐槽說:“不然你拿你自己當禮物吧。”那白毛應該會挺開心,就是某個黑毛可能又會散發出可怕氣息就是了。


    嘖,終於知道為啥蛞蝓那混蛋這會兒不肯迴來了,是早有預料麽?


    ……同樣活了這麽多年,怎麽蛞蝓就那麽精明犀犬就那麽傻【嗶——】呢,果然,初始智商值設定很重要。


    道老爺子果然是把其他尾獸的智商都給了它九喇嘛啊!


    “……如果實在想不到辦法,我會考慮的。”少女一臉糾結地說道,“你說,我在頭上用絲帶打個結,能讓扉間大人笑得開心點麽?”


    九尾:“……”你還真做啊!


    “啊!有了!”少女驀地一拍手,然後,攤開雙手朝上空虛無處喃喃念叨,“禮物!禮物!我要給扉間大人的禮物!”


    九尾先是愣了下,然後也想起了那天早上於半空突然出現的花。


    ……但是,無論怎麽想,那都是意外吧?


    真的能複刻嗎?


    下一秒。


    它隻看到無數事物再次從天而降,發出了“咚咚咚——”的砸地聲。


    “啊啊啊————”某個少女被砸得抱頭鼠竄滿地亂爬。


    隔壁兩個原本還在“耐心”等待的老男人聞聲連忙跑了過來——


    “星醬,你怎麽了?”


    “星?”


    然後就被掉落滿地的事物給驚到了。


    少女正捂著腦袋跪坐在地板上,身旁堆著一堆一堆的白色皮毛以及一顆顆質地上佳的紅寶石。


    千手扉間:“……”


    他小心地越過這些事物,走到少女的麵前單膝跪下,抬起手按在她的肩頭,低聲問道:“星,你沒事吧?”


    “沒、沒事……”少女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笑容,左右看了眼後,快速抓起一塊嬰兒拳頭那麽大的紅寶石,往眼前男人手裏那麽一塞,“送、送給你的,扉間大人!和你眼睛一樣漂亮的寶石!!!”然後又拿起一塊白色毛皮往銀發男人頭頂一蓋,“這個也送你,可以做你最喜歡的毛領子!”


    然後,她開始將圍繞在身旁的一切朝銀發男人身邊狂推,最後,成功地用這一堆價值連城的珍寶,將對方結結實實地給“埋”起來了。


    “扉間大人,全部都是給你的禮物!”


    千手扉間:“……”


    一直站在門口的千手柱間臉色微妙地說:“扉間,你這算是被包養了麽?”對比一下自己收到的小茶壺,他想迎風流淚。然後,默默抬起手,咬了口手裏已經被削好了皮的梨。


    千手扉間:嗬嗬,我倒是想,你讓麽?不讓瞎說什麽酸話呢?


    於是他一把抓住眼前的少女,問了句此刻最想問的話——


    “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受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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