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他的小丫頭
而後立即看到了跑過來的二叔，“把這兩個臭丫頭帶迴家！”
“爹，你幹什麽！”唐二鳳一邊掙脫一邊大喊。
“你還知道喊老子一聲爹！幹什麽？！老子要把你兩個臭丫頭關起來，下個月就都出嫁！”唐衛民可算逮著人了，他每周五下午都帶人在附近蹲點。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兩個臭丫頭終究是忍不住跑迴來了。
唐小安嚇得急忙上前求情，“二叔，有話好好說，你不能這樣對兩個姐姐的。”
結果被她二叔用力一甩，不小心給甩到了地上。
唐衛民是無意的，本來要去扶人，但想到為了治他家兩個閨女，隻得搞嚴重點，委屈一下小侄女了。
所以他不但沒把人拉起來，反而指著人破口大罵，
“安安，你不要多管閑事，要不是你當初非鬧著她們陪你讀書，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嗎？你是年紀小，你有時間可以耗，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兩個姐姐，過了出嫁的年紀，將來你二叔我和你二嬸死了，她們一個依靠都沒有，你滿意了嗎？”
“爹！住口！”唐大鳳紅著眼眶朝她爹大吼，她爹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來！怎麽可以對安安妹妹說出這種話！
唐衛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管教好這兩個閨女，再讓她們跑了，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他知道這兩個閨女都心疼安安，那他就利用這個心疼，讓她們屈服。
所以，他望著那倒在地上，沒有爬起來，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小侄女，變本加厲的斥責：“老子偏不住口，安安你從小到大就仗著大家都疼愛你，任性妄為，不顧後果，你可知道你的一個胡來，害的是兩個姐姐的一生！”
“唐衛民你給我閉嘴！”唐二鳳撞開了押著她的人，慌忙上前跟唐小安道歉：“安安，不要聽我爹亂說，不是這樣的，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關係……”
“二鳳姐姐，我沒事。”唐小安抬起頭對著唐二鳳笑笑，又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她二叔麵前。
握住她二叔那氣得發抖的手，輕拍著安撫，“對不起，二叔，對不起，那時候我太小了，不懂事，你鬆開兩位姐姐，我來勸勸她們好嗎？”
唐衛民心裏哪裏是滋味，心裏已經說了無數個對不起，他看了一眼自家兩個閨女，此刻都無比憤怒的瞪著他，以為他心裏不難受？
可為了她們的未來，這個惡人他必須當。
他惡狠狠的把手抽了迴來，喊人迴身走了。
人走後，唐小安趕緊給兩位姐姐鬆綁。
拉著她們一起到老槐樹下坐著。
許久，唐小安才捏著衣角說出口，“兩位姐姐讀完初中還想讀高中嗎？”
唐大鳳和唐二鳳也捏著自己的衣角，半天才迴答：“不讀了。”
三個人同時對望了一眼，都瞬間眼眶通紅。
“對不起。”唐小安除了這一句，什麽都說不出口。
她終於懂了以前二哥隻知道說“對不起”時的心情。
當然是她的錯，不管是之前鬧著要兩個姐姐陪她讀書，還是現在讓兩個姐姐為了她又放棄讀書。
都是她的錯。
而她這麽多年，還不知道做錯了多少事，不能去想，一想就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三個人無言的往家裏迴，路上碰到來接她們的三個小堂哥。
三個小堂哥，最大的讀完小學就沒讀了，迴到家繼承三叔的木匠活，老二老三讀完初中也迴家上工，還順便幫她們家的自留地幹活。
因為三叔他們一家都覺得虧欠她的，他們家要還一輩子，三叔這麽多年也再沒續弦，他還這麽年輕。
這些唐小安這幾年看在眼裏，心裏哪裏是滋味。
她問過幾個小堂哥，想不想繼續讀書，想不想讀大學走出去，她能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來渴望，可是他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說要在家陪著爹，要守著大伯，大伯母家。
說他們沒有多少本事，隻能幫著多幹點活了。
也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常常跟她說對不起。
每一聲對不起，都在唐小安心底積起來，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唐小安跟堂哥堂姐們分開後，就默默迴到了家裏。
家裏沒有人，大哥因為是紅旗大隊的隊長了，基本上已經和蓉蓉姐姐住到了那邊，偶爾空閑了才會迴一次家。
二哥和爹娘每天都要上工，四哥又要縣城讀高中去了，一個月才會迴來一次。
她又坐到後門口發呆，之前一到周末就被賈叔叔拉去學醫，倒是沒覺得這麽孤寂過。
心裏亂糟糟的，又是家裏的事，又是學校的事，又是那個壞蛋的事。
她現在該怎麽麵對那個壞蛋，他這次來又會呆多久，是不是隔一段時間，又要分開很多年。
她受不了這樣。
還不如不見。
她不想見，因為怕舍不得。
好不容易做到淡忘掉的，為什麽又要出現。
唐小安靠在牆上，心煩意亂的睡了過去。
霍安南在遠處看著那孤零零的人兒，眉頭越蹙越深。
原來這幾年她都是這麽過來的嗎？大人們忙，根本沒人顧及到她，她那麽懂事，也不會去找大人傾訴，什麽都埋在心裏。
傻瓜。
他無聲的走過去，用手接住要歪下來的小腦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心底別提多心疼。
甚至覺得自己避著她四年不見，是他做錯了。
可，不能讓小丫頭跟他媽一樣啊，他媽以前過的日子，跟小丫頭現在這點苦惱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以前他都從未想過，他媽那嬌氣的小姐是怎麽熬過來的，他爸可是戰亂中過來的啊。
“對不起，小丫頭，是大哥哥一開始就不該接近你的。”
霍安南將人輕輕抱起來，放到她房間的床上。
拿被子蓋好肚子。
仔細看了許久，才決然的起身走。
可一轉身，手就被拉住。
握得緊緊的，就像小時候握他的手指一樣，小丫頭的手還是這樣小小的，暖暖的。
霍安南咬緊腮幫子，哪裏會忍得住不迴身，他本以為小丫頭醒了，迴身才發現還是緊閉著眼睡著。
睡著了，眼角都在流淚。
怎麽擦都擦不幹。
他的小丫頭，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他寧願她永遠不要長大，永遠在他懷裏就好。
而後立即看到了跑過來的二叔，“把這兩個臭丫頭帶迴家！”
“爹，你幹什麽！”唐二鳳一邊掙脫一邊大喊。
“你還知道喊老子一聲爹！幹什麽？！老子要把你兩個臭丫頭關起來，下個月就都出嫁！”唐衛民可算逮著人了，他每周五下午都帶人在附近蹲點。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兩個臭丫頭終究是忍不住跑迴來了。
唐小安嚇得急忙上前求情，“二叔，有話好好說，你不能這樣對兩個姐姐的。”
結果被她二叔用力一甩，不小心給甩到了地上。
唐衛民是無意的，本來要去扶人，但想到為了治他家兩個閨女，隻得搞嚴重點，委屈一下小侄女了。
所以他不但沒把人拉起來，反而指著人破口大罵，
“安安，你不要多管閑事，要不是你當初非鬧著她們陪你讀書，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嗎？你是年紀小，你有時間可以耗，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兩個姐姐，過了出嫁的年紀，將來你二叔我和你二嬸死了，她們一個依靠都沒有，你滿意了嗎？”
“爹！住口！”唐大鳳紅著眼眶朝她爹大吼，她爹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來！怎麽可以對安安妹妹說出這種話！
唐衛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管教好這兩個閨女，再讓她們跑了，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他知道這兩個閨女都心疼安安，那他就利用這個心疼，讓她們屈服。
所以，他望著那倒在地上，沒有爬起來，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小侄女，變本加厲的斥責：“老子偏不住口，安安你從小到大就仗著大家都疼愛你，任性妄為，不顧後果，你可知道你的一個胡來，害的是兩個姐姐的一生！”
“唐衛民你給我閉嘴！”唐二鳳撞開了押著她的人，慌忙上前跟唐小安道歉：“安安，不要聽我爹亂說，不是這樣的，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關係……”
“二鳳姐姐，我沒事。”唐小安抬起頭對著唐二鳳笑笑，又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她二叔麵前。
握住她二叔那氣得發抖的手，輕拍著安撫，“對不起，二叔，對不起，那時候我太小了，不懂事，你鬆開兩位姐姐，我來勸勸她們好嗎？”
唐衛民心裏哪裏是滋味，心裏已經說了無數個對不起，他看了一眼自家兩個閨女，此刻都無比憤怒的瞪著他，以為他心裏不難受？
可為了她們的未來，這個惡人他必須當。
他惡狠狠的把手抽了迴來，喊人迴身走了。
人走後，唐小安趕緊給兩位姐姐鬆綁。
拉著她們一起到老槐樹下坐著。
許久，唐小安才捏著衣角說出口，“兩位姐姐讀完初中還想讀高中嗎？”
唐大鳳和唐二鳳也捏著自己的衣角，半天才迴答：“不讀了。”
三個人同時對望了一眼，都瞬間眼眶通紅。
“對不起。”唐小安除了這一句，什麽都說不出口。
她終於懂了以前二哥隻知道說“對不起”時的心情。
當然是她的錯，不管是之前鬧著要兩個姐姐陪她讀書，還是現在讓兩個姐姐為了她又放棄讀書。
都是她的錯。
而她這麽多年，還不知道做錯了多少事，不能去想，一想就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三個人無言的往家裏迴，路上碰到來接她們的三個小堂哥。
三個小堂哥，最大的讀完小學就沒讀了，迴到家繼承三叔的木匠活，老二老三讀完初中也迴家上工，還順便幫她們家的自留地幹活。
因為三叔他們一家都覺得虧欠她的，他們家要還一輩子，三叔這麽多年也再沒續弦，他還這麽年輕。
這些唐小安這幾年看在眼裏，心裏哪裏是滋味。
她問過幾個小堂哥，想不想繼續讀書，想不想讀大學走出去，她能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來渴望，可是他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說要在家陪著爹，要守著大伯，大伯母家。
說他們沒有多少本事，隻能幫著多幹點活了。
也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常常跟她說對不起。
每一聲對不起，都在唐小安心底積起來，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唐小安跟堂哥堂姐們分開後，就默默迴到了家裏。
家裏沒有人，大哥因為是紅旗大隊的隊長了，基本上已經和蓉蓉姐姐住到了那邊，偶爾空閑了才會迴一次家。
二哥和爹娘每天都要上工，四哥又要縣城讀高中去了，一個月才會迴來一次。
她又坐到後門口發呆，之前一到周末就被賈叔叔拉去學醫，倒是沒覺得這麽孤寂過。
心裏亂糟糟的，又是家裏的事，又是學校的事，又是那個壞蛋的事。
她現在該怎麽麵對那個壞蛋，他這次來又會呆多久，是不是隔一段時間，又要分開很多年。
她受不了這樣。
還不如不見。
她不想見，因為怕舍不得。
好不容易做到淡忘掉的，為什麽又要出現。
唐小安靠在牆上，心煩意亂的睡了過去。
霍安南在遠處看著那孤零零的人兒，眉頭越蹙越深。
原來這幾年她都是這麽過來的嗎？大人們忙，根本沒人顧及到她，她那麽懂事，也不會去找大人傾訴，什麽都埋在心裏。
傻瓜。
他無聲的走過去，用手接住要歪下來的小腦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心底別提多心疼。
甚至覺得自己避著她四年不見，是他做錯了。
可，不能讓小丫頭跟他媽一樣啊，他媽以前過的日子，跟小丫頭現在這點苦惱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以前他都從未想過，他媽那嬌氣的小姐是怎麽熬過來的，他爸可是戰亂中過來的啊。
“對不起，小丫頭，是大哥哥一開始就不該接近你的。”
霍安南將人輕輕抱起來，放到她房間的床上。
拿被子蓋好肚子。
仔細看了許久，才決然的起身走。
可一轉身，手就被拉住。
握得緊緊的，就像小時候握他的手指一樣，小丫頭的手還是這樣小小的，暖暖的。
霍安南咬緊腮幫子，哪裏會忍得住不迴身，他本以為小丫頭醒了，迴身才發現還是緊閉著眼睡著。
睡著了，眼角都在流淚。
怎麽擦都擦不幹。
他的小丫頭，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他寧願她永遠不要長大，永遠在他懷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