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四海冷冷地掃了一眼侃侃而談的王國良,雖然心裏已經感到了憤怒,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國良,你可知道你這種行為,在外人的眼裏是怎麽認為的嗎?”容四海的語氣,已經變得不是那麽友善了。


    他已經將他平時掛在臉上的那份慈祥容顏,全部掃得幹幹淨淨了,取而換之的,是一副冰冷,略帶一絲不悅的神色,可越是這樣,說明他內心之中的憤怒,越是強烈,隻不過,他在控製著自己罷了。


    王國良並沒有做過多的思考就迴答了:“當然知道,這要是給外人知道了,肯定有不少人,或者說是絕大部分人說我王國良是忘恩負義之輩,是白眼狼,說我過河拆橋,但是四海叔,我今天來找你說這個事情,所帶的目的,也同樣是為了其他的股東利益著想的,如果我不為公司發展前景為本位,不為股東利益為前提,那我這個董事長,又如何服眾呢?”


    “你的董事長,是我扶著你上馬的,現在你學會駕馭駿馬了,就要將我踢下去了?”


    容四海兩隻眼睛射出寒芒,直瞪王國良。


    而王國良則一臉淡定自若地和他對視過來,坦然說道:“四海叔,我今天同樣也是帶著我的誠意而來的。”


    “哼!你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你覺得你所謂的誠意,還能夠在我眼裏有任何分量嗎?”


    “也許四海叔聽過我帶來的誠意之後,會改變這個想法。”


    王國良說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容四海。


    就這個眼神,讓容四海心裏微微動了一下。


    辦公室裏麵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容四海擺出一副愛聽不聽的樣子對王國良說道:“那好,我姑且聽聽你所謂的誠意去到什麽地步。”


    明明是自己已經起了興趣了,卻依舊還是裝成一副不屑的樣子,這容四海果然是隻老狐狸。


    王國良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四海叔,如果你今天答應我,讓四海集團退出盛景的股東席位,我願意溢價百分之十跟你迴購這百分之五點二的股份,另外,我可以將我本人獨資,在朝陽區的天乾大廈股權全部贈送於你,無條件贈送,當然,為了能夠順利進行這個贈送交易,一塊錢還是要支付一下的。”


    “朝陽區?”容四海一聽到這個地段,馬上就從椅子上坐直了腰身。


    “沒錯,四海叔應該還記得朝陽供銷大樓吧?”


    “你說的天乾大廈,就是朝陽供銷大樓?”容四海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沒錯,是我接手以後,將他改名為天乾大廈的,現在正在出租,目前一年的收益,也不過兩千萬左右,但看這個收益,我知道四海叔一定看不上,可是,如果這棟樓拆除重建的話,四海叔應該明白,這塊地會價值多少錢吧?”


    容四海聽完之後,沉思了起來。


    當他聽到天乾大廈就是朝陽供銷大樓的時候,他就明白,王國良確實是帶著誠意來跟他做這筆交易的了。


    正如王國良所說的那樣,那天乾大廈本身不值什麽錢,可是如果拆除重建的話,這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他內心承認,王國良給出的條件,確實是非常誘人,對比起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五點二的盛景股份,其價值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他不會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的,哪怕在此刻,自己就算已經對王國良提出來的條件非常滿意了,他也必須要裝作為難的樣子,要讓王國良知道自己不是很樂意將手裏的股份交出去給他。


    容四海“嘿嘿”一笑:“賢侄,你這麽舍本來拿迴我手中那百分之五點二的盛景股份,我看,你要的除了是股份之外,還有盛景的絕對話語權吧?”


    “四海叔,我現在持有盛景的股份,是百分之十,加上我老婆孩子手裏持有的股份,也不過是百分之十二左右,當然,有了你的百分之五點二,肯定是在盛景占有絕對的話語權了。不過,就算我是要這絕對的話語權,作為董事長的我,似乎也沒有什麽問題。”


    “確實是沒有問題,可是,賢侄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已經不能夠決定四海集團的事務了,現在四海的董事長,是旭輝,所以這個事情,你找我,似乎......”


    王國良哈哈一笑:“四海叔,雖然外界都知道你現在已經將董事長的職位退讓出來了,可是我又怎麽可能不清楚,旭輝雖然成了四海的董事長,可真正的大權,還在四海叔你的手裏把握著呢?你一句話,可以讓四海集團上下顫抖好幾迴呢!”


    “哈哈......賢侄誇大其詞了。”


    “那國良提出的條件,四海叔是怎麽考慮的?”


    容四海眉頭一皺:“我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王國良微笑點點頭:“這是當然,但是四海叔,我給的這個條件,你心裏應該明白,即便您在盛景拿十年的分紅,也未必能夠賺取到這個條件所給你帶來的收益。”


    “可是盛景可能會給我帶來未來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收益。”


    王國良馬上接話:“如果四海繼續持有盛景的股份,鉗製盛景的發展,那估計從今天起,盛景就要開始走下坡路了,至於還能不能撐夠五年,都已經是未知數了。”


    他的話,多少帶著幾分的恐嚇意味。


    可容四海也明白,這是王國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盛景就算是再怎麽落魄,也不會在五年內倒閉做不下去,隻不過,如果有人故意讓盛景走向沒落的話,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而這有可能故意盛景走向沒落的人,也許就是王國良了。


    容四海自然是明白王國良說這番話的主要意圖,雖然他表麵不以為然,可心裏多少還是泛起一些嘀咕來了。


    王國良敢這麽跟自己說話,那就說明,他能夠做得出來,這是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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