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擠出一個笑容:“你畢業了,我以後的星期天,就要趕著去做雜工了,掙點錢養活自己和妹妹。”


    “難道,就這麽過一輩子嗎?”


    蘇裳用她美麗的眸子對著小強看。


    小強有點不敢和她對視,低下了頭,緩緩說道:“暫時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這麽優秀,不應該隻是被困在這個小地方,你是一個男子漢,是有個優秀的男子漢,應該有更偉大的抱負,有更遠大的夢想,有更高的追求,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看你的,但是我覺得你可以成為一個手摘星辰的巨人。”


    小強一怔,皺起了眉頭,細細迴味起了蘇裳所說的這一番話,嘴裏喃喃自語說道:“手摘星辰的巨人?!手摘星辰的......”


    “你在懷疑你自己嗎?”


    小強抬頭,臉色凝重地對著蘇裳搖了搖頭。


    不管是為了男人的自尊心,還是為了在自己喜歡女孩的麵前展現出男子漢該有的氣魄,他都不能夠表現出懷疑自己的行為和心理。


    “既然你不懷疑自己,為什麽不去嚐試一下呢?自從你被退學之後,學校裏麵,還有鎮上的好多人,都對你有各種不堪入耳的評價,也許你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我有,我放在心上了,我認為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我認為你能夠成為一座別人仰望的大山,那為什麽你不想著去展翅高飛呢?”


    小強沒有說話,一直在緊皺著眉頭,凝視著平靜的碧綠湖麵,可心湖上,卻一點也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波濤洶湧了。


    蘇裳苦笑了一下:“我有點自私了,早就應該和你說這些話的,但是我就是想著......想著讓你多輔導一下我不懂的知識,想著每個星期和你多相處一點時間,我......”


    她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了。


    小強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抬頭朝著蘇裳望了過去。


    紅著臉頰的蘇裳,顯得嬌羞萬分,可這一份嬌羞,又讓她多了幾分的柔美。


    他脫口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我不想失去和你相處的時間,我......哪怕明知道隻剩下著一個學期的時間了,我也,也希望和你有機會多一點時間相處。”


    終於,他們兩個都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了。


    蘇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了一下嘴唇,很認真地對著小強說道:“我們都將心裏的話說出來了,今天到此為止,我,我還想保持一個輕鬆點的心情去應對後天的中考,等我迴來,等我迴來的時候,我們再說這個問題,行嗎?”


    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麵,蘇裳明顯要比小強主動了一些。


    其實小強在這方麵不是沒有膽量,而是他有自己長年累月積壓下來的那種自卑感,導致了他不敢隨便對蘇裳表白自己的心聲。


    這種自卑感,是來自於他的原生家庭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過來的。


    所以,他在麵對感情這方麵的問題之時,就變得被動了許多。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應允說道:“我等你迴來。”


    就這麽一句話五個字,讓蘇裳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蘇裳溫柔地笑了起來。


    這笑容,讓小強徹底被“征服”了。


    片刻之後,蘇裳拿起自己的書本,對著他說道:“我要迴去了。”


    “嗯!祝你金榜題名。”


    “好,有你這麽一個好老師,肯定會有一個不錯的學生的。”蘇裳對他擺出一個嬌俏的表情。


    小強嗬嗬笑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十幾二十天的時間裏麵,小強幾乎每天都在掐著手指算時間,每次去做雜工經過榆城中學大門口之時,都會特意看一下校門口有沒有張貼新的紅色大字喜報。


    他似乎比蘇裳更加緊張蘇裳自己的成績。


    蘇裳那天對他所說的話,在他心裏激起了很大的波瀾。


    也許,自己是時候走出去外麵的世界看看了。


    蘇裳說的沒錯,一個好男兒,就應該有更大的抱負,更遠大的理想,更大的格局,而不是隻窩在這個小村鎮裏麵,既看不到外麵精彩的世界,也不能夠讓自己有更好的發展,時間可從來不會停下來等自己的。


    過去半年時間裏,他每天就是忙著做雜工,晚上給妹妹輔導功課,周末給蘇裳輔導功課,日子看似忙碌充實,可實際上,他卻從未真正抽出時間來思考自己的未來該怎麽去構築和創造。


    日子過去了,可沒有任何的成長和收獲,等於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光陰。


    蘇裳的話,如同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的思維重新迴到了這個問題上麵。


    這天下午忙完之後,和小舅坐在一張小桌子旁邊,喝著有點澀澀的綠茶,吃了幾顆花生後,三舅點了一根香煙,緩緩抽了起來。


    小強朝舅舅問道:“小舅,你覺得,我應該出去外麵闖蕩一下嗎?”


    劉遠文一聽,有點訝然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出去外麵闖蕩嗎?”


    “我是不想自己就這麽過了一輩子。”


    小強的目光望著遠方。


    “你想去哪裏?”


    小強搖頭,因為他確實沒有一個具體的想法要去什麽地方。


    “你連目標都沒有,出去做什麽?別聽別人說的,說什麽外麵的世界有多好,小強,外麵的世界確實比我們這個小地方要繁華,可是對於生存來說,外麵比這裏更加殘酷。”


    “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沒有計劃去什麽地方做什麽事情,我就問你,你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這萬一出什麽事情了,你怎麽辦?”


    “我自己有力氣,就算再怎麽沒用,也可以靠自己的力氣掙錢養活自己吧!?”


    對於小舅的說法,小強心裏是不讚同的。


    自己這麽多的初中同學,他們比自己還要小的時候都出去闖蕩社會了,自己難道比他們還不如嗎?


    其實劉遠文也不是反對他出去,隻是希望他有了一個具體的想法和計劃之後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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