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5歲的莊小強終於有了一個妹妹,取名莊映雪。


    這對他們家來說,應該是一個大喜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湊成了一個“好”字。


    誰料,莊映雪滿月後的第三天,爺爺莊公權在地裏勞作的時候,突然就倒地身亡了。


    而他的喪事剛辦完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鎮上計劃生育辦的人聞風也找上門來了,莊映雪是他們莊家的二胎,按照計劃生育的規定條例,他們需要繳納超生罰款500元。


    原本就窮得叮當響的莊家,根本無法承擔這一筆如此巨大的罰款。


    莊小強的爸爸莊大民和計劃生育辦的人當場鬧起來了,結果,他被扭到派出所去關了一個星期。


    最後,還是莊小強的母親和奶奶兩人東挪西借,托人找關係,才將從派出所裏麵“撈出來”。


    從那以後,莊大民對於自己的這個剛出生的女兒就充滿了敵視,動不動就罵她是個掃把星,是衰神派來折磨和摧殘他莊大民的。


    失去父親,加上自己被關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還要繳納500塊錢的罰款,莊大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和別人一樣酗酒了。


    他放著莊稼不種,家裏的事也從來不過問,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誰說也沒用。


    而最可氣的,是他喝了酒以後,還要毆打他的妻子劉月萍,罵她和自己的女兒莊映雪是莊家的掃把星,讓他背上了一大筆的債務,反正,什麽難聽的話都能夠罵的出來。


    經常,劉月萍被他打得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麵,捂頭痛哭。


    年幼的莊小強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對於這個父親,開始有了怨恨和敵視。


    劉月萍有多苦,村裏麵的人都看在眼裏,連體弱多病的婆婆蘇紅英,一說起自己的這個混賬兒子,都忍不住要罵上幾聲,淚流滿麵,憐惜兒媳婦在莊家受到的種種委屈。


    一轉眼,莊小強上學了,七歲的他每天要走五公裏左右的小山路到鎮上的中心小學上學,天還沒亮就要起床了,母親總會給他在書包裏塞個饅頭,或者兩條紅薯什麽的,給他當中午的午飯。


    晚上六點多鍾,他才能夠從學校裏麵迴到家,不過,對於剛剛上學的莊小強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滿新鮮感的。


    雖然日子很苦,可是他從未抱怨過一句,甚至剛上學前班的他,對於學習有種比其他孩子更加執著的熱愛。


    那時候,他們村裏好像他們這種家庭條件的人,還沒有接上電,晚上,隻能夠點著煤油燈,或者趁著做飯時,趴在灶台旁邊,借著做飯的柴火光,一筆一劃地認真完成學校老師安排的作業。


    吃完飯後,莊小強喜歡拉著母親,和妹妹一起躺在母親的懷裏,聽母親給他念書本上的小故事,他也總是對一些未知的知識充滿好奇和喜歡尋求答案,這讓那個被生活摧殘得疲憊不堪的母親,心中有了一絲的欣慰。


    在莊小強幼小的心靈裏麵,這是他最幸福和最溫暖的時光。


    那個已經越來越少迴家的父親,他甚至都覺得,如果沒有看到他在家裏,那反而是他覺得開心的事情。


    劉月萍上過初中,雖然隻是上到了初一,可是,她心裏很清楚,讀書,是孩子離開農村,走向繁華,在未來獲得好生活為數不多,而且比較有保障的途徑之一。


    所以,她經常都會告訴小強:認真讀書,以後才能夠去美麗的大城市裏麵過上好日子。


    莊小強將母親的話全部都記在心裏麵了。


    這天晚上,他們才剛剛吃完飯,飯桌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一身酒氣的莊大民推門走進了家中。


    將他們四個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劉月萍,嚇得她將手裏的碗都掉下了地麵摔碎了。


    蘇紅英一看兒子滿身酒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醉醺醺的模樣頓時讓她氣不打一處來,順手就抓起旁邊的木棍朝著兒子的身上打去。


    醉酒的莊大民還有幾分清醒,看到母親打了自己,頓時大怒,甩手將她一推,將蘇紅英推倒在地。


    劉月萍馬上衝上去攙扶婆婆,但是莊大民此刻覺得,母親之所以一見到自己就打自己,完全是這個老婆在背後說自己壞話所導致的。


    踏著醉步衝上去,對著左手一把揪住劉月萍的頭發,右手馬上掌摑下去,速度非常之快,力度也很大。


    “啪啪啪......”


    劉月萍瞬間被莊大民打紅了臉蛋,甚至嘴角都被打出血來了。


    才兩歲多的莊映雪看到這種情形,嚇得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劉月萍用盡全身的力氣,從莊大民手裏掙脫出來,眼淚嘩嘩直流。


    莊大民被她這麽一推,踉蹌了幾步,跌坐在了地上,怒火更加燎原起來,嘴裏罵了一聲:“媽的。”


    手掌在地上摸到了一根條狀的東西,從地上站了起來。


    抓著那根條狀的物體就往劉月萍的身上打去,嘴裏不斷罵著“賠錢貨、死賤人、掃把星......”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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