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女子落落大方,笑道:“靈妙兒見過公主。”


    我揉了揉眼睛再扯了扯耳朵,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也沒有幻聽,眼前這一身女裝還帶著幾分灑脫的女子可不就是靈妙兒?


    “嗬嗬,公主不認識我了嗎?”靈妙兒遞了塊濕巾給我,“我和公主在宮裏見過麵。”


    我接過濕巾,眯起眼睛笑笑,“我記得你,靈芝的妹妹。”以及又一個對宇文睿有意思的女人。


    “公主好記性。”


    我仔細看了看靈妙兒,隻見她烏髮簡單的盤成一個少女髻,長相雖不似一般少女那般嬌媚卻是妍麗中帶著颯慡,另有一番韻味,高挑的身上一襲青色長裙幹淨而樸素,整個人皆沐浴在一種柔和中帶著利落的氣息裏。我贊了贊,這靈妙兒比起那些柔弱不禁風的女的可要經看的多。


    靈妙兒也打量了我幾眼,笑道:“公主這一路恐怕是勞累了,比以前似乎瘦了些。”


    我擦了擦臉,“長個子了吧。”


    靈妙兒笑笑,“也是,公主這幾個月美了許多,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樣了。”她頓了頓,開門見山的問道:“公主喜歡公子吧?”


    我有些發愣,沒料到她會這麽直白的開口。我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也沒有無視她唇邊有些勉強的笑容,她喜歡宇文睿,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靈妙兒也不等我的迴答,自顧自的道:“公子喜歡公主,或者說公子隻在乎公主。”


    我的心底突然就湧上些很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滿足以及肯定。我托著下巴笑笑,“是啊。”


    “是”的是我喜歡宇文睿,“是”的是她所說的,宇文睿喜歡我。


    靈妙兒猛的抬頭看我,繼而豁然一笑,“公主長大了,終於肯承認自己的感情了。”


    我笑而不語,誰知道呢,我一直都不是未曾長大,而是不願意去麵對這些。如今我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去麵對這些,所以我邁出了這一步,而且不準備再邁迴來。


    既然做了,那就堅持下去,不是嗎。


    宇文睿在這時推門進來,適時的打斷了屋內怪異的氣氛。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給了我個響磕,“終於醒了?”


    我捂著額頭不滿的看著他,“我隻睡了一會。”


    “恩,一會兒?”他抿了抿薄唇,似笑非笑的道:“現在都是中午了。”


    “呃……”我能不能高聲唿喊“愛睡無罪”……


    靈妙兒開口,看著宇文睿的眼中藏著一絲愛慕,“公子。”


    宇文睿轉眸,淡笑道:“靈妙兒。”


    “公子,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基本已經查清楚了。”靈妙兒表情變得嚴肅,“劍癡當年確實拿到了雲澤的藏寶圖,但還未迴國時就遭到先皇的追殺,所以帶著藏寶圖失蹤,也就是說雲澤的藏寶圖還是在他的身上。”


    宇文睿撩起我的一縷髮絲把玩,“然後?”


    “劍癡在十五年前曾有個女兒,但因為仇家綁架了女兒而與其失散,劍癡失蹤後其實一直都徘徊在雲澤,想要找到女兒的下落,隻是一直都沒有消息。去年劍癡終於死心,在一個小鎮安了家,以打鐵為生。”


    “小鎮?”宇文睿半抬起眸子,慵懶中透著犀利。


    “迴公子,就是不遠處的小池鎮。”


    “很好。”宇文睿視線飄向窗外,“過幾日去趟小池鎮吧。”


    我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快的幾乎令我以為是我的錯覺。


    找到劍癡後……是否,一切都會結束?


    七一章


    七一章


    靈妙兒說她是前幾日才來的這裏,為的是打聽清楚劍癡的消息。劍癡是“門”裏的老大,身份和威嚴自然是不用說,對雲彌也是貢獻最大的一個。靈妙兒又說劍癡為人極為頑固,這次去勸迴的話必定要花一番功夫。


    我有些疑惑,宇文睿這次出來這麽久,難道不擔心別國趁他不在的時候上雲彌搞鬼?靈妙兒笑著對我說不用擔心,宇文睿早料到了這點,雲彌內自然不會缺了“宇文睿”,隻是此宇文睿非彼宇文睿而已。


    我聽完後不禁嘆了口氣,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總是有差別的,他宇文睿可以早就安排了替身,而我卻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巴拉巴拉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宇文睿並沒有急著去找劍癡,陪著我在小城裏玩耍了幾天,其間靈妙兒很少出現,但出現的時候必然是帶了或多或少的消息給宇文睿。宇文睿現在不怎麽喜歡在我麵前說這些事情,反倒總是若有似無的提起我們的將來,平和卻讓人期待。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宇文睿在吃飯時和我說明早要跟靈妙兒去找劍癡,叫我在這裏等著他迴來。我應了下來,心裏卻有些空的發慌。我告訴自己沒必要忐忑,我們在雲澤這麽久都風平浪靜的過來了,又怎麽過不了這最後一日?


    第二天清晨,宇文睿和靈妙兒出發去小池鎮。


    宇文睿走的時候穿著一件月牙色的長袍,襯的他愈加的豐神俊朗。他的眸裏似灑了月光那般皎潔,唇邊勾著一抹淡笑。他用額頭孩子氣的撞了下我,輕輕的對我說:“等我迴來。”


    我也用額頭撞了迴去,笑著應道:“好。”


    我坐在房裏想了很多東西,從一開始的走失和後來的宮變以及被擄,我似乎一直都在輾轉,可現在一切都步入尾聲了。我和宇文睿會不再糾纏在三國的紛爭中,我們會不再去管誰勝誰負,我們說好一起去種個葡萄園子,一起吵鬧挑剔著過日子。


    隻要等到他們迴來,所有的事情都會告一段落。


    我從早上等到了下午,可等來的那個人卻不是宇文睿。


    門口那人身姿頎長,一襲黑底金邊的錦袍襯得他尊貴逼人,再往上看,一張俊臉唇紅齒白,狹長的鳳眼內有波光微微流轉,無意中透出一股傲人之態,端端一個絕世佳公子。


    我抿了抿唇瓣,算算時間我和孟少玨已有兩三個月未見過麵,他出現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陌生,腦子裏那個身影很容易就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他一如既往的倜儻瀟灑,俊美的臉龐上帶著禮貌的笑容,眼底的邪氣若有似無。


    他走到桌邊無比自然的坐下,迷人的笑道:“阿藍,好久不見。”


    宇文睿沒有迴來,來的卻是孟少玨,也就是說……


    我收緊了袖下的雙手,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孟公子,好久不見。”


    “嘖嘖嘖。”他伸出手指搖了搖,一副委屈的模樣,“阿藍對我怎的這般生分,實在是傷人。”


    “嗬嗬。”我按捺住心中的慌亂,淡笑道:“原本就不是很熟,又哪來的生分之說?”


    他一聲輕笑,喜怒不明的道:“好個無情的丫頭,翻臉就不認人了。”他打開扇子搖了搖,隨意的打量著房間道:“這地方實在不怎麽樣。”


    我道:“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的丞相府。”


    雲澤三皇子登基為帝,一幹功臣加官進爵,其中以憑空冒出的孟少玨最為風光,不僅破格成了雲澤最年輕的丞相還賜了京城內最大的宅子做府邸,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孟少玨聞言低笑了一聲,“阿藍可有興趣去瞧瞧?”


    我笑著迴道:“以後若有時間,定去打擾。”


    “擇日不如撞日,你看今日如何?”他用扇子指了指窗外,“窗外陽光正好,正是拜訪的好日子。”


    我看了眼窗外,夕陽自然是無限好,可是卻宣告著黑暗的來臨。我苦惱的道:“但是表哥叫我在這裏等他,我要是走了他豈不是找不到我了?”


    孟少玨用扇柄半遮著唇角,似笑非笑的道:“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麽喜歡演戲。”


    我收迴視線,假笑著道:“孟公子喜歡演,我自然是陪著你演。”看看,我是多麽和藹可親的一個人。


    “演?”他挑眉,懶懶的道:“那好,我便不同你演。宇文睿和靈妙兒是不會迴來了,你也沒有再待在這裏的必要。”


    我沒迴答他的話,自顧自的開口道:“老實說,你能找到這裏,我一半驚訝一半又覺得不出所料。”


    他饒有趣味的看我,“驚訝是為何?”


    我慢條斯理的道:“宇文睿做事情一向都是滴水不漏,他既然有信心帶我來雲澤,必定是在行蹤和路程上都做了嚴密的安排。況且我們要找的人和你雲澤毫無幹係,你們要得知他的行蹤也應該是毫無門路。”我抬眸看他,“可你還是找到了。”


    孟少玨笑的優雅,“你分析的很對,但凡事都有陰差陽錯。”他拿起茶杯把玩,手指修長靈活,“宇文睿來雲澤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直到七天前我碰上了一個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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