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腸子似乎被絞的有些鬆了……全是眼淚啊我。


    “瞧公公臉色虛弱的。”她殷勤的扶我靠在床上,“公公可真是好福氣,昨晚皇上可是守了你一夜,今早上早朝才走的人……”她似乎沒有覺得任何不妥,繼續道:“真是羨煞旁人啊。”


    我敏感的察覺到她話裏的怪異,於是笑道:“承蒙皇上厚愛,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嗬嗬。”宮女眼中閃過深深的笑意,“可不是麽,隻是在這宮裏,受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她笑容更甜,“公公,你說對嗎?”


    我也意味深長的笑笑,“可是受寵,怎麽也比不受寵來的要好。這位姐姐,你說呢。”


    她的臉色僵了下,接著若無其事的道:“公公剛醒來想必是餓了,奴婢這就去叫人送些東西過來。”


    “有勞姐姐。”


    她出門之後我才嗤笑了聲,食物中毒,我的身子哪來這麽嬌貴,現下看莫不是某人給我的一個警告。可是你警告我幹嘛,有本事你直接和boss對砍啊,揪著我這個路人甲有毛用。


    正在這時有人匆忙從門外沖了進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咚”的一聲跪下,哭著喊道:“公公救命!”


    我被喊的有些發愣,這演的又是哪一出?我道:“這位姐姐請起,別折煞了我,這是怎麽了?”


    “奴婢求公公了,救奴婢的妹妹一命!”那宮女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眼睛紅腫滿是焦急,“奴婢一輩子都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求公公了!”


    我微微皺眉,“你妹妹是?”


    “奴婢的妹妹是膳房裏的宮女,同其他幾個人一起負責公公們的膳食。”宮女抽抽搭搭的道:“太醫昨日說公公是吃雜了東西才中了毒,怕是有人故意為之,今日皇上便召了那些人問話,現下正在大發脾氣,已經帶了幾個去天牢了。公公,奴婢就這一個妹妹,公公可憐可憐奴婢,去向皇上求個情吧!嗚嗚,公公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什麽?賀蓮臣正逮著禦膳房的那幫子出氣?真是,真是典型的帝王作風!


    我揉了揉肚子下了床,胡亂穿了衣服說道:“在哪裏,快帶我去。”


    宮女聞言臉上露出欣喜,飛快的起身抹了把眼淚道:“奴婢這就帶你去,奴婢謝過公公了!”


    我跟宮女去的時候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昨晚那食物中毒是真的折騰到我了,連走幾步路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可若因為我這事情害死一大幫人那就太沒道理了。我雖然不是什麽菩薩,但也沒到視人命如螻蟻的程度。賀蓮臣啊賀蓮臣,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們隻是個傀儡,你或許是想藉由處置他們給害我的人一個警示,可是算了,這好意我承受不起。


    我還沒進殿時就聽到賀蓮臣冷冷的道:“沒人承認?很好,加索,都給朕壓到天牢,明天若還沒有人承認就都拖出去斬了。”


    他這話一落就聽的一陣哭聲和冤枉聲響起,可那名叫加索的人也隻是迴了句,“屬下遵旨。”


    我愈發覺得無力,身旁宮女一臉祈求的看著我,我隻好推門走了進去,虛弱的喊道:“皇上。”


    賀蓮臣快速的看向了我,俊朗的臉龐在看到我時竟然閃過不悅和心疼的綜合神情,他語氣並未好轉,隻道:“你來幹什麽。”


    我拖著虛弱的小身板兒走到他身邊,我來幹什麽,我還能幹什麽,阻止你為了我這腸子造孽唄。我故作疑惑的看著跪滿一地的太監宮女道:“皇上,這是怎麽了?”


    賀蓮臣濃眉微皺,“一幫礙眼的混帳東西,加索,帶下去。”


    加索聞言就要領侍衛趕人,他們又是一片哀哭,我連忙道:“等等,難不成是這幫瞎眼的東西冒犯了皇上?那豈可輕易放過!”我狠狠的對著那些人道:“連皇上都敢冒犯,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


    “公公,奴才沒有往您那菜裏下毒!奴才是冤枉的!”一名太監扭曲了一張臉恐懼的叫道。


    “奴婢也是冤枉的!公公饒命!”


    “公公,奴才不想死,奴才真的沒有!”


    “投毒?”我輕咳了幾聲,對著冷臉的賀大爺道:“皇上,奴才昨晚中毒了?”


    賀蓮臣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情緒激動的眾人,“恩。加索,帶下去!”


    “皇上。”我擋住了正欲上前的加索,拍了拍額頭道:“都是奴才的錯!”


    賀蓮臣挑眉。


    我慚愧的道:“這中毒的事情還真怪不了他們,奴才以前就出現過這種狀況,都是貪吃惹的禍,奴才,唉,奴才昨晚貪嘴吃了不少魚蝦,膳後又將你賜給奴才的那些葡萄都吃了個精光……”我故作懊惱的打了幾下嘴巴,“奴才竟然忘了那兩樣東西不能一起吃!奴才真是活該!”


    賀蓮臣的表情有些深沉,“哦?”


    我眨了眨眼睛,“奴才真是個蠢貨,害的皇上費心,奴才有罪!”我說完便準備跪下,也不管他信不信我的一席話。


    我原本隻打算使使苦肉計,可事實上我一彎腰便感覺一陣暈眩,接著整個身子不穩就向地麵栽去。可幸好有人大掌迅速的扶住我的手臂,他俊目仍是帶著怒氣和冰冷,不冷不熱的道:“你倒是對他們上心的很,還親自來跑一趟。”


    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即使宮女和太監們在宮裏不值錢,可畢竟是條命不是。於是我很無恥的做了套矯情的動作——撫額,皺眉,微微喘氣,“奴才,奴才這不是以為,”我大口喘氣道:“以為誰惹到了皇上麽,誰知是個誤會,咳咳,都是奴才貪嘴……”


    “閉嘴。”賀蓮臣不客氣的命令道:“說不了話就安靜一點。”他威懾的掃了呆愣的眾人一圈道:“上刑房各領二十大板,”他說完便一把摟住我的腰往上一提,接著便是輕鬆的將我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向了門外。


    那些原本恐懼著求饒的人現在已經是一臉呆愣,而加索也是扭曲著一臉橫肉不可置信的看著動作自然的賀蓮臣。他抱著我迴宮的時候,一路所見之人也莫不是張大了嘴巴,眼中是驚詫和壓抑的興奮。我悲催的想著不出半個時辰宮裏又該有轟動性的新聞了,題目就叫“皇上為藍顏怒髮衝冠,當麵親熱關懷,坐實龍陽之好”!


    蒼天,賀蓮臣,你就不能含蓄點嗎!


    我當然還有些小疑惑,比如賀蓮臣對於我毫不遮掩的怒氣。我記得我沒有得罪他的地方啊,怎麽就沖我鬧氣脾氣了?當我被他一把扔到床上然後壓迫性的壓住時,此爺說了一句話讓我茅塞頓開。


    賀大爺俊朗的臉上滿是不慡,陰森森的道:“安柯藍,你就這般想你那表哥,想到連夢中也叫著他的名字?”


    五二章


    我聞言微愣,原來我昨晚不止夢到宇文睿,還……念出了他的名字?


    “安、柯、藍!”賀蓮臣的俊臉滿是不悅,“你非要惹怒朕才罷休!”


    我斟酌了一下無辜的道:“皇上,你想多了,我當然沒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他咄咄逼人的道。


    “我……”我噎了一下,“我沒什麽意思。”


    賀蓮臣眯了眯金眸,“莫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故作嚴肅的道:“夢呢估計是夢到了,可這白天……還真沒想。”


    他的臉色稍緩,繼而又黑了大半,“沒想還夢到?”


    我被他盯得有些發毛,這人怎麽迴事,每次這樣迴答不滿意,那樣迴答也不順心,他到底想我怎麽迴答?我幹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皇上想叫我怎麽迴答?”


    “……”他眉頭緊皺,眼中有些黯然,“阿藍,在朕身邊你就這麽不開心嗎?”


    他眼中閃動的那種脆弱讓我有些愧疚感,心髒也倏然軟了一下。可下一秒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為什麽要對他愧疚為什麽要心軟,我又沒對他幹嘛。這廝,竟然跟我玩這一手。於是我涼涼的道:“伺候人的活兒嘛,我哪有什麽開心不開心,皇上開心就好。”


    賀蓮臣的眼角微微抽動,可眼神卻愈加純真,“阿藍,留在朕的身邊不好嗎?”


    我打了個冷顫,他這是幹嘛?我道:“皇上這話說的,我畢竟是雲彌的公主不是。”哪能你說留就留。


    “這還不簡單?”賀蓮臣一把抓住我的手,薄唇輕啟道:“過幾日就找人上雲彌說親。”


    “說親?”我笑了聲,“然後從伺候你的內侍升成服侍你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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