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漾漾冷冷一笑,“不過你放心,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找你麻煩的,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你應該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孩子吧?”


    聽到胡漾漾提起孩子,寧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胡漾漾皮笑肉不笑,“那你應該也不知道,孩子早就已經死了吧?”


    寧白手腳變得僵硬,“你說什麽?”


    胡漾漾嘴角閃過一抹報複的快感,“趙斯其實一直在騙你,孩子已經死了。”


    寧白身體裏的血液因為這句話急速的冷卻凍結,聲音多了一絲顫抖,“不可能,孩子一直都好好的.......”


    前幾天護士還給他拍了孩子的照片,怎麽可能死了呢?


    胡漾漾語氣不緊不慢,“照片裏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是跟你同一時間產下的新生兒,至於你的孩子,從一生下來就是個畸形兒,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胡漾漾的話像電流一樣穿透了寧白的心髒,臉上的血色隨著胡漾漾這句話褪得幹幹淨淨。


    寧白聯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護士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憐憫,502那對年輕夫婦抱著跟照片裏一模一樣的孩子,還有少爺從來不願意讓他見孩子一麵。


    這些事實結合起來,猶如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插進了寧白的心。


    胡漾漾把寧白的表情收進眼底,繼續說:“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找醫院裏的人問一下,應該就能知道答案了。”


    胡漾漾見目的達到,拿起皮包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病房。


    寧白在原地呆呆地站著,身體細細發著顫,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衝出病房,踉踉蹌蹌來到了新生兒科。


    這時一名小護士正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寧白認出這個小護士,就是當初幫他拍寶寶照片的人。


    寧白一把抓住小護士的衣服,把對方嚇了一跳,“寧,寧先生?”


    寧白眼眶通紅,看起來快哭了,顫抖地說:“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嗎?”


    小護士愣住了,表情多了幾分心虛,“寧先生,你在說什麽呀?”


    “我求求你,告訴我實話.......”寧白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嗎?”


    上麵特別下達過命令,小護士不敢亂說話,安慰地說:“寧先生,孩子沒事,已經被接走了。”


    寧白哭著搖頭,“可是有人告訴我,我生的是畸形兒,孩子前幾天就已經死了........”


    小護士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寧白緊緊攥著小護士的衣角,聲帶好像從中間劈開了,泣不成聲地哀求:“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實情.......”


    他幾乎給小護士跪下,嚇得對方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護士看寧白哭得這麽傷心,實在不忍心他被蒙在鼓裏,她看了看四周,確認四周沒有人之後,還是忍不住告訴了他真相,“寧先生,孩子的確死了,他一生下來就是畸形兒,有天晚上沒搶救過來,就去世了........”


    後麵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跟蚊子嗡嗡差不多。


    寧白顫抖的身體像紮根在了原地,整個人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


    原來孩子真的死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少爺一直在欺騙他......


    說孩子好好的在趙家待著,還有那張照片,都是在騙他的.......


    護士看著寧白整個身體像極了風中晃動的枯葉,隨時都會倒下,擔心地說:“寧先生,你沒事吧?”


    寧白就像一瞬間被抽空了,隻剩下破敗的軀殼,踉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護士覺得自己壞事了,連忙趁著沒人的時候離開。


    晚上時分,趙斯來了醫院。


    他來到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屋裏一片漆黑,安靜得落針可聞。


    趙斯以為寧白這麽早就休息了,他推開麵前的門,從縫隙漏進來的光投射在地板上,勾勒出坐在病床上那抹瘦弱的身影。


    趙斯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皺了皺眉,“怎麽不開燈?”


    說著趙斯隨手把牆壁上的燈打開,病房裏頓時恢複光亮。


    趙斯這才發現寧白哭過,臉上掛著淚痕,雙眼腫得像熟透的桃,手裏孩子的照片已經被攥得皺巴巴的了。


    寧白一直很珍惜這張照片,平時就算短暫地離開一下,也會小心翼翼放好。


    趙斯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你怎麽了?”


    寧白慢慢抬起頭,臉上透著深深的絕望,“少爺,孩子死了,對不對?”


    趙斯指尖僵了一下,他望向寧白,對方的眼睛仿佛蒙著一層灰塵,失去了以前的光亮。


    趙斯從沒見過寧白這副樣子,就好像萬念俱灰,整個人都失去了活的希望。


    趙斯輕吸一口氣,“沒有的事,孩子好好的在趙家待著。”


    寧白喉嚨哽咽了一下,帶著哭腔說:“少爺,別騙我了.......”


    趙斯平靜地說:“我為什麽要騙你,孩子的確在趙家好好的,是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寧白通紅的眼睛盯著趙斯,一滴眼淚從眼角滑過臉頰。


    他後悔了,他不該留下這個孩子的。


    如果不是他執意留下這個孩子的話,孩子就不會來這個世界上受罪了。


    都是他的自私害了孩子........


    看著寧白絕望到深處的表情,趙斯心裏沒由來的一股燥意。


    他明明已經警告過醫院裏的人不準亂說話,護工更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寧白,到底是誰把孩子沒了的消息告訴寧白?


    正好這會兒護工迴來了,趙斯質問對方:“今天誰來醫院見了寧白?”


    護工想了想,“今天胡小姐來了病房。”


    趙斯猛地握緊了拳頭,聲音沉到了底,“胡漾漾?”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今天傍晚胡漾漾在短信裏說的報複是什麽意思了。


    她將最殘忍的真相告訴了寧白,讓他承受比自己在婚禮上被甩更大的痛苦。


    眼見事情已經瞞不住,趙斯幹脆把真相告訴寧白,“是,孩子死了。”


    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徹底被摧毀,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浸濕了寧白的衣領。


    寧白哭得太過傷心,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滑落臉頰,瘦弱的身體幾乎掛不住寬大的病號服,連坐都坐不穩了,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趙斯第一次看見寧白這麽哭,就算第一個孩子沒了,他也沒有露出過這麽傷心的表情。


    趙斯不知道的是,以前寧白隻是不敢哭,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承受住兩次失去孩子的痛苦,現在隻是堆積到極點的絕望徹底爆發了。


    趙斯心裏第一次生出類似於憐憫的情緒,隻不過轉瞬即逝,“好了,別哭了,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生,現在隻是迴到他該迴的地方而已。”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番外36.你就是小三吧(細修)


    自從寧白知道孩子去世的真相之後,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一整天都望著窗外發呆。


    有時候連醫護人員和趙斯跟他說話都沒有反應。


    寧白剖腹產的傷口拆線之後,趙斯就把他送到了當地頂級的月子中心。


    原本計劃裏是沒有這一項的,隻是想到待在這裏隻會讓寧白一直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也許換個環境會讓寧白的情況改善一點,所以趙斯才會臨時改變主意。


    這家月子中心已經不是第一次接納男性產夫,上一位是顧氏集團總裁的愛人,在這裏足足住了兩個月才出院,夫夫兩人非常恩愛。


    隻是這次的產夫不太一樣,他好像受到了什麽嚴重的打擊,跟丈夫的感情看起來也不太好。


    不過這種事情月子中心已經見多了,所以大家都見怪不怪。


    隻不過以前都是母親和孩子一起來月子中心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單獨來坐月子的孕夫。


    新來的小護士不知道孩子去世的事情,還好奇地問了一句:“寧先生,您怎麽沒帶寶寶來呀?”


    話剛出口就馬上被旁邊的護理師打斷了,“把寧先生的衣服拿去消毒吧。”


    小護士不明所以點頭,“哦。”


    寧白把頭垂了下去。


    他的寶寶已經去世了。


    寧白在心裏很小聲地說。


    得知孩子去世之後,寧白曾經哀求過趙斯讓自己看看他們死去的孩子,即便是個畸形兒,也是他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可是趙斯說孩子早就已經下葬了了,選了當地最貴的墓園。


    雖然趙斯說這麽做是為了讓孩子早點入土為安,但寧白還是止不住的傷心。


    他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沒有見過一麵,就天人永隔了。


    晚上趙斯來了醫院,寧白忍不住問:“少爺,孩子長什麽樣子?”


    寧白隻知道孩子是個畸形兒,但沒有人敢告訴他孩子的外貌。


    趙斯沒有說話,寧白眨了眨酸澀濕潤的眼睛,“少爺,求求你告訴我........”


    趙斯沉默了一會兒,“孩子是兔唇,右手少了一截,手指和腳趾都粘連在了一起。”


    寧白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長得很可怕嗎?”


    如果是外人看來當然是可怕的,但趙斯不覺得,所以他實話實說,“不可怕。”


    寧白眼前被淚水模糊,“真的嗎?”


    “真的。”趙斯緩和了語氣:“你看見了也不會害怕。”


    寧白失控似的抽泣了一下,眼淚裏湧出無聲的淚水。


    趙斯沉默片刻,一隻手把寧白攬入懷中,“等你出院了,可以去看看孩子。”


    懷裏的人細細發顫,過了很久,寧白嘶啞地說:“少爺,我想離開這裏。”


    他想離開這座城市,去新的地方開始生活。


    趙斯麵色沉了下來,“寧白,你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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