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阮餘從門外走了進來,顧子晉像招小狗一樣把他叫過去,“今天上課怎麽樣?”阮餘聲音很低,還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還可以。”顧子晉目光越過阮餘看了眼他身後的保鏢,見保鏢沒說什麽,顧子晉收迴視線,“把書包放下吧,洗手吃飯。”等阮餘去洗手間之後,顧子晉沉聲開口:“他今天過得怎麽樣?”保鏢說話很有技巧,“今天阮先生第一天上學,大家對他的關注比較多。”顧子晉望向不遠處的洗手間,阮餘正低頭洗手,表情很專注的模樣,其實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阮餘其實在放空,這段時間他經常心不在焉,好像藏了很多心事。“看好他,別讓人對他動手就行。”顧子晉語氣冷漠,“至於那些流言蜚語不用搭理。”保鏢是個明白人,一聽就懂,“是,我明白了。”之後的日子裏,阮餘像往常一樣每天上學放學,因為流言的事,沒人願意跟他交朋友,見了他也像見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躲避。但因為有兇神惡煞的保鏢每天跟著阮餘,所以大家也隻是嘴上說說,沒人敢真的對阮餘做些什麽。其實冷暴力比擺在明麵上的惡意更加讓人難以忍受,所有人都把阮餘當成透明人,他走過的地方都有學生噴灑酒精,要麽就是翻白眼離得遠遠,即便他優越的成績也換不來別人一絲羨慕和向往,反倒覺得他的能力都是用不堪和肮髒的東西換來的。每天下課後,教室裏的茶餘飯後就是阮餘的八卦,尤其是每天跟在身後的保鏢還有接送他上下學的豪車更是證明流言是真的,大家就討論得更起勁了。這天保鏢像往常一樣給顧子晉匯報情況。其實每天發生的事情都差不多,沒什麽特別的,但顧子晉依舊要求他每天報告。聽完保鏢說的話,電話那頭的男聲冰冷的響起,“他沒什麽反應?”站在教室外麵的保鏢聞言望向最後排學習的阮餘,遲疑了一下說:“阮先生每天就是學習,對其它事似乎不是很在意。”也許並不是不在意,隻是傷心到麻木了,所以才表現不出來。顧子晉嗤了一聲,原本以為阮餘在這種充滿壓力的環境下很快就會撐不下去,主動提出退學,沒想到比他想象中的撐得還要久。看來阮餘是真的喜歡讀書。顧子晉淡淡地說:“那些人說什麽都無所謂,也別去製止,隻要看好別讓他和肚子裏的孩子出事。”“是。”等對麵掛斷電話後,保鏢才收起手機進了教室,班裏的學生似乎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顧子晉提前打過招唿,所以老師們對阮餘帶保鏢來上課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保鏢悄無聲息走迴阮餘身後站好,履行他應有的職責。隻不過似乎是今天吃的東西不太幹淨,保鏢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疼,一開始還可以忍受,到後來肚子發出咕咕聲,在這個安靜的教室裏異常清晰,就連坐在最後排的幾個學生紛紛迴頭看向他。保鏢實在忍不住了,彎下腰湊到正在認真做筆記的阮餘耳邊,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阮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間。”阮餘握著圓珠筆的手一頓,他垂下眼睛,點了點頭。保鏢的俊臉微紅,他掃了眼四周,現在還是上課時間,阮餘也不可能逃跑,想到這裏終於放心的去了洗手間。阮餘一直注視著保鏢的背影,等到對方離開教室,他盯著麵前做了一半的筆記,短暫的失神後,鼓起勇氣抬起了手。班主任看見了,暫時停下講課,衝阮餘的座位說:“怎麽了?”阮餘小聲說:“老師,我肚子有點不舒服。”班主任目光落在阮餘校服下圓潤的小腹,也許是知道什麽內情,她很寬容地說:“那你去校醫室看看吧。”阮餘小聲說了句謝謝,把桌麵上的東西收拾好後起身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阮餘是帶著書包從後門離開的。阮餘沒去校醫室,而是去了教師辦公室。大部分老師都去上課了,辦公室裏沒什麽人,隻有兩三個老師正在埋頭寫教案。阮餘來到班主任的工位上,他打開書包拉鏈,從隔層裏麵拿出一個信封,映入眼簾是“退學申請書”五個大字。這是阮餘很久之前就寫好的,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阮餘把退學申請書放到班主任的桌上,然後離開了辦公室。這時候還是上課時間,周圍十分安靜,阮餘背著書包來到教學樓後麵,角落裏一扇生鏽的鐵門映入眼簾,上麵用鐵絲纏繞了幾圈。平時有很多學生都從這裏偷偷溜出學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阮餘才選了這所管理不嚴格的學校,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離開顧子晉。阮餘沒花什麽力氣就解開了鐵絲,很順利地離開學校。臨走前他停下腳步,迴頭看著這所剛上了不到一個星期的學校。其實阮餘真的很想要上學的,可是顧子晉毀了他參加高考的機會,還要讓他變成一個生育工具,他真的已經沒辦法再支撐下去了。他做了那麽多,忍耐了那麽多,都是為了以後能夠離開顧子晉,去讀自己喜歡的大學。然而當現實毫不留情把阮餘砸得血淋淋的時候,他終於清醒了。隻要他不離開這個地方,顧子晉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的。阮餘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隨後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背著書包去了最近的地鐵站,打算離這座城市越遠越好。第七十八章 阮餘逃跑傍晚時分,顧子晉來到天金公館。服務員領著顧子晉來到貴賓包廂,裏麵坐了不少人,都是些熟麵孔。許興宇在人群中朝他舉了下手,“子晉,這裏。”眾人自覺讓出沙發中間的位置,顧子晉走過去坐下,“怎麽突然叫我出來?”許興宇調侃道:“你自己說說,自從你包|養了阮餘,都多久沒出來跟我們聚過了。”許興宇說的是實話,自從阮餘懷孕以後,顧子晉的重心都轉移到他身上,加上後來阮餘沒有參加高考後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顧子晉更沒心情出來玩。許興宇看了看四周,發現隻有顧子晉一個人,“怎麽沒把你的小寶貝帶來玩玩?”顧子晉淡淡地說:“還在學校上課。”他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這時候阮餘應該已經放學了。說到上學,許興宇似乎想起什麽,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我聽說阮餘是雙性人,真的假的?”顧子晉斜了許興宇一眼,“你從哪裏聽說的?”“我還用聽說嗎?”許興宇揶揄道:“阮餘也算得上一個小網紅了,這些事在網上都能看見。”之前阮餘因為“最美食堂工”的話題上了熱搜,小小地火了一把,後來又被人爆出是雙性人,雖然沒引起什麽大風浪,不過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許興宇也是聽他包|養的小情人在床上說起的。“你別藏著掖著,到底是不是?”這種事沒什麽好隱瞞,顧子晉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許興宇表情變得玩味,“難怪你不肯放手,這麽難得的寶貝換成我肯定也藏起來。”顧子晉拿起酒杯不緊不慢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許興宇忽然意識到什麽,皺眉道:“不過他要是個雙性人,那不就等於有兩個器官?他該不會能懷孕吧?”顧子晉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沒有說話。許興宇看著顧子晉這個反應,靈敏地猜到什麽,“你可別告訴我是真的。”顧子晉輕描淡寫地說:“他已經懷了。”“你瘋了?居然讓阮餘懷你的孩子?”許興宇臉色一變,震驚地說:“阮餘什麽身份,給你當床伴都算抬舉他了,也配給你們顧家生孩子?”顧子晉一言不發放下酒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許興宇麵色凝重,“子晉,玩玩就算了,別給自己留下什麽麻煩。”見顧子晉不為所動,許興宇好心提醒說:“你別忘了,之前畢家那個獨生子就是被自己包|養的小情人偷偷生下孩子敲詐了一大筆,你別落到跟他一樣的下場。”顧子晉冷靜的近乎殘忍,“他沒這個膽子。”更何況阮餘真的有那心思的話,上一次就不會在得知懷孕的第一時間去把孩子給打了。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顧子晉麵色微微陰沉,眼神也變得深不可測。許興宇不知道顧子晉的想法,好心勸說:“就算阮餘不會拿孩子敲詐你,那你爸那邊怎麽解決,要是被他知道你動了他資助的學生,還懷了你的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們這些人以後都是要繼承家業的,這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爆發的地雷能少一個是一個。”顧子晉淡淡道:“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我爸不會知道。”許興宇沒往太好的地方想,“阮餘的事都鬧到網上去了,就算你爸不刷微博,可是他身邊那麽多人,你覺得能隱瞞多久?”顧子晉嗤了一聲,“就算我爸知道了,他也管不了我。”許興宇盯著顧子晉看了半天,狐疑地說:“子晉,這不像你以前的風格,你該不會動心了吧?”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許興宇最了解顧子晉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床伴懷上自己的孩子,給以後留下什麽麻煩。可是為了阮餘,顧子晉卻破例了。顧子晉看向許興宇,語氣有些冷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嗦?”許興宇噎了一下,他知道顧子晉最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感情問題,就算再好的兄弟之間也有界限。“行,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許興宇不再討人嫌,打圓場說:“來,不說這個了,我們喝一杯。”顧子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拿起酒杯跟許興宇碰杯,仰頭喝了口酒。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顧子晉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保鏢打來的電話。他放下酒杯,隨手接起電話,“阮餘迴到家了?”許興宇正指使服務員往顧子晉酒杯裏添酒,突然聽見“啪”地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了。轉頭望去,顧子晉手裏酒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捏碎了,紅酒濺得西褲到處都是,他的臉色在昏暗的包廂裏異常難看,雙眼透著股猩紅。許興宇第一次看見顧子晉露出這樣的表情,皺眉道:“子晉,怎麽了?”顧子晉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連身上的酒漬都來不及擦,快步離開了包廂。剩餘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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