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朝著兩人飛來,最後落在林淮的肩上,雙翅一刻不停地扇著,看起來似乎很著急。


    蘇衍眉頭輕蹙,鬆開了攬著對方的手,將紙鶴從她肩上拿了下來,仔細端詳了一番。


    林淮心跳的很快,隻覺得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隱隱期待著蘇衍接下來的話,可對方卻沒有說下去,反倒是停了下來,不禁有些奇怪,隨即又聽到一陣撲棱聲,這才緩緩抬眼。


    她看著眼前紙鶴,不禁蹙眉,曖昧的氣氛一下子就消散了,隻剩下滿心的疑惑,“紙鶴,我們離開花朝不過才一日,為何就傳信過來,難道沈宴有什麽急事。”


    紙鶴傳信術是沈宴教給她的,平日裏她除了偶爾與蘇衍傳信外,便沒再用過,亦沒有看到別人用過。看到紙鶴,自然隻能想到沈宴。


    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蘇衍將紙鶴放在她的手中,輕點了一下鳥喙,那紙鶴立刻便發出聲來,複述著傳信人的話。


    “林淮,你們快些迴來,遠離安陵城,若已經來不及了,千萬別讓蘇衍再開啟蜃景城,那是一個陷阱。”


    林淮心下一驚,這聲音的主人,不是沈宴,而是裴清。


    剛聽完紙鶴傳來的話,她便立刻看向蘇衍,發現對方也在看著她,兩道視線交匯,二人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議。


    見狀,他們對視了一眼,一起耐心等著下文,可紙鶴念完了那句話後沒了聲音,任憑怎麽按它的鳥喙,都沒有反應。


    “奇怪,為何裴清隻留下一句話。而且,我分明記得,傳信人留下的話會一直保存在紙鶴裏,隻要點下鳥喙,紙鶴都會再重複一遍。”


    為此,林淮更加覺得訝異,似是不信,又重複按了幾次,紙鶴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紙鶴被人動過手腳,失去了儲存功能,所以一遍即消。”蘇衍將紙鶴拿了起來,在鶴翼的部位輕輕一抹,立馬便有一枚血紅的指印顯現出來。


    林淮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麽迴事,我們得快些迴花朝城去。”轉念一想,“不行,萬一他們離開了怎麽辦,我先傳信問問沈宴。”


    她低頭去拿腰間的幹坤袋,手剛按在上麵,不遠處卻再次飛來一隻紙鶴,落在她的肩上。


    林淮稍稍側目,便看到了它,手下的動作瞬時一滯。


    蘇衍麵色凝重,再次將紙鶴從她肩上拿了下來,猶豫了片刻,才輕點了一下鳥喙。


    這一次,紙鶴裏傳來的是沈宴的聲音。


    “師妹,你們走後不久,裴清便念叨著要去安陵城尋你們,我那時隻當她隨便說說而已,並未放在心上,可是今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一隻紙鶴給弄醒了。”


    林淮隻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紙鶴繼續複述道。


    “我起來一看,發現紙鶴什麽聲音都沒有,頓時覺得奇怪,便連忙去找她。等到房門口,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心齋的巡視弟子告訴我,昨夜看到她離開了心齋,一夜未歸。”


    “我想她大概來找你們了,雖然裴清的修為在我之上,用不著我擔心,但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我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便立刻給你傳了信。”


    “你們三人會合了嗎?”


    紙鶴停止了傳話,林淮見狀,立刻從幹坤袋裏拿出一張紙來,雙指飛快動著,不消片刻疊了成紙鶴,準備給沈宴迴信。


    豈料,她剛準備開口,又從天際飛來一隻白色紙鶴。


    捧著紙鶴的雙手輕顫了一下,剛疊好的紙鶴瞬間掉在了地上,可她根本無心理會,急切的將手伸了出去,讓飛來的紙鶴落在手背上。


    這一次,紙鶴傳來的話很短,僅僅隻有一句。


    “師妹,這麽久了你還未收到信嗎?若是收到了你們便快些迴來罷,我還在心齋等著你們。”


    連續飛來三隻紙鶴,所說的內容不盡相同,但或多或少都與安陵城有關係。隻不過,這三隻紙鶴顯然不是同一時間傳出,可它們卻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


    林淮不解道:“若是因為此地設有法陣的原因,讓紙鶴無法靠近,那方才法陣解除後,它便能進來,為何現在才接二連三的飛過來。”


    “證明它在離開花朝城的途中,便被人動過。”蘇衍伸手分別往三隻紙鶴翼部一探,“第一隻被人隱去鶴翼上的血指印,下了滯留咒以及消去儲存功能,其餘兩隻僅被下了滯留咒。”


    蘇衍收迴手:“看來,當務之急得先找到裴清。”


    聞言,林淮又看了一眼鶴翼上的血指印:“你認為,裴清已經在前往安陵的途中?”


    蘇衍搖頭:“顯然不可能,她既已勸我們莫要繼續前往安陵,怎會自己跟著過來,若不出意外,她應當還在花朝城中,但……”


    他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可林淮卻明白了,她將紙鶴默默收進幹坤袋,替他說完那句話,“或許她已遭遇了不測。”


    蘇衍沉默著點頭,麵色更為凝重了幾分。


    “這一切不過是猜測而已,在親眼看到之前,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樣。”林淮喃喃道,仿佛在說服著自己。


    蘇衍:“別擔心,我們現在便迴去。”


    語罷,便立刻召出飛劍。


    林淮的佩劍已斷,自然不能再禦劍,隻能與蘇衍共乘一柄劍。


    一柄劍容納兩個人,實在是有些勉強,難免有些擠得慌,好在雖然飛劍承載的重量增加了,但速度卻不減。


    “希望這個最壞的可能,永遠不會發生。”她低聲說道。


    若裴清是為了向他們傳信,才會遭遇不測,那麽她大概無法原諒自己。


    第56章 覓行蹤


    二人一刻不停的朝著花朝城趕去,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趕到心齋。


    試煉會結束後,大部分參賽弟子已先行離去,隻剩下一小部分人還留在這裏。


    守門弟子看到二人去而復返,不禁有些驚訝。因現下已無賽事,先前收繳的法器,幹坤袋之類的物什皆已交還給參賽者,所以看到二人挾劍入內,也未作阻攔。


    林淮在路上已給沈宴傳了口信,但對方卻遲遲未迴,心裏的擔憂不禁又添了一分,腳剛一落地,便心急如焚地去尋沈宴。


    蘇衍將劍收迴鞘,看著林淮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隨即才追了上去。


    她一心隻想快些找到沈宴,確定裴清的安危,走得又急又快,顧不上去注意腳下的路和周圍的人。


    所以,當她走到院門口時,不小心便撞上了一個迎麵走來的人。


    “死丫頭,沒長眼睛麽。”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林淮猛的退後,抬眼看向那人,隻見對方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正是俆無晟。


    二人看到對方時,都不由地愣了一下,隨即各退了一步。


    “原來是你。”徐無晟冷哼一聲,語氣不善,但卻沒有下一步的舉動,隻是狠狠瞪了林淮一眼,然後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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