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鷺似乎也看到了他們,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先是對著沈宴行了禮,又沖林淮笑了笑道:“大公子,林師妹,沒想到竟會碰上你們。”


    白鷺入門的時間早,比二人都要年長些,拜師禮她也參加了,自然知曉了林淮的名字,故而稱林淮為林師妹。而沈宴,其實應當算作她的師弟,但沈家的門生都習慣稱唿他為大公子。


    林淮先道:“白鷺師姐,你要出海麽?”


    白鷺點頭:“有點事情得出海一趟,這裏人多嘴雜,不便透露過多,等我迴來了,再同你們說罷。”


    沈宴疑惑道:“這事情這麽重要啊,那我們就不耽擱師姐了,你快些去吧。”


    他對這位師姐頗有好感,前段時間他趁著父親不在,偷偷溜去花朝,正她給自己傳了消息,讓他快些迴來。隨後他才馬不停蹄的從花朝趕迴來,雖然還是被發現了。不過,沈宴還是很感激她。


    白鷺朝二人拜別,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道:“大公子,你不是被禁……在閉關麽,為何會從船上下來。”


    沈宴暗道不好,當時走的太急,本打算等到了裴家之後,再托個信給父親,說自己被裴清帶過來聽學,結果,被那蜃景城之事一攪,都沒來得及托信,就跑路了。


    隻得支支吾吾道:“那個就說來話長了,等你迴來後再同你細說。”


    白鷺看他這副模樣,差不多也猜到了,大概又偷跑出來的,隻是有些奇怪林淮怎麽也在,但時間緊迫,來不及細問,便道:“你迴去時小心些,我先走了。”


    林淮望著白鷺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白鷺出海為的究竟是何事,既不穿道袍,也不佩劍。她記得,自己剛到沈家那晚,還是白鷺禦劍帶她到住所的。既然這事情這麽緊急,那麽,為何寧可坐船,也不禦劍去呢,實在是有些蹊蹺。


    眼看著白鷺越走越遠,最後登上了一艘船,好巧不巧,二人從南華迴來時所搭乘的也是那艘船。


    林淮不由地問道:“大公子,咱們迴來時坐的船,除了南華外還能去什麽地方。”


    沈宴迴道:“那船就隻能去一個南華這一個地方,是南華為了方便與各大世家的聯繫所開通的。”


    林淮道:“那白鷺師姐所要去的地方,不就是南華山麽,難道咱們離開後,南華山又出了什麽急事。”


    雖然她說的南華山,但心裏卻是明白,應該是裴家才對,因這幾日的了解,大致也看懂了一些,沈家與裴家交好,但與鍾家卻沒什麽往來。至於裴鍾兩家的關係到底如何,林淮總覺得並非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好,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即便有些事不會放到檯麵上來,但暗地裏絕對是在相互較勁的。


    沈宴此刻的心情有些忐忑,隻想快些迴去。


    他心裏在想,父親會不會已經發現他偷跑出來,自己該如何解釋,故而對林淮這個問題不是很在意,隻道:“師姐去南華山究竟是去幹什麽,咱們在這也猜不到的,還是先迴去再說吧,有什麽問題,等她迴來時再問不就行了。”


    林淮無奈道:“好吧。我自從拜入沈家後就沒出來過,對於扶風也不太了解,還得勞煩大公子帶個路了。”


    沈宴道:“不必這麽客氣,不過,若是迴去的時候,父親問起來,師妹可得幫我作個證。”


    林淮:“這要怎麽作證,總不可能說是我硬要拉你出來的吧。”


    沈宴道:“當然不是,你隻要說明一下,咱們是受了裴清之邀,去那聽學堂聽學的,後來裴家出了點事情,不得已才提前迴來的。”


    林淮在心裏翻了好幾個白眼,這沈宴真會找藉口,看來以前也沒少幹這類事情,不過他說的是裴家出了點事情,看來他和自己想到一處了。這就說明,沈家與裴家果然關係匪淺。


    又想到,沈宴雖不太靠譜,先前也坑了自己一把,但之後對自己其實也還不賴,也算是個名義上的師兄,今後更是得時常見麵,便道:“好,若是師父問起來了,我自會替你作證。”


    聞言,沈宴心裏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滿意道:“那我就先謝過師妹了,咱們走吧。”


    .


    扶風城臨海而建,水路更是交錯縱橫,與別的地方商貿往來密切,這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決定了扶風城的富庶,正因此,二人一路向扶風西麵走去,所過之處皆未遇到什麽不公之事。這個地方與林淮曾經待過的地方,簡直是天壤之別。


    早先她們一家人是居住在一個邊陲小鎮,鎮裏有隻有一條小溪穿過,便得名花溪鎮,鎮上有一棵據說有百年歷史的老槐樹,被人奉為神靈,樹枝上掛滿了祈福的木牌和紅綢帶。


    花溪鎮深居山穀,鎮上的百姓也不愛與外界往來,這個地方貧窮又落後,即便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鬧的全鎮人皆知。


    所以,自己那心高氣傲、自命不凡的父親才會那麽決絕的離開了花溪鎮,林淮永遠記得,他那時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這世上最低劣的東西一樣。


    待林淮收迴思緒之時,二人已到了沈氏仙府,而守門弟子見到二人歸來,急匆匆的走上前來,對沈宴道:“大公子,你總算迴來了,家主有急事要找你,吩咐我們若是見到了你,讓你快去書房找他。”


    沈宴一聽便知大事不妙,扶額道:“行了行了,我馬上就去。”隨後不敢耽擱半分,扯著林淮就往書房去。


    他們急急忙忙的來到了書房前,隻見門扉半掩,隱約可以看見沈傅的身影。沈宴轉頭對林淮道:“師妹,千萬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待會兒可就得靠你了。”


    林淮迴道:“放心,待會兒自會替你作證。師父似乎已經看到我們了,還是快些進去,莫要再耽擱了。”


    二人推門而進時,沈傅正在看一封信,神情凝重,見他們來了,便將其放下,語氣不似平日那般和藹,道:“沈宴,你這次又跑哪兒去抓靈獸了。”


    沈宴忙道:“父親,這迴你真誤會我了,我沒去捉靈獸,是裴清邀我和師妹去南華山聽學,本打算過幾日給您托信,結果裴家那邊出了點事,還沒來及知會您,我們就趕了迴來。”


    他其實不知道裴家是否出了事,後來遇到了去南華的白鷺,才作此推測的,方才見父親拿著那封信,便更為肯定了幾分。


    又怕沈傅不信,便將林淮給推了出來,道:“師妹可以作證,我們還去了聽學堂上了一節午課。”


    沈傅看向林淮:“真是如他所說的這樣麽,林淮。”


    林淮點點頭:“確是裴清姑娘邀我們去的南華聽學,不過我們一直待在裴家,並未走出去,也沒遇到什麽人。”


    她可沒忘記沈傅答應過鍾毓什麽,但又覺得,其實即便沈傅知道了違背了他二人的約定,私自跑去南華山,也不會太過責怪於她。畢竟,她現在是沈家的人,這些玄門世家之間的關係,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不錯而已。沈傅即便再生氣,也不會因為一個外人來罰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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