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見林淮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有了幾分底氣:“我的話的你不肯聽,我師妹的話你總該聽吧,她還要緊事呢,耽擱不得,快點迴去吧。”


    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儼然忘了,方才,是自己將這有要緊事的師妹給拖到後山。


    裴清蹙眉,有些不樂意,勉強妥協:“好吧,那等沈宴的師妹把事情辦好了,咱們再去。”


    沈宴忙道:“好好好,快迴去吧。”


    裴清便驅使著飛劍,轉了個彎,朝沈家飛去。


    雖說這個結果有些不如人意,但至少能暫時不用去南華了。


    沈宴心想:“反正知葉獸已經抓到了,自己也用不著出門,等迴去先在房門口布幾道禁製,將裴清擋住,諒她也不會強行將自己帶去南華的。”


    林淮卻是想:“裴清明顯是想帶沈宴去,不過是順便捎帶上自己的,到時候再找個藉口,推脫了不就行了。”


    總之,各懷鬼胎的兩個人,最終還是迴到了沈家。


    .


    裴清禦劍行至論道堂前,先讓二人下去,隨後自己才從飛劍上下來。


    方才在後山,因裴清是倒懸著的,所以對於裴清的相貌,林淮看的不大仔細,而現下總算是得見裴清的真容了。


    少女手持一柄光華流轉的長劍,麵容清麗,生了一雙杏仁眼,一顧一盼皆是神采飛揚。見林淮看著自己,將劍一收,施施然行了個禮。


    林淮亦是迴禮,而沈宴卻在一旁不動,指著林淮給裴清介紹道:“方才太過慌亂,沒來得及說,這是我師妹,林淮。”又指著裴清,“師妹,這是裴清。”


    裴清聽得沈宴這麽介紹自己,頓時有些好笑:“沈宴,你這介紹未免也太簡短了吧。”然後走到林淮跟前,“沈宴的師妹,方才沒來得及問你名姓,現在可算是知道你叫了什麽了。”


    沈宴不滿道:“那你還叫她‘沈宴的師妹’?”


    裴清有些不好意思,忙改口:“林淮,初次見麵,我是裴清。”


    林淮雙眼彎了彎,迴道:“裴清姑娘,多謝你帶我們迴來。不過,為何你會被那不屈樹纏住呢?”


    沈宴也很好奇這個問題,湊了過去,想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見兩人都盯著自己,裴清雖有些不想說,但也隻得開口:“我……見沈宴不在房中,便想著先去後山轉一轉,誰知竟讓我碰見了不屈樹。便想看看,它是不是和傳聞中的一樣,怕癢,就去試了試。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林淮聽得雲裏霧裏,裴清看上去便是一副知禮守節的樣子,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她會做出如此輕率的舉動。


    沈宴輕笑一聲,揭穿道:“裴清,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怎麽可能做出如此輕率的舉動,你是不是看到我去了後山,所以跟過來了。”


    裴清答道:“是。我見你從房裏出來,便猜到你要去後山,於是就先你一步去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不過,被不屈樹纏上卻是個意外。”


    沈宴沒想到裴清答的這麽爽快,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裴清還想再說,沈宴卻是像被火燒了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


    隻留下裴清和林淮在原地,麵麵相覷。


    林淮輕咳了一聲,道:“裴姑娘,你的意圖似乎有點明顯了。”


    裴清卻不以為意:“本就是要讓他知道的。”頓了頓“我還有兩年便及笄了,沈宴亦是還有兩年便可行冠禮了。”


    林淮大驚:“你莫不是想……”


    裴清反問:“這很奇怪嗎?道門又不似佛門,要斷情絕愛。一人修行未免太孤寂了,尋個仙侶一起修行,是很正常的事情。林淮,你就沒有過喜歡的人嗎?”


    林淮搖了搖頭,還真沒有。前世的自己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沒有多少想法,隻是一心想著要修行,隻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修成通天徹地的大能,甚至還幻想過,能夠得道成仙。後來,當她得知古往今來,能順利飛升的不過數人,便將這個可笑的想法置之腦後了。


    隻不過,她仍是沒有放棄,反倒是越演越烈,最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後悔嗎?


    一點也不。


    聞言,裴清心道:大概是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吧。便也沒說什麽。


    而林淮也想起來,她還有正事呢,得快去找師父。不過,之前說要給她帶路的沈宴卻早已沒了蹤


    影。


    林淮心下連嘆了數口氣,由衷的覺得,沈宴確實是個不靠譜的人。


    所幸,眼前還有一個裴清。


    依兩人的對話來看,裴清應該對沈家很熟悉,於是林淮便開口問道:“裴姑娘,你可知我師父,


    也就是沈家主,所居何處呢?”


    裴清自然是知道的:“你要去找沈前輩嗎?我帶你去吧。”隨即又好奇道:“林淮,你不是沈前輩的徒弟嗎?怎會不知自己師父的住所?”


    林淮尷尬的笑道:“我剛來沈家不久,還不怎麽熟悉。謝謝你了,裴清姑娘。”


    裴清應道:“原來如此,難怪從前沒見過你。”握住林淮的手,“你是沈宴的師妹,自然也是我的師妹了,不必這麽客氣,叫我裴清就好。”


    林淮也不好拒絕,便順了裴清的意思,直接喊她名字了。


    沈氏仙府依山而建,府中居室的排布呈階梯狀遞減,弟子客卿都住在西院,位於第一級台階,論道堂位於第二級台階,家眷所住東院也位於第二級台階,家主則居於第三級台階,也就是沈氏仙府最高的地方,站在那裏向下望去,能將整座仙府的景色盡收眼中。


    這段路並不長,隻是二人邊走邊聊,所以慢了些。


    裴清說:“沈前輩是我見過的家主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位,他待每一位弟子都很好。”


    林淮點頭:“的確如此,師父人很好,沒有家主的架子。”


    她也隻見過兩位家主,鍾毓和沈傅,雖然沒有深入了解,但明顯沈傅看起來要比鍾毓好相處,這大概和年紀也有關係,同是家主,沈傅卻比鍾毓年長許多,自然要更為沉穩些。


    裴清道:“正是因為有一位這樣的父親,沈宴才會是這種性子吧。”像是在迴憶什麽,繼續道,“沈宴不喜歡修行,年方十八仍未結丹,亦是不能禦劍,在眾多世家公子中算得上是一個異類。


    即便如此,沈前輩也沒有強迫他,非要他認真修行,隻是偶爾會提一提。”


    普通修者能在二十歲左右結丹便已經很難得了,到了世家子弟這裏,十八歲尚未結丹竟成了異類。林淮頓時覺得,這就是普通修者與名門弟子的差距,還好,如今的自己也算是名門弟子中的一員了。


    不過,林淮卻想起來,裴清說她還有兩年便及笄,所以,她現在隻有十三歲。而方才,便是裴清禦劍帶他們逃出後山的,油然而生出一股崇拜之情,看裴清目光有些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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