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淵嘆了口氣，重新坐迴到陸織婉身邊去。他們倆都長得太過精緻，以至於坐在一起時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唐瑤瑤去冷宮了，這件事居然是泠泠促成的？說實話，我都不信。”
“一開始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雲寧會背叛我。”陸織婉說著，低頭注視著手中透明的琉璃杯，“泠泠舉著鳳印子印闖入雲裳宮，用自己的性命暫時保下了我。當天晚上，她翻牆進了鳳棲宮，告訴我，她不是我認為的那個葉泠泠。”
陸知淵動作頓了頓，側過頭看了陸織婉一眼。她的眼睛在陽光裏亮晶晶的，像是兩滴晶瑩的眼淚。
（二）
“翻牆？”
陸知淵有點想像不來。
“嗯，她讓我別擔心，說她很擅長這個。”陸織婉說著，又扯出個溫柔的笑來。這個笑容她不常有，往往隻有在麵對葉泠泠時才會出現，“然後每天晚上都翻牆來給我送吃的，還說自己翻了這麽多次已經很熟練了，可以找嚴九玄教她輕功了。”
陸知淵垂下眼睫，淡淡地說：“幹嘛要找嚴九玄？我也能教。”
“那你幹嘛不主動呢？”陸織婉稀奇地看著他，“哥哥，你隻送禮物有什麽用？泠泠不確定你的心意，隻好一直一直地糾結下去，我估計她今天中午迴去連飯都吃不下。”
陸知淵沒說話，他在想像葉泠泠穿著裙子提著食盒艱難翻牆的模樣。那個場景大概很難想像，可他還是在腦內模糊形成的輪廓中填進去了葉泠泠認真的神色。
星星也在想，其實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又吸引人的小姑娘。
對，是小姑娘，因為陸知淵很難把葉泠泠和她那個後宮妃嬪的身份聯繫在一起。她身上跳動著的活力和永遠奇奇怪怪另闢蹊徑的想法，是陸知淵好奇的根源。
而好奇是喜歡的來源。
葉泠泠不知道，她在那顆星星的眼睛裏也不是普通的人類，她是陸知淵心上唯一的玫瑰花。
“她告訴了我一個很……奇怪，亂七八糟又聽起來很有意思的計劃。”陸織婉接著說道，“我想，我總不能永遠護著她，就讓她放手去做。”
“這個計劃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居然真的順利進行下去了，所以我開始相信她說的那句‘我和唐瑤瑤是一個地方’來的了。”陸織婉說，“我幫她補全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然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但是我聽說……她生病了？”陸知淵問。
“一開始說的是裝病，但她說害怕唐瑤瑤懷疑，就洗了個冷水澡又吹著風睡了一夜，把自己真的弄病了。真是個傻姑娘啊。”
陸知淵不知道該說什麽。在他心裏，唐瑤瑤遠遠不值得葉泠泠去生這一場病。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大概也隻有葉泠泠幹得出來。
“我怕她再做出什麽傻事，幹脆提前把唐瑤瑤送了進去。”陸織婉最後說，“本來想暫時放她一馬，但她總是撞上門來尋死，我也沒辦法。”
陸知淵點了點頭，不想在無足輕重的人身上耗費太多精力，又把話題拐迴到葉泠泠身上：“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哥哥，你可以認真想想清楚，你和泠泠到底適不適合。她的自由和專注如此吸引你，但真的屬於你時，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這一次，陸知淵沉默了很久。最後他沒有告訴陸織婉答案，隻是站起身，把手裏那顆貓眼石握得越發的緊。
他說：“給我三天時間處理其他事情。三天後我再來。”
（三）
葉泠泠什麽也吃不下，陸知淵塞了她滿心滿腦，迫使她像個懷春少女一樣思索起關於他的每一個細節。
瑟瑟一臉憂愁地看著桌子上幾乎沒怎麽動過筷子的椒麻雞和水煮牛肉：“連這個都沒辦法吸引娘娘了嗎？”
歡歡一臉嚴肅：“娘娘在思考人生大事。”
葉泠泠把頭上的綠山茶摘了下來，也沒捨得扔，讓樂樂找了個透明的小盤子過來，加了點水進去，把那朵花養在裏麵。台階下的綠山茶依舊開得很好，但她的心情實在是忐忑又複雜到爆炸。
放首飾的盒子和之前陸知淵帶迴來的禮物都被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來，她拆開那包草莓種子，提了把鏟子就去了台階下麵。
但是那一小片土地確實已經滿滿當當地擠著一整株綠山茶，實在容納不下幾棵多餘的草莓藤。葉泠泠拎著她的鏟子，陷入了究極糾結之中。
歡歡說：“娘娘，不種行不行啊？”
“不行！！這是我愛豆的周邊！”
歡歡：“……打擾了。”
樂樂抱著一捆細細的竹子走了出來：“娘娘，奴婢在側殿這邊的空地上給您搭個小園子吧。就像是良嬪娘娘在宜年宮做的那樣，您可以把東西種在那邊。”
葉泠泠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她把草莓種子種了下去，埋好土，並尋思著哪天去找許如晴要一點泉水迴來灌溉一下。歡歡和樂樂在一旁幫她的忙，葉泠泠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問她們：“如果想要接近一顆發光的星星，應該怎麽做呢？”
樂樂說：“娘娘可以把自己也變成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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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雲寧會背叛我。”陸織婉說著，低頭注視著手中透明的琉璃杯，“泠泠舉著鳳印子印闖入雲裳宮，用自己的性命暫時保下了我。當天晚上，她翻牆進了鳳棲宮，告訴我，她不是我認為的那個葉泠泠。”
陸知淵動作頓了頓，側過頭看了陸織婉一眼。她的眼睛在陽光裏亮晶晶的，像是兩滴晶瑩的眼淚。
（二）
“翻牆？”
陸知淵有點想像不來。
“嗯，她讓我別擔心，說她很擅長這個。”陸織婉說著，又扯出個溫柔的笑來。這個笑容她不常有，往往隻有在麵對葉泠泠時才會出現，“然後每天晚上都翻牆來給我送吃的，還說自己翻了這麽多次已經很熟練了，可以找嚴九玄教她輕功了。”
陸知淵垂下眼睫，淡淡地說：“幹嘛要找嚴九玄？我也能教。”
“那你幹嘛不主動呢？”陸織婉稀奇地看著他，“哥哥，你隻送禮物有什麽用？泠泠不確定你的心意，隻好一直一直地糾結下去，我估計她今天中午迴去連飯都吃不下。”
陸知淵沒說話，他在想像葉泠泠穿著裙子提著食盒艱難翻牆的模樣。那個場景大概很難想像，可他還是在腦內模糊形成的輪廓中填進去了葉泠泠認真的神色。
星星也在想，其實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又吸引人的小姑娘。
對，是小姑娘，因為陸知淵很難把葉泠泠和她那個後宮妃嬪的身份聯繫在一起。她身上跳動著的活力和永遠奇奇怪怪另闢蹊徑的想法，是陸知淵好奇的根源。
而好奇是喜歡的來源。
葉泠泠不知道，她在那顆星星的眼睛裏也不是普通的人類，她是陸知淵心上唯一的玫瑰花。
“她告訴了我一個很……奇怪，亂七八糟又聽起來很有意思的計劃。”陸織婉接著說道，“我想，我總不能永遠護著她，就讓她放手去做。”
“這個計劃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居然真的順利進行下去了，所以我開始相信她說的那句‘我和唐瑤瑤是一個地方’來的了。”陸織婉說，“我幫她補全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然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但是我聽說……她生病了？”陸知淵問。
“一開始說的是裝病，但她說害怕唐瑤瑤懷疑，就洗了個冷水澡又吹著風睡了一夜，把自己真的弄病了。真是個傻姑娘啊。”
陸知淵不知道該說什麽。在他心裏，唐瑤瑤遠遠不值得葉泠泠去生這一場病。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大概也隻有葉泠泠幹得出來。
“我怕她再做出什麽傻事，幹脆提前把唐瑤瑤送了進去。”陸織婉最後說，“本來想暫時放她一馬，但她總是撞上門來尋死，我也沒辦法。”
陸知淵點了點頭，不想在無足輕重的人身上耗費太多精力，又把話題拐迴到葉泠泠身上：“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哥哥，你可以認真想想清楚，你和泠泠到底適不適合。她的自由和專注如此吸引你，但真的屬於你時，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這一次，陸知淵沉默了很久。最後他沒有告訴陸織婉答案，隻是站起身，把手裏那顆貓眼石握得越發的緊。
他說：“給我三天時間處理其他事情。三天後我再來。”
（三）
葉泠泠什麽也吃不下，陸知淵塞了她滿心滿腦，迫使她像個懷春少女一樣思索起關於他的每一個細節。
瑟瑟一臉憂愁地看著桌子上幾乎沒怎麽動過筷子的椒麻雞和水煮牛肉：“連這個都沒辦法吸引娘娘了嗎？”
歡歡一臉嚴肅：“娘娘在思考人生大事。”
葉泠泠把頭上的綠山茶摘了下來，也沒捨得扔，讓樂樂找了個透明的小盤子過來，加了點水進去，把那朵花養在裏麵。台階下的綠山茶依舊開得很好，但她的心情實在是忐忑又複雜到爆炸。
放首飾的盒子和之前陸知淵帶迴來的禮物都被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來，她拆開那包草莓種子，提了把鏟子就去了台階下麵。
但是那一小片土地確實已經滿滿當當地擠著一整株綠山茶，實在容納不下幾棵多餘的草莓藤。葉泠泠拎著她的鏟子，陷入了究極糾結之中。
歡歡說：“娘娘，不種行不行啊？”
“不行！！這是我愛豆的周邊！”
歡歡：“……打擾了。”
樂樂抱著一捆細細的竹子走了出來：“娘娘，奴婢在側殿這邊的空地上給您搭個小園子吧。就像是良嬪娘娘在宜年宮做的那樣，您可以把東西種在那邊。”
葉泠泠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她把草莓種子種了下去，埋好土，並尋思著哪天去找許如晴要一點泉水迴來灌溉一下。歡歡和樂樂在一旁幫她的忙，葉泠泠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問她們：“如果想要接近一顆發光的星星，應該怎麽做呢？”
樂樂說：“娘娘可以把自己也變成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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