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貴人恍然大悟:“噢!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覺得靈貴妃這個人還挺可怕的,總是一臉天真地挖坑讓你跳。”


    葉泠泠讚許地點了點頭:“是啊。”


    (三)


    離唐瑤瑤的產期越近,葉泠泠越緊張,最後所幸連門都不太出了,最多隔五天去拜訪一次陸織婉,或者陸織婉來嫻語宮看看她,分享些點心吃食。


    她並不害怕唐瑤瑤,隻是擔心那個孩子的問題。這就是絕對男權社會帶來的悲哀和不公正,因為是“龍胎”,所以與這件事沾邊的話,一頂帽子扣下來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就像當初的皇後,一臉懵逼之間就被一局ko。


    葉泠泠擰了擰音樂盒的發條,對著那隻水晶貓咪輕聲說:“嚴九玄大哥,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啊。”


    出事那天是一個晴朗的中午。據說靈貴妃吩咐了身邊的人,說自己要出門走走,便挺著肚子帶人去了禦花園。走到一座假山水流處,她正指著一株月季花對身邊的宮女說著些什麽,忽然天降一條銀環蛇!


    那條蛇“嘶嘶”地吐著信子,向靈貴妃撲了過去。靈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替她擋了這一災,被毒蛇死死咬住胳膊,當場毒發身亡。而靈貴妃本人也因為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導致早產。


    啾啾來報這個消息的時候葉泠泠正在台階下擺弄著她的山茶花,聞言臉色大變,立即命樂樂緊閉了嫻語宮的大門,然後舉宮上下搜索可疑物品和人物,連不住人的偏殿都沒有放過。


    她把從陸知淵那裏收到的所有禮物掃進箱子裏,又在上麵壓了些布料和衣物,然後把箱子推到了衣櫃旁。歡歡樂樂她們依次來報,說嫻語宮裏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葉泠泠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是意外?不可能吧,唐瑤瑤這麽心機深沉的人會莫名其妙地在預產期跑到禦花園去遛彎?明眼人一看就不正常好吧!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整夜,覺都沒睡好。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宮內傳來了消息:靈貴妃生下了一個皇子,母子平安。


    還有另外一條消息:在鳳棲宮的側殿的某張床下,搜出了一截蛇蛻。


    第38章 鳳印子印


    (一)


    葉泠泠臉色劇變,手裏用來提神鎮靜的茶杯險些沒能拿穩。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問道:“怎麽迴事?!”


    站在她麵前的啾啾一臉驚慌,深吸了兩口氣,顫顫地說:“昨夜,因為靈貴妃這一胎提前發動,結果導致了難產。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聚集在了雲裳宮,那裏燈火通明地亮了一整夜,皇上也在外麵守了一整夜。據說,靈貴妃叫得特別慘,血水都是一盆一盆地端出來。”


    “被銀環蛇咬死的宮女叫容月,是靈貴妃身邊的一等宮女。她當場就蛇毒發作而死,臉都是青黑色的。”


    “皇上震怒,命侍衛舉宮搜查,務必要找出迫害靈貴妃和她腹中龍胎之人!”


    葉泠泠想到自己和傅春櫻上次落水之後,狗男人本來要追責,然而唐瑤瑤口口聲聲要為她自己和傅春櫻腹中的孩子積福,讓狗男人不要重罰宮人。孩子這道免死金牌一出,連陸織婉勸說都沒用。於是,僅僅隻有冰宴上準備魚食的小太監挨了幾板子,人倒是一個都沒處置。


    因為這件事,唐瑤瑤反倒在後宮留下了慈善心軟的好名聲,倒是落水的葉泠泠和傅春櫻,還被吐槽了好一陣子。連同要求狗男人徹查嚴懲的陸織婉在內,同樣落下個不近人情、不體恤宮人的惡名。


    啾啾看著葉泠泠凝重的神色,表情有點怯怯的,但仍是開了口:“娘娘,宮中的侍衛從雲裳宮一路搜查至鳳棲宮。因為皇貴妃並未出現在靈貴妃的產房外,因此皇上對她略有不滿,侍衛們便毫不留情地將鳳棲宮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在不住人的側殿一張床下,發現了一截蛇蛻!”


    “審問之下,鳳棲宮的灑掃宮女雲寧忽然跪地招認,說她是替皇貴妃飼養毒蛇的宮人,還給出了飼養的籠子和食物。雲寧是皇貴妃從鎮北王府中帶進宮的侍女,因此她的話幾乎可以代表皇貴妃的態度。另外、另外……”


    啾啾猶豫了一下,葉泠泠早就坐不住了,站起來催促道:“另外什麽?你快說呀!”


    “雲寧還招供出皇貴妃在宮中鑽研巫蠱之術的證據,就在鳳棲宮偏院角落的桂花樹下,埋著三個巫蠱娃娃,分別寫上了娘娘、靈貴妃和瑛貴人的姓名!雲寧說,娘娘與瑛貴人上次落水,就是皇貴妃的巫蠱之術起了作用!——娘娘!”


    啾啾話音剛落,葉泠泠已經提著裙子飛奔了出去。她跑出正廳,從臥室的梳妝匣裏拿出那顆鳳印子印,然後從嫻語宮大門沖了出去。


    這已經是五月底的熾熱夏天,雖是清晨,風卻把滾燙的溫度黏貼在葉泠泠身上。她清晰地感受到在飛快的奔跑中,皮膚沁出了一層又一層汗水,正通過輕薄的衣料蒸騰在空氣裏。


    等葉泠泠趕到鳳棲宮門口時,正好看到陸織婉站在門口,緊緊抿著嘴唇,神色冷冽。侍衛有些不客氣地說:“皇貴妃娘娘,皇上已經收迴了您的鳳印,如今您也沒什麽特權可言。況且,這飼養毒物、謀害皇嗣、巫蠱之術,無論哪一樣都是碰了就死的,您倒好,一次沾了三樣,這不是上趕著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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