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身上的戾氣漸漸消散,慢慢放開手,退後兩步。


    弦芷咳了幾聲,也同時後退,依舊不服輸的看著月兒。


    “芷兒!”雲沐喊了一聲。


    弦芷轉身跑過去撲進他懷裏,“雲沐哥哥!”


    “沒事兒了!”雲沐拍拍她肩膀,抬頭和月兒四目相對,看到她滴血的手心,眸子微微一眯。


    芷兒?


    月兒想起在山上的時候,雲沐把自己當成別人,喊過這個名字。


    她眼裏滑過一抹幽暗,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轉身慢慢走了。


    雲沐推開弦芷,見她脖子上有兩個明顯的指印,沉聲問道,“怎麽迴事?”


    弦沅目光在已經走遠的宇文月身上收迴,冷聲道,“怪她自己,動不動就出手傷人,這次終於遇到比她厲害的,吃虧也算長個教訓!”


    弦芷委屈的落淚,“我差點就被人殺了,你還訓斥我!”


    她轉頭,憤憤道,“她去哪兒了,我要再和她比試,我不信,我會輸給她!”


    “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弦沅皺眉道。


    弦芷拽著雲沐,“雲沐哥哥,你把她趕出去!”


    雲沐給她擦淚,“不要任性了,讓太醫來給你看看脖子上的傷,小竺子!”


    小竺子立刻跑過來,“殿下!”


    “帶弦芷去暖閣,讓太醫來瞧瞧!”雲沐吩咐。


    “是!”小竺子看著弦芷,小心道,“弦芷小姐,跟奴才來吧!”


    弦芷咬了咬下唇,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氣唿唿的跟著小竺子往暖閣的方向走。


    “哥哥!”弦沅道,“是弦芷先動手,這事的確是她不對,不要責罰那位宇文小姐。”


    雲沐點頭,“我心裏有數,弦芷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你去哄哄她!”


    “嗯,我這就去找她!”弦沅點頭,追著弦芷而去。


    雲沐看著兩人走遠,才抬步往書閣走。


    月兒正盤膝坐在桌案前臨摹字帖,她右手用不知哪裏扯下來的棉布胡亂的纏了幾下,血滲出來,凝在白色的棉布上。


    雲沐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隨即走到書架前,打開抽屜,自裏麵拿出上藥和包紮的麵紗。


    他單膝曲起,坐在她對麵,淡聲道,“把手拿過來。”


    月兒沒動,還在寫字。


    雲沐眉心蹙起,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拽到自己身前,解了棉布,看到血肉模糊的手心,頓了一下,轉頭用麵紗沾水給她擦拭。


    月兒眉頭皺著,像是很疼,語氣卻平靜,“沒關係,不用上藥,等一會兒自己就會好了,嘶、”


    她吸了口氣。


    雲沐停了一下,動作放慢,輕柔的擦拭,上藥。


    月兒看著男人冷沉的眉眼,低聲道,“對不起,傷了太子的心上人,我一時沒忍住才還了手、”


    雲沐抬頭,長眸深邃,緩緩道,“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妹妹。”


    “妹妹?”月兒不解,隨即想到旁人說雲沐自小為質子,在大楚長大,恍然道,“他們是大楚的人?”


    “是!”雲沐點頭,“他們是我至親之人,所以你原諒她,我父母其實對她管教的很嚴,是我把她縱的任性。”


    月兒點點頭,“我不怪她了,但是她好像很生氣。”


    “她是小孩子脾氣,一會兒就會忘了!”雲沐已經上好了藥,用麵紗纏上,“記得這幾天不要碰水,也不用練字了,好好養傷。”


    月兒本來想說這點傷用不了晚上就會痊愈了,然而聽到他說不用練字了,心裏一陣竊喜,立刻閉了嘴,笑著應聲,“好!”


    “迴去休息吧!”雲沐道。


    月兒點頭,“那我先迴去了!”


    她起身往外走,門外千喜端著一個大盤子,裏麵放了許多果子和糕點,她本是端來給月兒吃的,聽說出事了,趕忙跑過來,見太子在裏麵沒敢進去。


    此時見月兒出來,忙問道,“小姐怎麽樣?”


    “沒事兒!”月兒道了一聲,看到盤子裏的果子眼睛微微一亮,“這麽多好吃的,趕緊都帶著迴去。”


    “哦!”千喜迴頭看了一眼,跟著月兒迴玉芙殿。


    雲沐將傷藥收起來,迴頭看了看月兒上午寫的字,轉身去看弦芷。


    暖閣內,太醫給弦芷看了看脖子,兩個指印觸目驚心,他心中暗驚,沒敢多問,隻留下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讓宮女給弦芷塗上。


    弦芷一言不發,眼淚在眼睛裏打轉,等太醫走了,才哽聲道,“雲沐哥哥變了,他不安慰我,還去看那個宇文小姐!”


    弦沅心疼她,卻板著臉道,“你就沒有反思自己的過錯嗎?一言不發就傷人,若是母妃知道,也會訓斥你!”


    弦芷想起靈韻,更加的委屈,“母妃才不會訓斥我,她隻會心疼我,然後去為我出氣!”


    “母妃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我看你是太驕縱,再不收斂,遲早要闖出大禍!”弦沅淡聲道。


    弦芷瞥他一眼,“我差點死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嗎?”


    說著話,雲沐進來,輕聲笑道,“你想從弦沅嘴裏聽好話,這太難為他了!”


    “雲沐哥哥!”弦芷看到雲沐,委屈再次湧上來,“你怎麽罰那個宇文月,她差點殺了我!”


    “那你有沒有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雲沐淡聲道,“為什麽出手傷人?”


    “她無理,我問她話她都不迴!”弦芷冷哼道。


    “那也不能打人,父親說過,除非護身,不許你亂用鞭子,你記住他的話了嗎?”


    弦芷心虛的低頭,抽泣了幾聲,“反正,我和她的梁子結下了,以後見麵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弦沅嗤笑,“她死你活,反正都是你活!”


    弦芷氣恨的瞪他一眼,“你是我哥哥嗎?”


    “太醫怎麽說?”雲沐看了看弦芷的脖子。


    “沒什麽事,隻是有些淤痕。”弦沅道。


    弦芷怒道,“什麽叫隻有點淤痕,很疼的好不好?”


    “上藥了嗎?”雲沐問。


    “上藥了,還是疼!”弦芷啜了一聲。


    “過幾天就好了,別用手摸!”


    “嗯!”晌午雲沐讓禦膳房做了些好吃的犒勞弦芷,弦芷脖子疼,沒什麽胃口,想到宇文月的武功比自己強,心情就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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