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頓牛排宋瓷做的十分用心。


    宋瓷的廚藝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當她認真做飯的時候,做出來的食物更是美味。韓湛大口吃完了一份牛排,抹抹嘴,說:“好吃,再來一份。”


    宋瓷哭笑不得,“等會兒再吃。不然等客人來了,別人吃飯,你坐在一旁吃空氣嗎?”


    韓湛隻能繼續挨餓。


    倒了一杯水喝了,韓湛這才問宋瓷:“我可以做什麽?”


    “你自己身體情況你心裏有數,自己掂量著幫忙吧。”


    “好。”


    宋瓷要做奶油蘑菇湯,韓湛便站在一旁切蘑菇。兩人合力做好蘑菇湯,宋瓷做的法棍麵包也已烤好。


    韓湛戴上隔熱手套,將法棍取出來。


    宋瓷做的法棍非常正宗,表麵按著酥脆,一刀切下去,裏麵是蜂窩形狀,有許多氣泡,像是奶油白的顏色。


    韓湛切了一片,忍不住刷了點兒老幹媽,偷吃了一口。


    他吃法棍就愛刷老幹媽。


    “好吃!”韓湛體貼地將法棍都切成小片,用長盤擺好。他覺得宋瓷做的食物賣相實在是好看,忍不住拍了照片,發在朋友圈。


    吸取了曾經的教訓,發照片前,韓湛問宋瓷:“我想發朋友圈,需要給你p圖嗎?”


    韓湛打算發個九宮格,其中八張圖片是宋瓷做的美食,最中間則是宋瓷的美照。照片上,宋瓷隻穿著一件霧霾藍色的高領毛衣,黑色長發用一根白玉簪子隨意地固定在腦後,還垂下來幾根發絲。


    她身上係著白色圍裙,暖黃的燈光下,宋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美與暖。


    宋瓷先將蘆筍擺在盤子裏,她摘下手套,這才偏過頭來看了眼韓湛拍的照片。看到韓湛鏡頭中的自己,宋瓷有些驚訝。


    宋瓷說:“韓哥,你覺不覺得,我這樣看上去好溫柔?”


    宋瓷孩子都倆了,可她實際年齡卻很年輕,今年夏天剛滿24歲。別的女孩子,24歲還在讀研,還在拚搏,還在談令人臉紅心跳的戀愛。


    而她,卻往美少婦的道路上越奔越遠了。


    宋瓷有些惆悵。“我好像老了。”


    韓湛聽到宋瓷這話,就十分不讚同。他摸了摸宋瓷的臉頰,她臉蛋光滑細嫩的不像話,可一點也不老。


    “老什麽,韓哥34歲都不覺得自己老。”遇到宋瓷後,韓湛是越活越年輕。


    宋瓷莞爾失笑。


    “照片就這樣吧,好看,我老婆天生麗質。”主要是韓湛喜歡原照片,怎麽看怎麽暖心。


    宋瓷與韓湛難得眼光一致,她點了點頭,說:“行吧,發吧。”


    韓湛發了。


    “好了。”


    宋瓷已經做好了飯。


    她洗了下手,從圍裙兜裏掏出手機,進入朋友圈,便看到她的三胖哥在兩分鍾前發表了新的動態——


    韓湛:【一刀一刀,將煩惱切碎;一鏟一鏟,將友情炒熟;一鍋一鍋,將憂愁燉爛;一勺一勺,將親情攪勻;一碗一碗,將愛情端上;一盤一盤,將幸福盛出。附圖.jpg9張】


    看完後,宋瓷的表情又窘又無奈。


    失策了,萬萬沒想到,韓哥這次圖片沒出錯,文案卻出了錯。


    宋瓷扶額,心情複雜地跟韓湛問道:“韓哥,你看看你的朋友圈文案,就這浮誇的中老年人誇人的風格,你還說你年輕?”


    這都步入中老年了好嗎?


    韓湛說:“是麽?上次劉總就是這麽誇他老婆的。”


    “那個劉總?”


    “金玉的劉總。”


    宋瓷提醒韓湛:“人劉總五十三了韓哥。”


    韓湛也有些尷尬,“那要不我換個?”


    宋瓷想了想,還是搖了頭,“算了吧,韓哥就這樣。”雖然看著傻乎乎的,但她愛的就是韓湛這份傻而不自知的幽默。


    兩人正說著,就聽到門鈴響了。


    “他們來了。”


    韓湛見宋瓷急急忙忙地動手摘圍裙,還從口袋裏變魔法似地掏出了一隻口紅,韓湛沒忍住彎唇笑了。“你收拾,我去開門。”說完,韓湛衝大門外喊:“就來了。”


    他慢吞吞地去開門,給足了宋瓷收拾自己的時間。


    宋瓷一把取下頭上的玉簪,往唇上抹了豆沙色的口紅,顯得溫柔而動人。她對著玻璃打量了一番,調整好表情朝客廳走去。


    看到來人是宋翡和顏江,宋瓷的偶像包袱頓時掉了。“宋翡,江哥,你們先坐。”容她迴房去修下眉,夾個睫毛塗點眉膏。


    宋瓷咚咚咚地上樓去了,留下韓湛三人相視無言。


    宋翡朝樓上看了一眼,問韓湛:“她上樓去幹嘛?”


    韓湛笑而不語。


    顏江很清楚宋瓷的尿性,他說:“要見韓湛的妹妹了,宋瓷這是去收拾打扮去了。”女人就是這麽麻煩,愛攀比。


    宋翡垂眸掃了眼自己的著裝。


    她今天穿著黑毛衣黑長褲,配一件黑色係的格紋上裝,怎麽看都是一副普通的扮相。


    宋翡懷疑自己是個假女人。


    顏江看出宋翡的心思,他說:“想什麽呢,宋瓷是玫瑰花,你是水仙花,各有各的美,比什麽。”


    “沒比。”宋翡低聲說:“就覺得自己也應該更女人一點。”


    顏江想到宋翡在床上的表現,紅了臉,湊到宋翡耳旁說:“你已經很女人了,真的,美得要命的那種。”


    宋翡懷疑地看著顏江。


    韓湛雖然聽不到這兩人在嘀咕什麽,但從顏江那紅了的臉蛋可以推測出這兩個人又在開黃腔。


    韓湛進廚房去把切好的水果端了出來,剛將水果盤放下,就聽到第二波門鈴聲。


    韓湛打開門,看見門外的奧利安娜和蘇問。


    瞧見奧利安娜穿一襲紫色風衣,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嘴唇紅得跟喝了牛血一樣。見到盛裝的奧利安娜,韓湛想到自家瓷寶,忽然就笑了。


    韓湛直接把奧利安娜給笑蒙了。


    “笑什麽,霍夫?”奧利安娜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很完美,沒有哪裏可笑啊。


    韓湛笑著說:“安娜今天很美麗動人。”


    被誇漂亮,奧利安娜頓時遺忘了韓湛剛才那古怪的笑。她湊近韓湛,說:“我用了罪愛香水。”


    韓湛下意識朝後退開一步。


    “請進。”


    奧利安娜帶著蘇問進屋,就看到宋瓷正巧從樓上下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宋瓷不僅畫了個眉,拉長了睫毛,還換了一條黑色鬥篷短裙,換上了高跟鞋。


    宋翡吃驚地看著宋瓷,又看見奧利安娜脫了風衣,露出裏麵淺紫色的重工刺繡長裙,她頓時對自己的性別產生了懷疑。


    女人們私下裏聚個餐,都這麽浮誇的嗎?


    宋瓷笑吟吟地跟奧利安娜抱了抱,互相誇讚對方今天很漂亮。宋翡聽到她倆商業互吹,都替她們尷尬。


    韓湛顏江和蘇問三個男人對視一眼,眼神明顯都帶著笑。


    吃飯時,六人聊了一些國際趣事,漸漸地,話題就被奧利安娜跟宋翡掌控。奧利安娜雖然是搞生物科學研究的,而宋翡則是搞醫學病毒研究的,兩人看似職業不同,但都是醫學類的專家。


    她倆聊起天來,其他四人就沒法插嘴。


    她們說的話,宋瓷根本就聽不懂,她也想找個人一起聊聊小提琴。


    吃完飯,奧利安娜和宋翡還滔滔不絕地講個沒完,顏江見宋瓷無聊,便拉著宋瓷一起在落地窗前坐下,跟她講最近娛樂圈發生的事。


    通過顏江的轉述,宋瓷這才知道,不聲不響的,梁博竟然跟朱吻談戀愛了。當然,他們是地下情,並沒有曝光,但顏江他們這些圈內人都知道。


    顏江又告訴宋瓷,都均斐的前妻弦樂前段時間在監獄裏鬧了一場自殺,被獄警及時發現搶救迴來,還得繼續服刑。


    這都是宋瓷不知道的事,她聽得津津有味。


    身為男主人,韓湛自然得招待蘇問。蘇問是個拘謹且寡言的男人,韓湛怕蘇問無聊,便打開電視,將自己最愛的軍事紀錄片放給蘇問看。


    蘇問是殺手,對這類紀錄片興趣頗濃,倒是看得認真。看到一半,蘇問突然聽到韓湛說:“蘇先生的名氣很大,我以前就聽說過你。”


    蘇問有些尷尬。


    他是殺手,幹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韓湛卻是軍人,做的是保家衛國的事。


    蘇問硬著頭皮問:“是麽?那時候韓先生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韓湛搖頭,“蘇先生的活動地盤在歐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怎麽會想殺你?我聽說過你,是因為你曾做過幾件轟動全世界的事。”


    蘇問在國際上,那是赫赫有名的。


    蘇問更尷尬,都不知道該怎麽答話了。


    韓湛突然又問:“聽宋瓷說,蘇先生這次迴國,是想要找迴自己的家人?”


    “嗯。”關於蘇問的身世,知道的人甚少,蘇問主動告訴韓湛:“我是中國人,小時候與親人走散了,最近打算尋親,看看能不能找到家人。”


    “還記得親人的模樣麽?”


    蘇問搖頭,“走失的時候太小了,記不得了。”


    韓湛沒再說話。


    軍事紀錄片看完,宋翡和奧利安娜還是一副交談甚歡的模樣。韓湛突然轉身看向宋瓷,喊道:“瓷寶,我樓上有一本大相冊,是記錄我軍旅生涯的相冊,你能去幫我拿下來嗎?”


    “好!”


    宋瓷蹬蹬蹬地跑上樓,在書房的書架上找到韓湛說的那本相冊。


    相冊挺沉,那裏麵記錄著韓湛在役時的所有迴憶。


    宋瓷這也是第一次看這本相冊,韓湛看相冊的時候,宋瓷就坐在他的身旁。顏江對軍人們的生活也比較好奇,便也走到沙發後麵站著,跟宋瓷他們一起看。


    韓湛翻開照片,一邊看,一邊給宋瓷講解每一張照片背後的來曆。“這個是龍雨,我們是一個獨立營的,他是炮兵三連的連長。我呢,就是個狙擊手,哪裏需要我,我就去哪裏。”


    韓翱宇那時候有意磨韓湛的銳氣,沒打算太早讓他走仕途。所以韓湛那時候,空有軍銜,卻無軍職。


    照片上的龍雨才二十七八歲,看著還很年輕。


    韓湛又往後翻。


    他指著一個皮膚黝黑個子格外高大的男人,對宋瓷說:“這個你也認得。”


    宋瓷仔細地將那人瞧了幾眼。


    那人五官長得很兇,看上去非常嚴肅、冷峻,一絲不苟。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著令人懼怕的人,卻為了救宋瓷,沒了一條命。


    阿倫年輕時候的模樣,宋瓷怎會認不得?


    “是阿倫嗎?”


    “嗯。”


    韓湛看了眼盯著電視目不轉睛,卻豎起耳朵旁聽他科普的蘇問,他眯著藍眸,慢吞吞地說道:“阿倫來自東北遼寧,聽說他老家是丹東鳳城那邊的。”


    聽到丹東鳳城這四個字,蘇問的目光微微轉動,落到了韓湛手中的相冊上。


    蘇問伸長脖子,盯著韓湛相冊上那個麵龐黝黑的男人。


    宋瓷注意到蘇問的動作,她聯想到韓湛突然提起要看相冊的舉動,隱約明白了韓湛的用意。


    他是在試探蘇問!


    難道說...


    宋瓷驚疑不定地盯著蘇問,心跳漸漸加快。


    注意到魚兒上鉤了,韓湛又說:“阿倫天生擅長射擊,是道上出了名的射擊之王。當時我的上司老鄭,他不忍見阿倫走歪路,便破例擔保,將他招了進來。”


    韓湛笑了笑,告訴宋瓷他們:“我被譽為狙擊之王,那是因為我從小就在外公的培訓下,風雨下雪天都在練習射擊。但阿倫,他真的有射擊天賦。我們比過幾場,好幾次我都輸給了阿倫。”


    “阿倫是我真正服氣的對手。”


    “那阿倫為什麽會退伍?”韓湛是受過傷,阿倫呢?


    阿倫看著身體很健康,可不像是受過重傷的樣子。


    韓湛背靠著沙發,他有些惋惜地說:“因為他殺了人。”


    眾人都很吃驚。


    連顏江都忍不住了,他說:“阿倫看著不像是那種人啊。”顏江見過阿倫數麵,那是個話不多但看著就踏實可靠的漢子,他看著可不像是個會濫殺無辜的人。


    “這事說話來長。”


    韓湛微微側身,對著蘇問所坐的方向,迴憶著解釋道:“被阿倫殺的,是個地方老大,那人很兇殘,可以說是喪盡天良。”


    “有一次我們奉命協助海軍去南方海上作戰。任務的要求是活捉對方頭目,但阿倫認出對方頭目就是小時候傷害過他,並且害他弄丟了親人的罪魁禍首。仇恨蒙上心頭,一直奉行軍令如山的阿倫,突然失控。”


    阿倫殺了人,且還是身份極為重要的小頭目,性質非常惡劣。阿倫因此被退伍,老鄭也受到了牽連。


    等韓湛講完阿倫的事跡,一旁,忽然響起一道不算標準的中文普通話:“韓先生,能把照片,給我看看嗎?”


    韓湛故作詫異地抬起頭,朝蘇問望過去。


    “怎麽了?”韓湛邊問,邊將相冊遞給了蘇問。


    蘇問什麽都沒說。


    他接過相冊,盯著照片上阿倫的模樣,表情是糾結且迷茫的。


    阿倫...


    丹東鳳城...


    “韓先生剛才說,這個阿倫,小時候曾弄丟了親人?”蘇問問出這句話,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議,完全不受控製。


    韓湛:“嗯。”


    “他把誰弄丟了?”


    奧利安娜和宋翡一直坐在餐廳那邊聊天,察覺到客廳裏氣氛有些微妙,奧利安娜跟宋翡說了聲失陪,便起身來到客廳。


    她走到客廳時,正好聽到了蘇問跟韓湛提出的問題。


    奧利安娜疑惑地盯著蘇問手裏的相冊。望著相冊照片上那個高個子且黝黑嚴肅的青年,奧利安娜猜到了什麽,臉上攀上一抹欣喜之色。


    韓湛告訴蘇問:“是個小男孩,是阿倫的弟弟。走丟的時候,弟弟還沒滿六歲。”


    聞言,蘇問當場怔住。


    把蘇問的反應看在眼裏,奧利安娜就知道這事十有八九靠譜。但又不敢肯定,擔心是空歡喜一場,奧利安娜便問韓湛:“照片上這個人,他現在在哪裏?”


    奧利安娜想立刻找到這個男人,拽著他跟蘇問一起去醫院鑒定血緣關係!


    蘇問也盯著韓湛,期待而緊張地看著他。


    韓湛卻沒答話。


    宋瓷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很小聲地說道:“阿倫他,已經去世了。”


    蘇問胸腔砰地被砸了一下。


    他呆坐在沙發上,失神呢喃道:“死了?”明明還不確定那個人是否就是自己的兄長,可蘇問還是感到心痛。


    奧利安娜也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


    韓湛按住宋瓷的手背,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什麽都不要說。


    宋瓷很聽韓湛的話,當即便閉上了嘴。


    韓湛目光很深,他盯著奧利安娜,道:“在《樂癡》慶功會上,阿倫為了保護宋瓷,被炸當場死亡...”


    奧利安娜目光微微流轉,腦子裏閃過許多門門道道!


    《樂癡》慶功會上...


    那場事故,不正是愛德華策劃的嗎?


    好不容易有了疑似哥哥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開懷,便得知可能是哥哥的人已經死了,這讓蘇問接受得了!


    奧利安娜擔憂地低頭,果然,蘇問的臉色也很難看。


    蘇問很快冷靜下來,他說:“也許是搞錯了。”全球這麽多人,他怎麽會運氣好到輕易就找到了哥哥呢?


    再說,他哥跟他一樣,賤命一條,不容易死。


    “安娜,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迴去吧。韓先生跟宋也該休息了。”蘇問拒絕相信阿倫就是他的哥哥,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第一次選擇了逃避現實。


    奧利安娜能理解蘇問的心情,她握住蘇問的手,等蘇問站起來,這才和韓湛他們道別。


    蘇問和奧利安娜離開後,宋翡走過來,她一針見血地指出:“蘇問在逃避。”


    顏江認可宋翡的看法,他倒不覺得蘇問是懦夫,隻是說:“比起知道哥哥死了,還不如一直找不到哥哥,就當哥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自欺欺人,也是一種心裏安慰。


    韓湛拿過沙發上的相冊,將它合上,他說:“我賭,他還會來找我。”蘇問不是那種會逃避到底的人,他隻是暫時不肯接受事實,等他緩過來,還是迴來求證的。


    再說,好奇害死貓,既然知道阿倫的存在,蘇問已經對阿倫和他的關係產生了懷疑,就一定會來找他。


    “好了,都睡吧。”韓湛一看時間,都十點二十了,他問顏江:“就在這邊睡?”


    顏江反問他:“睡哪裏?”


    韓湛道:“打地鋪。”


    顏江被氣笑了,“才不要。”他拉著宋翡準備走,臨走前,問韓湛和宋瓷:“什麽時候搬家,新家可得給我們留個大房間。”


    宋瓷說:“沒挑好日子。”望向韓湛,宋瓷問:“韓哥,你有找人算過日子嗎?”


    越是有錢人越迷信,更何況是搬家這種大事。


    韓湛說:“外公找人算去了,等兩天再說。”


    “那也行。”


    顏江帶著宋翡走了。


    屋子裏忽然變得清淨極了,宋瓷窩在沙發上,重新翻開相冊。她直接找到阿倫的照片,目光盯著照片上的人,宋瓷問韓湛:“你覺得蘇問就是阿倫的弟弟?”


    “也是猜的,具體是不是,還得等蘇問自己找上門。”韓湛告訴宋瓷:“先前在廚房裏,你說你跟蘇問他們是在鳳城碰見的,蘇問是鳳城人,當時我就覺得可疑。”


    “你知道,鳳城其實是個小地方,蘇問跟阿倫弟弟的年紀又一樣,不管是不是,我都得試一試。”


    是,那再好不過。不是,也沒什麽損失。


    “但我觀蘇問先前的反應,這事,十有八九是妥了。”


    “還是得等蘇問來找我們。”


    “嗯。”


    -


    另一頭,蘇問與奧利安娜直接迴了酒店。


    進了房間,蘇問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是不是也覺得,阿倫就是我哥哥?”


    奧利安娜點了點頭,“怎麽看,都很像。”


    “再等等,等dna尋親庫那邊出結果吧。”蘇問希望dna尋親庫那邊會出結果,希望能找到哥哥,希望哥哥不是阿倫。


    奧利安娜也讚同蘇問的看法,“那就再等兩天。”


    “嗯。”


    蘇問洗了澡,躺下,心裏卻感到悶。


    他不曾告訴奧利安娜,當他看到阿倫照片的時候,他記起了一些跟哥哥有關的事。他的哥哥,有一對大大的耳朵,看著像是招風耳,那是遺傳了他們的父親。


    而阿倫,也有一對大耳朵。


    蘇問翻身抱住奧利安娜,努力催眠,才成功入睡。


    次日,韓翱宇便接到了老神棍的電話,說是搬家日子算好了,下周二就是個搬家的好日子。


    韓湛收到消息後,便在朋友圈發了條周二搬新家的動態。


    看到韓總的朋友圈後,一群與他私交不錯的商業大佬紛紛留言稱要登門來慶祝他喬遷新居。


    見此,韓湛幹脆讓秘書做了一份微信電子邀請函,發給了數十個關係不錯的合作夥伴跟朋友,邀請他們來參加喬遷之喜。


    收到電子邀請函,大家紛紛報名登記,表示會去參加。


    禦龍山莊可不比市區的小房子。


    房子太大,打掃衛生、修剪綠植、泳池養護...各類事項都需要專業人士來做。為此,韓湛還在意大利養傷的時候,便提前給龍雨打了電話,讓他應聘了一批幫傭。


    包括打雜的管事的養馬的做飯的,加起來得有二十號人。


    韓湛開出的工資很高,大管家每個月工資九萬,兩個女兒的管家工資六萬,其餘幫傭工資最低一萬五。


    高薪資,對應著高學曆和高素質。除了孩子們的管家和總管家外,其他幫傭必須要會講標準的普通話和英語,且素質考核必須過關。


    不僅如此,他還有許多龜毛要求,比如子女父母近親移民的不要、家人犯過道德大罪的不要,嫌貧愛富的不要,曾發表過辱國言論的不要...


    最後被韓湛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專業的高素質人才。


    這些事宋瓷本來是不知道,是蘇蓓蓓發了一篇帖子鏈接給她看,宋瓷看了,這才知道莊園裏那些看起來低調好相處的幫傭,竟然個個都很厲害。


    等助理下班迴家去了,韓湛工作結束,宋瓷這才來到他的辦公室跟他吐槽了這事,“他們說,韓哥挑幫傭的要求,比老總挑情人還要高。”


    韓湛看了宋瓷一眼,就問她:“你讚同我的做法嗎?”


    宋瓷點頭,“我當然是讚同的。”


    韓湛因為是韓翱宇外孫的關係,他不用近親中有移民的幫傭,是擔心幫傭會是間諜。他不用近親中有犯道德大罪的幫傭,是擔心這樣的幫傭自身也有道德缺陷...


    說到底,他也是想要給家人一個安全的可靠的生活環境。


    宋瓷從後麵抱住韓湛的腰,她說:“你明天就要去參加全國十大企業家的頒獎盛典了,要不要帶我?”


    “當然要。”


    韓湛刮了刮宋瓷的鼻子,他說:“頒獎典禮在明天下午,我們吃了午飯就去。”


    “好咧!”


    全國十大傑出企業家頒獎盛典,是個隆重盛大的場合。宋瓷便穿了一條紅色的無袖長裙,配一條白色羽毛披肩。


    不過分暴露,而又顯得端莊的禮服,非常適合這樣的場合。


    宋瓷給韓湛配了一套深藍色西裝,搭配純白深山的領針襯衫,領口處挑用了一枚紅寶石領針做點綴。


    低調奢華,又不會被人忽視。


    韓湛對宋瓷的眼光非常滿意,他換上西裝走下樓來,兩個小家夥明顯都愛他這麽穿。韓淼爬到韓湛的身邊,一把抱住爸爸的大長腿,仰頭盯著今天帥裂蒼穹的爸爸,要抱抱!


    韓湛單手拎住韓淼的毛衣後背,便將韓淼提到了自己的左手臂上坐著。他又在韓珺麵前蹲下來,“來,珺珺,爸爸抱。”


    韓珺也扶著沙發,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撲進韓湛的懷裏。


    韓湛一手抱著一個崽,愛不釋手地鬧了一陣,聽到龍雨提醒該出發了。


    韓湛這才放下孩子們,帶著宋瓷一起上車。龍雨瞧見韓湛今天這幅裝束,不由得說:“韓先生今天很帥氣。”


    韓湛也覺得自己帥氣,他還讓宋瓷給他修了個眉呢。


    今天這場盛會,受邀的全是全國知名企業家,各個拎出來都是一方大佬。韓湛在這群大佬中,算得上是最年輕的那一撥。


    他雖然年輕,卻備受重視和尊重。


    宋瓷跟在韓湛的身旁,見他在那群老狐狸們中間也能做到長袖善舞,她就覺得驕傲。


    今天不少人,都是帶著家眷來的。其中,不少男人換老婆的速度比電子產品更新換代還要快。有的男人看著已經五十多歲了,妻子卻還跟宋瓷一般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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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群闊太太中,宋瓷的顏值也是能打。


    盛會準時開始,宋瓷與韓湛被安排在第三排。一坐下,宋瓷就跟韓湛咬耳朵:“那個林雨生的小老婆今天背的包,價值兩百多萬,就是你之前說又醜又笨,不如你鄉下蛇皮口袋實用的那個包。”


    韓湛朝林雨生的位置看過去,便看到林太太端坐著,腿上放著一隻鱷魚皮紋包。


    韓湛盯著那包看了許久,突然說:“女人的生意真好做,瓷寶,改天咱們也開一家奢侈品店去,專為有錢的女人服務。”


    聞言,宋瓷感慨頗深,心道韓湛果然有賺錢的腦子。這一般人聽到她剛才那話後,下意識的反應都像這樣:


    第一種:什麽鬼玩意兒,一個包還值兩百多萬,得是王母娘娘背過的吧?


    第二種:媽的真有錢,什麽包不是背,竟然花兩百多萬買一個包,真的是錢多了吃飽了撐的!


    第三種:她老公一定很有錢,她娘家一定也很有錢。


    而韓湛想的卻是開一家公司,專門賺有錢女人的錢。


    宋瓷恍恍惚惚的,都沒聽到主持人在說什麽。


    頒獎典禮還是比較有趣的,主持人會詳細地介紹每一位入圍企業家的傑出貢獻。輪到韓湛的時候,主持人便公布了韓湛無償捐獻利國利民的藥方、帶動萬禹縣經濟發展、幫助退伍殘疾老兵二次就業等等善舉。


    韓湛不僅入圍了,還成功地殺進了十大傑出名單中,成為了獲獎一員。一個有錢的,根正麵紅的,且大愛無私的人,他不得獎誰得獎?


    聽到自己的名字,韓湛淡定起身,大步走上台。


    他人高腿長模樣俊,燈光都得追著他跑。


    韓湛從頒獎人手裏握住獎杯。


    主持人讓他發表幾句感言,韓湛沉默了一陣,做了一個簡單的獲獎感言。他深沉而醉耳的迷人嗓子,在大廳裏清晰地響起:


    【世人總以錢的多少來衡量一個商人的成功和地位,而在我看來,商業在坐擁財富之外,更應擁有九條心。


    信心、雄心、誠心、細心、耐心、苦心、虛心、熱心、愛心。


    我相信在座的每位同僚都和我一樣,都不缺前六條。但後麵這三條,虛心、熱心、愛心,卻並非人人兼備。


    虛心待人、熱心生活、愛心對待世界,這是我需要用一輩子去修習的三件事。


    而我做這一切,不為求鮮花掌聲、受人愛戴。我求的,隻有四個字——


    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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