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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勣是曹州人,對當地的情勢極為熟悉,六人剛進曹州地界,徐世勣就找到一個當地的綠林人物,讓他趕緊提前去通知一下單雄信,榮國公府六公子前來拜訪。


    因為徐世勣知道,雖然單雄信號稱山東綠林瓢把子,但是跟貴為大隋榮國公府六公子的來整相比,那還是差了太多,畢竟這綠林瓢把子不過是個拿不上台麵的稱唿,官府想要搞事情,別說是山東綠林瓢把子,就算是北方九省綠林總瓢把子也照樣玩的你東躲西藏不可。如果單雄信還有點腦子,就知道是應該擺譜還是放低姿態。


    雖然徐世勣跟單雄信相識,但是少了幾年的接觸,還沒有像後世上瓦崗時那麽親近,而且徐世勣現在跟了來整,那麽所有事情自然都要替公子想到前麵。


    如果自己找人通知之後,單雄信還要拿個瓢把子的架子,那麽私鹽的買賣跟不跟他合作,都要再行考慮了。一是跟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合夥做殺頭的生意,危險係數太高。二是像私鹽販賣這種暴利的生意根本不愁找不到下家。


    好在徐世勣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眾人離單家莊還有三十幾裏,就看到前麵煙塵彌漫、馬蹄隆隆,十幾匹高頭大馬迎麵而來。


    來整勒住韁繩,定睛而望,十幾位馬上騎士盡皆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紀,身材高矮胖瘦各異,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皮膚粗糙黝黑。


    單雄信據說比徐世勣大了十歲,今年也不過二十七、八,可是整天的打打殺殺,加上為了偷運私鹽,整天風餐露宿、日曬風吹,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好幾歲,不過那一頭的赤紅色頭發還是讓來整一眼就認了出來。


    離著還有百步多遠,單雄信就跨下戰馬,帶人步行而來,徐世勣暗暗點頭,還算他有點腦子,沒被這幾年的順風順水搞得眼中無人自以為是。


    單雄信緊趕幾步來到麵前,抱拳躬身,朗聲招唿:“不知六公子前來,單雄信迎接來遲,萬望海涵。”


    俗話說“花花轎子眾人抬”,單雄信能如此低姿態的親來迎接也確是不易,來整自然也要給足他麵子才是。


    來整翻身下馬,伸手扶起單雄信,笑著說道:“單二哥太客氣了,某隻是迴返東都,路過曹州。久聞單二哥大名,所以這才動了拜訪的心思。”


    來整指指徐世勣和程咬金,接著說道:“某與這二位都是兄弟相稱,也就跟著他們稱唿一聲單二哥,不知當不當得?”


    綠林中人喜歡直來直去,來整這種絲毫沒有官場架子,又有甚說甚的樣子才是他們最喜歡的。


    “當得,太當得了。”單雄信哈哈大笑,伸手拉住來整:“六公子請上馬,咱們進曹州城不醉不歸。”雖然大業三年,朝廷改曹州為濟陰郡,但是當地人還是更喜歡稱自己是曹州人。


    曹州曆史悠久,公元前一千七百多年,商湯便建都於此,謂之毫,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大多會盟於此。


    曹州自古民風彪悍,習武成風。屢次中原大亂,曹州地界都會湧現名震天下的大盜大寇。比如隋末的徐世勣、單雄信。還有寫下千古名句“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唐末起義領袖黃巢,王仙芝。北宋末年,差點掀翻朝廷的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中,其中七十二人是曹州及周邊百裏之內的人。


    ……


    曹州酒樓是濟陰郡最大,也是最豪華的酒樓。單雄信為了招待來整,使人包了整個酒樓二層。


    來整是的健談的人,有著兩世為人處世的經驗,跟這些素未謀過麵的綠林好漢們也能聊的風生水起。


    徐世勣就更不用說了,老曹州人,原本就跟這幫人混在一起,再次相聚一堂,那也是相談甚歡。


    盧成才屬於技術型人才,不喜熱鬧,也不善跟陌生人搭話,隻能低頭默默吃菜喝酒,自得其樂。


    羅士信跟麥鐵蛋都是那種有飯絕不浪費的家夥,一人抱著一鍋羊肉湯較勁,哪管別人聊個啥。


    隻有程咬金鬱悶的不行,本來一個話癆卻插不上話的感覺簡直是糟透了。


    又獨自喝了兩杯水酒,程咬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將酒杯倒滿,程咬金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久聞曹州武風興盛豪傑輩出,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說的沒錯,俺們曹州的確是個好地方。”有人大聲接話。


    程咬金一舉手中的酒杯:“俺老程初來匝道,也不懂的規矩,不過這幹喝酒實在是沒啥意思,你們說對不對?”


    眾人都放下手中酒杯看著程咬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咬金眼見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心中暗暗得意,接著說道:“不如大家賭個彩頭如何?”


    綠林好漢哪個不喜歡熱鬧?這幫人隻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不嗇,沒有怕麻煩不看熱鬧的二傻子。


    “好~”眾人拍桌叫好。


    “這主意不錯,程兄弟說說怎麽個賭法?”單雄信胡拉了一把赤紅頭發,扭頭問道。


    程咬金一指埋頭狠吃的麥鐵蛋:“呐,看到俺老程這位兄弟沒有?”


    眾人點頭。


    麥鐵蛋依舊頭也不抬的吃著。


    程咬金幹咳兩聲:“今天是兄弟相聚的日子,打打殺殺太煞風景,不如大家掰掰腕子,比比力氣如何?”


    來整一聽就知道程咬金又動了歪念頭,這是想借機騙錢花呢。而且,借此機會看看曹州綠林的底細也是可以的。既然無傷大雅,也就懶得去製止他的胡鬧。


    江湖人講究的是啥?輸人不輸陣呐。外來的程咬金都劃下道來了,曹州眾好漢能不應下來認慫嗎?


    人爭一口氣,認慫絕對是不行的啊。


    對麵席上“唿”的站起一人,大聲說道:“讓俺牛蓋來試試這位兄弟的力氣。”


    旁邊又站起一個,憨聲道:“牛兄弟且慢,還是讓俺金城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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