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了聶平然的描述,異口同聲地說:“你們這樣就在開竅啊。”這是徹底開竅前的陣痛期,等熬過去就柳暗花明了。話是這麽說,聶平然依舊一副迷茫的表情,吳杞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傅琛說:“還是我們來吧。”聶平然和吳杞鬆口氣。傅琛說了這句話以後不吭聲了,何青荷也不說話。一時之間,氣氛迅速冷下來。其他人瞪著他們。極地夫夫的招牌技,沉默攻擊。本來看著何青荷在綜藝上與其他嘉賓互動時的參與感更強了,傅琛也會說長句子了,怎麽兩個人還這麽冷。吳杞被冷冰冰的氣氛凍得難受,說:“你們說說話啊。”何青荷笑了笑,說:“想說的太多了,竟然不知道從哪裏說起。”這個綜藝……讓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種變化太龐大太複雜,何青荷甚至覺得無法描述。他該怎麽跟大家講那些無法入眠的夜晚,那些反思與妥協。還有曾經的心灰意冷,曾經的困惑麻木,曾經的黯然神傷,然後到第一次爭吵,第一次反思,第一次愧疚。太多太多了,每一處轉變都很重要,何青荷無法分清主次,無法舍棄每一個細節。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欲說還休。演員組和年上組能理解他的這種心理,安惟說:“我能明白,我也是想了很久,才醞釀出一些話,說了又覺得還不夠。”隻有吳杞和聶平然越來越迷糊:“我們說不出來就算了,你們怎麽也沒辦法總結。”何青荷想了想,再怎麽說也是錄節目,篝火談心總要發表感想,要不他就學安惟,挑一個方麵說吧。他正要開口,誰知道傅琛突然冒出來,說:“我們目前正在分居。”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何青荷也驚訝地看向傅琛,傅琛居然會把這件事公開。嘉賓們呆在現場,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開始騷動,發出不敢出現在節目裏的噪音。正在後方監控鏡頭的徐導皺起眉頭,旁邊的助理結結巴巴地問他:“徐導,要不要中止錄製,先把事情搞清楚。”婚戀綜藝的嘉賓竟然自爆分居,這要傳到外麵,不要上十個熱搜?他們綜藝的口碑也會迅速毀掉。徐導製止助理,說:“先看看他們怎麽說。”騷動過後,現場的工作人員聽從總導演的吩咐,繼續錄製。四周逐漸安靜。後方的相親卡片依舊搖曳,仿佛在探頭探腦地窺視場內的訊息。所有人都捏著一把汗,想著這時候消息是不是已經被人傳到網上去了。向蓓蕾作為主持人,這時候必須說話,她的聲音有點僵硬,問傅琛:“傅總,你能詳細說說嗎,你們看著挺好的,怎麽就分居了。”嚴中也說:“完全看不出啊。”其他嘉賓跟著附和。吳杞說:“前兩天你們招待我們的時候,還挺好的,那時候就分居了嗎?”作為曾經離過婚的吳杞來說,分居這兩個字有千斤重,分居意味著感情破裂,繼續發展,會走向極端。這一迴由何青荷迴答:“比這要早,我們從海邊迴來,就分居了。”其他人又是大吃一驚。居然那麽早,也就是說甚至是在安惟和楊銘遠加入之前,兩個人就分開了。聶平然受到非常大的打擊:“你還幫我們分析感情問題來著。”他突然想起什麽,說,“是不是在影視城裏,你們吵架導致的?”其實那次錄製,嘉賓們都沒看出傅琛與何青荷吵架了,反倒是後來正片出來,看節目與觀眾的評論才知道。何青荷笑著說:“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就從家裏搬出去了。”聶平然徹底不明白了。左文峰見傅琛與何青荷都神情鎮定,說:“你們先別急著質問,讓他們自己講講情況,應該有隱情。”傅琛說:“沒有隱情,隻有現實,現實是我們分居了,直到現在青荷也沒有搬迴來。”他抬了抬眼鏡,說:“這次不是要說參加綜藝後的改變麽,這就是我的改變。”“我們分居了,但我能坦然地承認與公開。”第101章 x嚴中不理解:“你這語氣, 簡直就像分居是一件好事一樣,能仔細說說麽。”傅琛在綜藝裏都表現得話很少,說他冷漠吧, 也不至於, 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其他人也不敢找他說話。每次篝火談心, 他很少參與別人的分析,也很少剖析自己。這一次不知道傅琛會怎麽說。傅琛說:“一開始我也不理解青荷為什麽要離家, 後來慢慢地覺得,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他的語速不快, 一句一句地講自己的想法:“我一向自負, 認為自己能看清任何事情。”在他的眼裏, 外界的情況等於數據,思維方法等於邏輯算法, 數據通過處理, 最終表現出來,是人的行為。他隻關注結果, 認為中間的數據處理過程沒有意義。“婚姻是座迷城, 其實每個人身處其中, 都無法看清全貌, 我也是如此。”“我以為沉默是平和,疏離是客氣, 忽視是尊重, 婚姻裏的種種問題我都沒有看到,還自以為和諧太平, 實際上平靜之下,早已千瘡百孔。”傅琛的用詞非常書麵化, 有種老派紳士的感覺。“在這一點,我得承認觀眾和網友比我厲害,看得比我清楚。”“在前麵幾期綜藝的時候,很懂網友看出了我們的問題,說實話我心裏非常不以為然,認為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現在迴頭看,他們說的很多話都是對的。”無所不能的完美機器人,竟然會承認自己的失誤,這放在以前簡直不敢想。何青荷望著傅琛,表麵看看不出喜怒,實際心裏深深震撼。傅琛繼續說:“青荷也比我厲害,他同樣發現了問題,而且他比我有魄力,察覺不對勁的時候,立刻做出行動,所以我們分居了。”這時候何青荷說話:“這裏我要說說,是我單方麵離開家,我和傅琛之間沒有任何原則性的問題,甚至我離家的時候,我們從沒吵過架。”嚴中說:“是啊,我們都知道你們彼此之間客客氣氣,所以都不相信你們分居了。”傅琛說:“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要不破不立。”“跳出這座迷城,才能看清自己,看清婚姻。”傅琛慢慢地說:“分開一段時間是一件好事,為了更好的未來。”聶平然摸了摸下巴:“我有點明白了,你們這種做法有點像長途旅行中的休息,隻有調整好了,才能繼續往前走。”吳杞依舊對“分居”這個詞耿耿於懷,他說:“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麽,一定要使用這麽激進的方法,萬一真的分開了怎麽辦。”聶平然對他說:“你想想自己,我們比他們更激進,我們是離婚以後才清醒。”哪有這麽簡單,坐下來聊聊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有時候一定要狠心,迅速脫離當時的環境,才能醒悟。吳杞啞口無言,沒話說了。嚴中若有所思:“照這麽說,你們分居隻是暫時的,小荷將來還會迴去吧。”傅琛反過來問:“你們覺得我們現在比以前有變化了麽。”其他嘉賓互相對視,嚴中說:“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覺得比之前變親密了,那種距離感減少了。”聶平然點點頭:“是的,我還以為他們越來越恩愛。”所以他和吳杞才想著找何青荷取經。傅琛點頭:“這不就有效果了麽。”他看向何青荷,“我們什麽時候結束分居,要看青荷,他什麽時候願意迴去再迴也不遲。”何青荷說:“你這是把壓力全部轉移到我身上啊。”傅琛推推眼鏡:“我這是充分尊重你。”何青荷說:“你直接就把我們分居的事爆出來了,都沒經過我的同意。”傅琛:“我也是臨時這麽決定,下去才跟你賠禮道歉,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何青荷:“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兩個人當著其他嘉賓的麵,你一言我一語,嚴中驚訝地說:“等等,你們這是在秀恩愛嗎。”安惟在旁邊笑:“我來參加綜藝的時候,他們已經分居了,但是不僅看不出來,我還以為覺得他們之間感情挺好的。”那個時候,兩個人雖然迷茫,但在安惟眼裏,就差最後一層窗戶紙,所以他鼓勵何青荷去破窗。“的確是在秀恩愛。”楊銘遠說,“別人分居是感情破裂,他們分居感情更好了。”現場的氣氛再次迴歸輕鬆,何青荷與傅琛如此坦然,大家惴惴不安的心逐漸安定。還是豪門組會玩,分居成了他們相處的手段。工作人員的心情複雜,旁邊有助理問徐導:“雖然看著還好,但是分居這種話題對於我們這種綜藝來說,還是太刺激了,後期要不要剪掉。”徐導說:“不用,反而可以通過後期剪輯引導輿論。”助理問:“怎麽引導?”徐導看了他一眼,說:“到時候再說。”之後何青荷與傅琛繼續說了一下他們的情況,大部分都是其他嘉賓提問題,他們迴答。至於他們采用分居的方法到底好不好,以後自有觀眾來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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