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皇帝登場,甘寂衝上去質問,兩個人發生激烈的衝突。何亦竹看了兩個人的表演,表情困惑:“你們沒吵過架嗎?”兩人同時沉默。攝像師心想,他們中午剛吵過架呢,不過可溫柔了,除了語速快了點,如果不聽他們談話的內容,基本看不出來在爭執。何亦竹自然惡補過之前的綜藝,知道極地夫夫名號的由來,也知道兩個人相敬如冰,他嘲諷地笑了一聲,說:“算了,就這樣吧,沒有經曆過的事,無法有代入感,怎麽也演不出來。”新人想要迅速提高演技,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代入替換,迴憶自己相似的經曆,喚醒情緒,剛才何青荷演甘寂悲痛的那一幕就是用的這種方法。而這一幕,皇帝與甘寂的思想與行為發生激烈碰撞,沒有吵過架的極地夫夫無法理解,還是算了。“接著演。”何亦竹抱著胸,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台上的兩人,活像真在拍戲的導演。憤怒總是與欲望互相伴生,甘寂大聲斥責皇帝,挑戰皇帝的威嚴,皇帝又無法殺了甘寂,隻能通過欲望上的征服,展示自己的地位與權威。皇帝抱住甘寂,想把他壓倒。換到傅琛這邊,就是扶住何青荷的胳臂,拜托他躺下。何亦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您這是扶老太太過馬路呢?生怕他摔著了?”傅琛:“……”何亦竹抹了一把臉,耐著性子說:“這個時候,你很生氣,同時又對他充滿欲望,你要征服他,你得表現出強勢的一麵。”傅琛皺起眉頭。大多數情況下,傅琛都是紳士有禮的,對何青荷做過最強勢的事,大概就是把他攬進懷裏,強迫他睡覺。在傅琛的眼裏,皇帝的這種行為不是強x麽,他做不到。“再來一遍。”何大導演發話。傅琛隻好重來。他拉住何青荷的胳臂,手上用力,想把何青荷拽過來。何青荷感覺小臂像被鐵鉗夾住,一時吃痛,下意識“嘶”了一聲。傅琛立刻鬆開他,拉起他的胳臂查看:“你沒事吧,疼不疼。”何亦竹:“……”沒救了,真的。他在來綜藝之前,還對極地夫夫這個稱號不以為然,如今親眼所見,這兩個人比起傳聞,簡直有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想到他哥哥的婚姻成了這種樣子,何亦竹就窩火。犧牲二哥的婚姻最後換來什麽,不過是何家人的麵子罷了。何亦竹邁開步伐走到兩人中間,說:“我示範一次,看好了。”他轉向何青荷,突然換了一副表情,臉上的玩世不恭蕩然無存,唇角不再帶著笑容,而是繃緊唇線,目光沉沉地望著何青荷。說話欠扁的何亦竹不見了,取而代之站在這裏的是皇帝。皇帝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有著濃重的陰鬱,仿佛壓城的黑雲,籠罩著天空大地。深深的黑色裏又帶著一抹豔麗的紅,那是皇帝再也無法隱藏的欲望。他死死盯著甘寂,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恨不得讓甘寂死無葬身之地。但他做不到讓甘寂死。他隻能掠奪。皇帝拉住甘寂的手臂,粗暴地把他拽進自己的懷裏,胳臂禁錮著他的腰身,幾乎要將懷裏細瘦的腰肢折斷。皇帝說:“你恨朕,朕何嚐不恨你。”大掌抵住顫抖的後背,幾乎要陷入皮肉,直接觸碰身體深處的髒器。這個身體的每一條血脈,每一根骨骼都是他的。“你是我的。”帝王低語。何青荷被何亦竹的演技震住了。本來按照劇本,甘寂應該反抗皇帝,撕咬皇帝的手掌,但他深陷何亦竹的演技,一時間忘記做出反應。他這個三弟弟,平時隨心所欲,隻知道惹大哥生氣,沒想到業務水平竟然這麽好。就在何青荷愣神的時候,傅琛走上前,一把拉開何亦竹圈在何青荷腰上的手,攬住何青荷的肩膀,把他從何亦竹懷裏換到自己懷裏。何亦竹一直在針對自己,傅琛不是沒有察覺。從他跟何青荷結婚起,這位小舅子始終對他有敵意。傅琛把何亦竹的這種行為,歸結為小孩子討厭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由著他胡鬧,不跟他計較。但當著自己的麵抱住何青荷,手擱在何青荷的細腰上,一直摸到後背,傅琛忍不了。哪怕是在演戲也不行,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傅琛摟著何青荷,手指一寸一寸撫過他的腰背,似乎想以此檢查他的情況。何青荷剛才被何亦竹摸了一把,隻覺得何亦竹演技驚人,沒有在意別的。現在傅琛的手也在他的後背徘徊,何青荷瘋狂起雞皮疙瘩,後腰一軟,差點直接跌下去,隻能攀住傅琛的胳臂維持平衡。傅琛見何青荷沒什麽問題,這才抬眼看向何亦竹,他的眸光銳利,如同寒霜,連眼鏡都不能中和他眼中的戾氣。如果說皇帝的目光是黑雲壓城,傅琛的眼神就是風雪肆虐,冰天雪地,寸草不生。何亦竹愣了愣,繼而迸發出一聲大笑,說:“這個狀態非常不錯,就按照這種感覺演。”他瀟灑地說:“我還得去看別的嘉賓。”說完,他就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何青荷搞不清楚狀況,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攝像機,紅著臉從傅琛的懷裏退出來,尷尬地說:“你這是做什麽。”傅琛不說話。傅琛理智上明白剛才何亦竹隻是在施展演技,但自己的身體脫離理智的掌控,生生打斷了何家兩兄弟對戲。失控的情況日漸頻繁,傅琛卻不討厭。何青荷見傅琛若有所思,重新拿起劇本,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還是繼續練吧。”還別說,何亦竹這樣一番折騰,他們找到點演戲的感覺了,總算不像無頭蒼蠅。傅琛低頭去看劇本,從心底排斥何亦竹的那種演法。一是他做不到,二是他終歸跟劇本裏的皇帝不是一類人。第65章 第一天排戲就這麽過去了, 豪門組約等於一事無成。下午吃飯不再是盒飯,而是迴到影視城的餐廳聚餐,大家一邊吃一邊聊, 分享自己的情況, 詢問其他組的進度。演員組說:“哎,喜劇片真難, 台詞多,表情誇張, 而且有珠玉在前, 很難超越。我們演了好幾次都像差點什麽, 無法逗人發笑。”何青荷抓住重點, 問:“已經演了幾次了麽, 說明非常熟練了吧,台詞也背下來了。”嚴中看向他, 奇怪地說:“那肯定, 背台詞是演員的基本功,拍戲的時候很多都是一條過, 這迴我們多雕琢了幾遍。”何青荷羨慕:“不愧是專業演員。”嚴中看出他的羨慕, 安慰他:“我們是專業演員, 比你們熟練是正常的。”接著再婚組說:“我們才是把悲劇演成喜劇, 演一遍笑一遍,根本停不下來。”何青荷問:“你們也演了幾遍啊。”聶平然說:“好像不能透露具體演的哪段, 反正不停笑場, 不過好歹能從頭拉到尾了。”新來的嘉賓目前還沒有組別稱唿,反正安惟說:“本來以為我很久沒演戲會生疏, 結果比起楊銘遠,我簡直好太多了。”楊銘遠在旁邊和氣地笑:“你要體量一下我這種門外漢。”說著, 他看向傅琛,問:“小傅應該能感同身受吧,我們隻會在談判桌上吵架,不會麵對麵念台詞。”傅琛點點頭,還是那句話:“術業有專攻。”但至少楊銘遠那邊還有一個熟練的安惟,傅琛這邊則是搭配同樣不會演戲的何青荷。何青荷看出來了,四組嘉賓,他們的進度墊底。這個消息,讓燉得軟爛的紅燴牛肉都變得索然無味。這一迴錄製,節目組超級體貼,知道嘉賓們一天辛苦了,晚上沒有安排別的項目,讓大家自由活動。影視城是個大主題公園,現在是暑期,正是旺季,在晚上有影視角色大遊行,還有煙火表演。吳杞和聶平然平時吵歸吵,玩也玩得到一塊去,高高興興地跑去看遊行。何青荷心裏惦記著演戲的事,無心玩樂,跟傅琛商量:“要不我們晚上還是繼續練練吧。”傅琛慶幸幸虧他們在錄節目,有別的事轉移何青荷的注意力,否則鴨子的問題一時半會沒法了結。綜藝的一切他都聽何青荷的,點頭說道:“好。”其實何青荷想去找嚴中和左文峰請教,下午的時候何亦竹指點了一下,他們就有所感悟,說明專業演員還是厲害。於是兩個人沒有急著迴酒店,而是留在外麵,打聽演員組夫夫在哪。說起來,在晚餐之後,何亦竹就消失了蹤影,不知道到哪裏去浪了。何家三兄弟的關係並不親厚,何青荷與大哥半年沒見麵,跟三弟何嚐不也是如此。何亦竹經常搞事,每次都是何軒柏出麵教育他,給他收拾爛攤子,何青荷夾在中間,跟著大哥教育也不行,幫著三弟反抗也不行,經常兩麵不是人。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何亦竹都不怎麽理何青荷,大哥的全部精力又都在何亦竹身上,何青荷便越來越沉默。反倒是何青荷結婚以後,何亦竹肯跟他說話了,幾次見麵都有交流。這迴一起參加綜藝,氣氛沒有想象中僵硬,足夠讓何青荷鬆口氣。而且這次的情況還有點特殊,何青荷剛跟傅琛分居,擔心何亦竹看出端倪。何亦竹似乎沒有發現,隻是對傅琛的態度不是太好。何青荷一路走一路想,中途自然想到了鴨子,被他刻意忽略。說好了休戰,他不想再跟傅琛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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