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荷笑道:“說什麽呢,法治社會,我可沒權力判別人死刑。”林欣璐俏皮地說:“不能死刑,死緩總可以。”何青荷把資料拿在手裏看了看,說:“辛苦你了,讓你做這些狗仔一樣的活。”林欣璐擺手:“沒事,小何總你給了加班工資嘛。”她換上忿忿的表情,“每次在網上看到那些黑你的言論,我都可生氣,恨不得直接下場去撕,隻是空口無憑,總是少點氣勢,現在終於可以收拾幕後黑手了。”何青荷一邊看資料,一邊牽了牽唇角。林欣璐好奇地問:“小何總,你準備怎麽做啊?”何青荷抬起眼,笑容一如既往:“法治社會,當然是用法律手段了。”x廣君坐在電腦前,愉快地從後台欣賞著自己的流量數據。從海邊歸來後,他的數據節節攀升,終於達到他的預期,合作方那邊也很滿意,甚至許諾,如果後續情況好的話,可以給他追加分成。說到底,凡事還是要靠自己。幸好他及時做了戰略調整,一是錄製節目的時候帶去的文案策劃有用,在綜藝上狠狠吸了一波人氣;二是他私底下安排的水軍有用,在網絡上帶節奏帶得風生水起,把豪門組和再婚組的流量全吸過來了。何青荷的確是有錢人,但看他狀態就知道在家裏混得不怎麽樣,能黑的角度太多了,隨便編編就能發一篇通稿。吳杞和聶平然更是漏洞百出,誰叫他們曾經離過婚,隻要抓住這點做文章就行。果然一番操作下來,曾經前二的兩組人氣迅速滑落,流量都轉移到他這裏。即使大家關心吳杞和聶平然的狗血,但看熱鬧的居多,根本沒有變現能力,不像他這邊,他最近開了好幾場直播帶貨,數據都不錯。廣君悠閑地坐在椅子裏,終於舒坦了。唯一一點不爽的是,他的塑料搭檔爾東總是擔心何青荷與傅琛是有錢人,得罪他們會引起不好的後果。要廣君說,爾東是杞人憂天。他的一切操作全在私底下,隻是帶帶節奏,神不知鬼不覺,根本找不到他頭上。不過話說迴來,他試著查過何青荷的身份,還真查不出來,說不定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暴發戶,不夠有名氣,所以沒有痕跡。廣君把疑慮拋到腦後,開始算他昨天直播帶貨的傭金,冷不防門鈴響了。他走到門口,一問是快遞,便拉開門,快遞員把一封文件放到他手上。“法院專遞,請查收。”廣君愣住。他收到一封法院傳票,被告是他和爾東,原告是何青荷。何青荷告他損害名譽。廣君拿著傳票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麽迴事,就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邊自稱是何青荷的代理律師。律師的語調客氣體麵,耐心地告訴廣君,他請水軍在網上抹黑何先生的事,何先生都知道了,並且已經向法院立案,追究廣君的責任。“唐先生可以做好準備應訴,推薦你先去諮詢律師。”廣君是大網紅,公司自有法律顧問,隻是何青荷這一手太突然,打得他猝不及防,他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何青荷是怎麽發現是他做的。廣君找迴鎮定,對何青荷的律師說:“他這是誣告,不要以為我好欺負,我這邊也有法務。”律師輕輕地笑了一聲,說:“請唐先生務必找專業法務,正好我嫌這個案子不夠有挑戰性。”律師的語氣客氣中帶著涼薄,他說:“何先生每年給我們百萬顧問費,結果讓我打這種官司,我正愁沒地方發揮。”廣君壓下慌亂的心情,說:“你不要嚇唬我,我沒做什麽。”他還沒傻到底,知道這時候必須咬住自己什麽都沒有幹。律師說:“有沒有做什麽,證據說話,到時候法庭上見。至於嚇唬……”他話題一轉,“前麵我們談法律,現在開始談恐嚇。”律師笑著說:“請唐先生有空查看郵箱,你想要的驚嚇全在裏麵。”說完,律師便掛了電話。廣君罵了一句“裝神弄鬼”,懷著驚疑的心情返迴電腦前麵,開始按照律師說的登錄郵箱。郵箱裏躺著一封帶著附件的郵件,他把附件下載,打開一看,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廣君瞪大眼睛,嘴唇止不住地顫抖。他和爾東一開始的確是情侶,後來上網發視頻成為網紅,人紅了,心就野了,兩個人漸行漸遠,最後分開。但為了賺錢,他們在公眾麵前依舊維持著情侶關係,甚至還協議結了婚。結婚歸結婚,兩個人私底下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這件事隻有公司高層和幾個貼身助理知道,絕對不可能外泄。如今廣君在郵箱附件裏看到了他和廣君的婚前協議複印件,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人隻是合作關係,甚至連兩個人的真名與手印都印得分外清晰。除了協議複印件,還有幾張爾東摟著年輕男孩子進入酒店的照片,廣君在心裏罵,管不住下半身的廢物,這些照片要是傳出去,足以讓他們塌房。他們靠秀恩愛的人設賺取流量與金錢,粉絲們以為他們是模範夫夫,這些年一直支持他們,一旦附件裏的東西曝光,他們會直接身敗名裂。廣君後背滲出細密的汗水,周身像泡在冰水裏,一陣一陣發涼。郵件沒有寫發件人,但他知道,這是何青荷給他的警告。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x傅琛接到何青荷的通知,說他晚上不迴家吃飯,讓傅琛自己解決晚餐。這幾天何青荷似乎非常忙碌,經常晚歸,迴來以後也總是接電話,談的好像是公事,簡直跟傅琛平時的狀態一樣。這下好了,兩個人忙到一塊去了。既然何青荷不在,傅琛決定幹脆在公司加班。他在公司裏待到晚上十點,結果等他到家的時候,何青荷還沒迴。傅琛拿起手機,想詢問何青荷。手指從屏幕劃過,最後還是把手機收了迴去。他在外工作的時候,何青荷給了他充分的自由,他也應該同樣對待何青荷。隻不過最近太反常。何青荷變得忙碌不說,還有件事傅琛有點在意。黃助理找到他,說跟他們一起參加綜藝的網紅廣君,想通過他聯係何青荷。傅琛參加《婚後觀察》這個綜藝,當初簽過合同,他不用參與宣傳,所有錄製以外的事全部交給助理打理。他知道綜藝有嘉賓聯絡群,但他沒有加入,而是助理在裏麵。每次綜藝有事,節目組都是聯係何青荷,然後轉達到他這裏。這迴廣君通過群聊找到黃助理,再來找他,目的是聯係何青荷,這一套流程實在離譜。何青荷也在群裏,為什麽不直接加何青荷,既然如此,說明何青荷不想理會廣君,那麽他自然也不會搭理。傅琛讓黃助理迴絕掉廣君。最近綜藝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已經讓傅琛有些不悅,他不希望綜藝影響現實生活。他在家裏等何青荷迴家,這不是傅琛第一次這樣等待,但感覺依舊新奇。過了一會,何青荷迴來了,他望著客廳裏的傅琛,揚起唇角,笑了笑。傅琛問:“吃了飯沒有?”何青荷點頭:“吃了,跟客戶吃的。”既然吃了,傅琛便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問要不要宵夜。何青荷主動告訴他:“李征迴大哥那裏了,現在公司的很多事需要我親自去做,所以忙了點。”他頓了頓,試探著問,“你知道李征是誰吧。”傅琛從來不幹涉何青荷公司裏的業務,有可能不知道李征是哪號人物。傅琛說:“知道,你大哥放在你身邊的眼線。”何青荷看著傅琛。傅琛也望著何青荷,表情沒有絲毫波動,跟平時一樣。傅琛這麽聰明,從學生時代就在創業,對一些把戲與手段了若指掌,怎麽可能看不懂何軒柏的意圖。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什麽都沒做。何青荷知道傅琛不是故意旁觀,他隻是認為這是何家內部的事,他不方便插手。而且在他眼裏,他可能以為何青荷無心事業,去公司隻是玩玩,有李征在還樂得輕鬆。大哥安排一個眼線,純屬多此一舉。這是父親和大哥灌輸給他的概念,怪不得他。但何青荷依舊有些失落,這份失落是奢望,是不應該存在的。傅琛接著剛才的話題,問:“以後都會像現在這樣忙嗎。”何青荷說:“對。”傅琛懂了。何青荷踢走眼線,從今往後,準備凡事親力親為,進一步發展公司了。傅琛心裏有了計較。既然明白了,就不再多問,他跟何青荷說了另一件事:“廣君通過助理找到我,要聯係你。”何青荷笑了笑,說:“不用管他,我故意晾著他。”他想了想,告訴傅琛,“網上關於我的黑料都是他編出來放出去的,他還請水軍帶節奏抹黑我們。”傅琛皺起眉頭,他對網絡這塊不熟悉,隻知道找黃助理去刪帖,沒有察覺到其他嘉賓在背後搞鬼,是他疏忽了。何青荷知道他在想什麽,說:“已經沒事了,交給我處理,讓廣君再著急上火幾天,我就做個了結。”傅琛問:“需要人手麽。”何青荷笑著搖頭:“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