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全民膽戰心驚的一天,也是全民沸騰的一天,捷報傳遍藍星各個角落的時候,林汐在頂樓吹了會兒風,這裏空氣很好,天上繁星點點,還有一輪彎月。


    司空玄走了上來,在他身後駐足。


    林汐聽到腳步聲迴頭,“元帥,你這會怎麽會來?”


    司空玄:“路過,想來看看你。”


    “謝謝。”


    林汐搖頭:“不用謝啊,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他不否認自己的付出,同樣也承認別人的優秀。


    司空玄:“我很慶幸自己的果斷,林汐,你究竟是誰?”


    林汐:“怎麽,我的存在妨礙什麽了嗎?”


    司空玄:“不,沒有,但架不住好奇,以及敬畏。”


    林汐淡淡的看著遠方:“放心,我隻想平靜的過一輩子,這是你們的起點,我隻是旁觀者。”


    司空玄:“你誤會了....”


    林汐笑著又搖了搖頭:“我永遠站在眾生這邊,我知道很多人都對我很好奇,但人這個字,雖然簡單,但是,誰又能真正了解自己從何而來,未來會去哪裏。”


    “元帥,我對人性的了解不比你少,至於我來自哪裏,這一身本領從何而來,我隻能說,我是一個被遺忘的人,來自過去,先前我同您說過一些,我是舊時代的遺孤,是一千多年前的燈塔,懂了嗎?”


    司空玄被那雙眼睛裏深刻的寂寞吸引,他點頭:“其實我猜到一些,我隻是有許多疑惑。”


    林汐:“不,您隻想給天下人求一個心安。”


    青年麵向他,背後是彎月,他笑的恣意:“您是心懷仁義之人,我很佩服。”


    司空玄也笑:“你太通透了,太懂人心。”


    “沈星讓我留住你,我可以留住你嗎?”


    林汐第三次搖頭:“我才不要,但是,你或是科學院有需要,可以找我,誰讓我許多年前,腦子抽風,收了那些小東西啊。”


    小小勳章,是榮譽更是責任。


    司空玄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隻說了一句話:“謝謝。”


    “依你之見,我們的未來,會走向何方?”


    林汐:“身在風暴中心窺見黎明,迴歸自由,迴歸宇宙。”


    司空玄:“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


    林汐眼裏亮晶晶:“那一定很美好。”


    司空玄陪他看了會兒風景,便告辭了。


    林汐在原地沒動,他在等。


    不一會兒,歸墟出現在他麵前。


    林汐抬眸:“我想到可以殺你的方法了。”


    歸墟眼珠子拉長倒掛在他眼前:“啥?”


    林汐:死變態。


    歸墟:“你好像在心裏罵我。”


    語氣篤定。


    林汐:“不罵你誇你嗎?”


    歸墟:“你真小氣,我不過就想殺你那一迴,你就記到現在。”


    林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推波助瀾,縱容那些地外生物,逼我不得不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


    歸墟在藍星遊蕩已經學會了人類的說謊技能:“我沒有。”


    林汐哈哈笑了兩聲:“想嚐試誅神箭的威力嗎?我在它內部設置了一個可以克製你們的機關,想不想試試?”


    歸墟想到那個恐怖的武器,陡然升起一陣寒意,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人類,是它見過最恐怖的生物。


    它並不懷疑林汐話語的真實性,它甚至突然覺得,它真的會死在這裏。


    不,怎麽可能呢?


    “我的本體不在這裏,你能殺得了我?”


    林汐:“你可以試試,親身體驗一下。”


    一聲聲炮擊再次響起,這次是在帝都城外,距離這裏,不過百裏。


    林汐站起來,遙望前方大片的火光,“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何謂一箭誅神!”


    林汐讓人給林遂送了一個東西,林遂打開,一眼看去,竟是山河錄?再一看,卻發現不是,應該是新做的武器。


    但同樣是以箭為利刃。


    林遂秒懂怎麽用,在那些外星生物難以置信的眼神裏,將它們一箭射成串串,炸成煙花。


    林汐在百裏外的頂樓看著,“煙花真美。”


    歸墟嚇的一愣一愣,它難以置信,好半天,它收迴眼球:“我承認你很強。”


    “你到底想怎樣?你想要阻止文明連接嗎?”


    林汐:“不,我隻是想活命。”


    “差不多,有一萬年,死了生,生了死,你說你壽命很長,難道我會比你低等嗎?我討厭你的優越感,因為我比你更有感情,更珍惜生命。”


    歸墟看著這片生機勃勃的星球,陷入了沉思。


    “可是你要怎麽做?你知道自己的氣運已經和這裏的天道氣運相連了嗎?”


    “你的情緒甚至可以影響風雨,你不死,宇宙規則如何覆蓋這裏?”


    林汐:“滾蛋,小爺我才不會被定義,如果輕易屈服,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迴了。”


    歸墟看著他走遠,生出了期待,它的生命很無聊也很漫長,它見過宇宙中各種稀奇古怪的種族,見過宇宙深處的銀色河流,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紅色海洋,還有數不清的珍奇異寶,可這些都沒林汐帶給他的觸動大。


    “這麽冰雪通透的靈魂,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歸墟喃喃。


    接下來藍星陸續發生多起傷亡事故,解決了一批外來生物,又會再來一批,一批又一批,直到一個巨大的輪盤緩緩升空,精準定位所有入侵者,景曜和戰友們一個一個射爆,這種情況才停止。


    林遂抬頭仰望那個閃著藍金光暈的東西,這個和山河錄也很像。


    創造的東西一個比一個更精進,更成熟超神。


    他低語:“真厲害。”


    這個兒子,連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智慧究竟已經達到什麽程度了。


    沒有邊界,無法被定義,驚世之才。


    林銳:“爸,收工,去醫院看媽和林陽?”


    這三天真的把人累夠嗆。


    現在終於可以短暫的喘息,他隻想睡覺,但心裏惦記母親和弟弟。


    林遂點點頭,父子倆並肩,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光影裏有許多故事,關於家,關於責任,關於那個明媚張揚的少年。


    研究院裏,林汐空手而來,也準備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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