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烏泱泱來了一群人,一批又一批,林汐疲於應對,他在人群的包圍裏眼巴巴的張望,景曜,你去哪兒了啊!


    “別找了。”林銳酸溜溜的說,“他開著機甲滿城找你,已經找到隔壁城市去了。”


    “你再等兩分鍾。”


    林汐終於開口說了的第一句話:“我等他。”


    當林家人趕到的時候,林汐和蘇夏的慘狀驚的白靈和林遂魂都飛了,然而無論怎麽問,林汐就是不開口,他緊繃著身體,始終不肯鬆懈半分。


    這可急壞了大家,林汐臉上看不出情緒,太淡定了,好像一點都不疼,反觀蘇夏,臉色慘白,舉著被紮的那隻手,疼的像是要暈死過去。


    “小夏,你怎麽傷成這樣?”白靈拿林汐沒辦法,轉而關切的問了蘇夏一句。


    “先去看醫生要緊。”林遂拉起蘇夏,“林銳,你背著小汐。”


    林汐拒絕林銳的靠近:“離我遠點兒。”


    林銳立時頭大:“乖一點,先治傷好不好?”


    林汐看著他們,神色不明。


    他心情極度複雜,這些人……


    真想揍他們啊!


    這是怎樣深的孽緣……


    而且,那個蘇夏的長相,林汐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他們居然也有記憶,是把蘇夏當成了我嗎?


    是不是瞎啊!從前就瞎,現在還是一如既往的瞎!!


    他委屈啊!擱誰誰能不氣?


    “過了這麽多年了。”林汐突兀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沒想到…”


    林銳:“沒想到什麽?”


    林汐覺得,可太有意思了,諷刺感滿滿,他恢複所有記憶之後,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白靈林遂和林銳就是他歧潢時代的家人,可他們呢?


    自己樣貌變了認不出不能全怪他們,但認錯人?林汐嫌棄的看了蘇夏一眼,這個人,他配和我比?


    漂亮的小孔雀揚起高貴的頭顱,我是獨一無二的,爾等凡人簡直愚不可及!


    他接著又瞥了林遂一眼,你怎麽智商也退化了!


    曾經的第一智者啊!醒醒吧你!


    雖然是把蘇夏當成了我,可我還是生氣,但是,倒是沒之前那麽鬱悶了。


    “祖宗!”林銳半抱半拉起林汐,“咱別耗著了,先上車,在車上等他也是一樣的!”


    林汐小小抽氣,他衣服顏色深,血跡斑斑,身上細小的傷口不計其數,基本沒一塊好肉了,因為疼,眼睛都紅了。


    莫名的氣啊!


    大概在親人麵前會不自覺露出脆弱的一麵吧!


    那顆幹涸的心,偶爾會渴望依靠親人的肩膀,想要小小的任性一番。


    “你幹嘛啊!”林汐有些委屈。


    林銳察覺到林汐的顫抖,心裏一疼,“你經曆了什麽?我看看傷口。”


    林汐失蹤了三天,期間沒吃沒喝,他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就不錯了!


    林陽在一邊喂給他水喝,畏畏縮縮,挺害怕的樣子。


    林汐打掉林銳的手,自己爬到車上,醫務人員趕到,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在看到那些傷口時,醫務小姐姐倒吸氣,小心的一點一點擦拭,林汐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探頭,招手:“景曜哥哥!”


    景曜心那個顫啊,他推開林銳和林陽,竄上車,心裏突突的跳:“對不起,我來遲了。”


    林汐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他笑著說:“沒有,這幾天,辛苦了。”


    這風塵仆仆的樣子,多久沒合眼了呢?


    林汐凝視著他:景蕭哥哥。


    景曜在一邊陪著林汐,伸手摸他的額頭:“這麽涼?”


    林汐注視著他,慢慢的合上眼:“我好想你啊!”


    他陷入深沉的黑暗中,依偎在景曜身邊,終於放下一切防備,暈了過去。


    景曜握住他的手,目光沉沉,痛惜不已。


    失而複得,心中歡喜無以複加,然而林汐的虛弱讓他心裏如同紮了針一樣的疼,是度日如年的三天,也是發了瘋的三天。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害怕。


    林汐沒睡多久就被疼醒了,反反複複好幾次,他眼裏的光都沒啦!感覺人生慘淡,“不是,小姐姐,這個藥非上不可嗎?”


    護士姐姐可溫柔:“傷口清創,消毒,這是必須要做的呀!”


    “你全身上下都是傷,還有內傷,忍一忍,不然傷口感染就麻煩了。”


    林汐按著褲衩,“留一件,就留一件!”


    “這是我最後的倔強!我的驕傲我的尊嚴我的人生啊啊啊!”


    護士姐姐毫不留情,扯的幹幹淨淨:“害羞啊?我見的多了,姐姐迴頭就忘了哈。”


    林汐悲憤閉眼,心裏發誓一定要打爆歸墟的大眼珠子!


    馬勒個巴子!


    林家人和景曜在外麵擔憂不已,白靈:“哎呀,這是怎麽了?不能用麻藥嗎?”


    “他身體虛,這已經是最溫和的藥了。”林遂說。


    “孩子遭大罪了。”白靈踮起腳想看看兒子,“到底怎麽迴事,他也不說,突然消失,又憑空出現,這三天他在什麽地方?是被秦樞奕傷的嗎?他怎麽那麽壞啊!”


    林銳氣唿唿:“為什麽?秦樞奕是死變態唄!”


    他口中的死變態秦樞奕被林汐一擊開瓢,到現在還沒醒。


    力道剛好,留了一口氣。


    如此折騰下來,已經是下半夜了,林汐精力不濟,一直在沉睡,林家人,警察,景曜隻好等著。


    畢竟人找到了,比什麽都強。


    具體的細節可以慢慢問。


    林汐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聽到了雨聲。


    他抬起手輕輕碰了碰景曜的頭發,睡這麽沉啊?


    好奇妙,他挺後怕,更多的是慶幸。


    你會怪我嗎?


    當初突然離開,留你一人麵對險象環生的世界,雖然別無選擇,但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景曜動了動,睜開眼睛:“醒了啊?怎麽不叫我?”


    林汐:“讓你擔心了。”


    他握住景曜的手,十指相扣:“秦樞奕是我打暈的。”


    景曜:“那是他罪有應得。”


    林汐笑:“嗯。”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景曜:“你和從前有七分像。”


    景曜喂他喝粥,愣了愣:“什麽?”


    林汐:“沒事,忘了便忘了。”


    被遺忘,是他早就知道的結局,但是沒關係,此生能再相遇,他已經很滿足了。


    比徹底歸零,化為塵埃好太多。


    因果循環,福報也。


    景曜眼含深意:“你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小汐,我信前世今生。”


    林汐微微愣神:“你怎麽……”


    景曜:“你對我有莫名的吸引力,我希望你開心,希望你平安。”


    “所以,我們一定有著別樣的緣分,在這大千世界,我們一定會再次重逢。”


    林汐心跳加速,久久無法平靜。


    是緣分,是羈絆,更是難分難舍的牽掛,也許已經深入骨髓,才會在命運的驅使下再次走到一起。


    前世今生,闊別多少春夏秋冬,他眼裏的淚水在打轉,曾經那些艱辛和不為人知的恐懼,艱難的抉擇,孤注一擲放手一搏的勇氣以及離別的遺憾仍然曆曆在目。


    林汐深唿吸,想把眼淚憋迴去,哭是懦弱的表現,沒有任何作用。


    景曜看他紅了眼,心裏慌了神:“怎麽了這是?傷口疼嗎?”


    林汐搖搖頭,笑的沒心沒肺:“起碼一路上,都是我在贏,升級打怪,否極泰來!”


    景曜放下粥,塞他一嘴菜飯:“是是是,先吃飽飯吧你!”


    “把身體養好,才有餘力打boss。”


    “秦樞奕,我不會放過他,下半輩子,他不會好過。”


    林汐嚼著飯:“你肯定猜到了,隻一個秦樞奕可不是我的對手。”


    景曜盯著他咽下,又塞了一口飯,歎了一聲:“你一定有難言之隱,所以在躲避,不想迴答,是嗎?”


    林汐低頭:“嗯。”


    這讓人怎麽解釋?他沒想好。


    他撓了撓胳膊,傷口有些癢,已經開始結痂了嗎?恢複能力逆天啊!


    可即便如此強大的自己,也無法解開目前的難題。


    否極泰來這個詞,挺奢侈,隻當安慰自己,作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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