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和同學們吃完飯,大家約定下次再聚,散場出來,薑小明打車把楚衛東送迴家,梁偉和林汐一起沿著街邊邊走邊閑聊。


    林汐:“時間好像帶走了許多東西。”


    梁偉放緩腳步,和他一起並肩:“是啊,人真的會變。”


    “大學裏交新朋友了嗎?”林汐問他。


    梁偉:“交了幾個,但是交心的很少,還是以前好。”


    林汐坐在路邊,“人永遠是向前走的,曾經真摯,已經很難得了。”


    不止楚衛東,許多人的眼裏或多或少都摻雜了別的東西。


    林汐低頭笑笑,真諷刺。


    梁偉坐在他身邊:“所以說,我討厭長大,社會是個染缸,待的久了,有些人已經不記得自己本來的顏色了。”


    “不過,我可沒變,我還是當年的我,還有好些人,他們也沒變,總有人堅守初心。”


    林汐:“嗯,我知道。”


    梁偉看著林汐精致的側臉,鼓起勇氣:“林汐,你談戀愛了沒?”


    林汐果斷:“談了。”


    梁偉失落,強笑:“你居然先談了,我還以為你很難追。”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我認識嗎?”


    林汐看著地麵,剛下過雨,小螞蟻開始出洞,忙忙碌碌的。


    他支著腦袋看向梁偉:“你不認識,梁偉,你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們永遠是朋友。”


    梁偉看著天空,年少時遇見了太驚豔的人,後來的所有人都失了顏色。


    就算能遇到新的人,也不會有這樣悸動的感覺了。


    “你們會分手嗎?”梁偉鬱悶。


    林汐唿他一巴掌:“滾蛋,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手。”


    梁偉委屈巴巴:“那個人有什麽好的?”


    林汐眼裏帶笑:“他哪兒都好,行了,別喪著個臉,男子漢大丈夫,這點挫折算個毛啊!過了這個村還有下個村,振作起來!”


    他還是這麽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是,就是招人喜歡啊!


    梁偉遺憾至極。


    什麽時候發現的呢?在這個人消失的這一年多裏的某個瞬間,情感像決堤的壩,一發不可收拾。


    林汐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過好你自己的人生,梁偉,不是所有愛意都會被迴應,迴見。”


    梁偉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路的盡頭,他低頭笑了,你能活著,我已經很開心了,林小汐同學。


    林汐看著灰色的天空,駐足遙望,雲層厚實,要下暴雨了。


    能量形成氣旋,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異象環生,又來了,這是想幹什麽?


    他看向四周,大雨頃刻傾盆而下,砸在他的臉上,手上,身上。


    他在大雨中伸手,能量氣旋以他為中心,漸漸歸於自然,平靜下來。


    而遙遠的東南方向,一座了望塔內,十幾位老者睜開眼眸,吐出一口血來。


    他們駭然的站起來,遙看帝都方向,玄術被破了!


    是誰?


    緊接著一道道能量化為利刃,刺進老者的皮膚,老人後退數米,倒地昏迷。


    林汐退後一步,胸口血氣上湧,他壓下嘴裏的血腥味,嘲諷的呸了一聲:“卑鄙小人!”


    老人們被迅速趕來的一行人救下,為首的紅發男子皺眉:“失敗了?看來,得去一趟c國了。”


    “可是頭兒,自從一年前開始,我們就遭到了來自c國的瘋狂報複,損失慘重,這時候去,恐怕會有危險。”另一個黑發男人猶豫。


    紅發男子:“怕什麽?我們老板也不是吃素的,瞻前顧後,怎麽成大事?”


    “這次,我親自去,搞不到那個東西,就順便撈點人迴來給小五當下酒菜。”


    一場暴雨之後,林汐收到喬寒寄來的糕點,吃了幾片,香甜可口,舍不得一次吃完,他將它放在冰箱裏保鮮,準備嘴饞了就吃一點。


    他穿好衣服出門。


    來到監獄,探視尹秋。


    尹秋被判處無期徒刑,林汐透過鐵窗看著他,與之前判若兩人,剃了寸頭,整個人像老了二十歲。


    林汐敏銳的察覺到,這個人正在向死亡狂奔。


    尹秋看著對麵的人:“你是誰?”


    林汐嘲諷的說道:“你爺爺。”


    尹秋看著他,突然說道:“原來是你。”


    他認出了他,這雙眼睛,黑如深潭。


    林汐:“對,是你爺爺。”


    尹秋:“你不必總夾槍帶棍,我如今已經是階下囚,這輩子都出不去,為什麽你要來找我?暴露身份,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林汐:“為了齊岷。”


    一句話成功的讓尹秋破防,“他已經死了!”


    林汐:“對,尹秋,可你為什麽沒死呢?”


    他淡淡的說:“你怎麽有臉活在世上?殺了那麽多人命,罪惡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讓你日日夜夜生不如死。”


    尹秋不屑:“那又怎樣?殺都殺了,生在尹家,不狠一點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林汐盯著他:“不過是爭權奪利的借口罷了,你果然沒救了。”


    尹秋像條毒蛇,“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汐不想和他再繞彎子,他把玩著手裏的u盤:“這是他給我的,裏麵有尹家犯罪的證據,還有他留下的一段話,你想知道內容嗎?”


    尹秋急切:“是什麽?”


    林汐:“他說,你父親尹明寒,曾折辱過他,所以,他和你永遠不可能。”


    “他希望你能將一切罪惡終止。”


    林汐感慨:“現在看來,你並不值得。”


    尹秋在當晚,自盡而死。


    林汐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扳倒尹家的最後一項關鍵性的證據。


    他和尹秋說的話半真半假,尹秋也知道,但是,他也給尹秋帶來了最後的安慰,給了他赴死的勇氣。


    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活著和死了沒區別。


    迴去的路上,他半路下車,在一處湖泊邊刮破手指,往裏滴了幾滴血液。


    自從二十年前開始,這個位麵在人類無限索取和汙染之下,位麵自淨能力已逐漸不堪重負,當掠奪成常態,大自然將會啟動自毀程序,毀滅一切,千萬年後,生命會再次複蘇,誕生新的文明紀元。


    這片湖泊湖水能量接近半死寂,生機喪失大半,林汐蹲在邊上,任由蒼勁的風吹過他的臉頰,看著湖泊的水逐漸變得清澈,耳邊仿佛聽到了生靈的悲鳴。


    發展,毀滅,周而複始。


    而唯一一個跳出規則之外的人,感受到的,隻有無盡的蒼涼。


    隔天的新聞裏,林汐看見了莫衡上將即將出席全國武術錦標賽開幕式的新聞,便纏著他要了兩張門票,準備和景蕭一起去,嘿嘿。


    順便看看熱鬧。


    對此景蕭評價:“我們算不算關係戶?”


    林汐一臉理所當然:“算啊,我做了那麽多,要兩張票怎麽了?”


    景蕭:“那必須要什麽給什麽,我們小汐最厲害啦!”


    林汐齜牙笑,他忽然皺了眉頭,湊近景蕭:“你最近在忙什麽?”


    為何身上的能量波動這麽異常?


    景蕭鎮定:“為什麽這麽問?”


    林汐看著他的眼睛:“你在做十分危險的事情。”


    他篤定。


    感覺林汐越來越厲害了,景蕭想了想,和林汐說:“你看。”


    景蕭伸出手,在林汐的悚然色變中,一道能量從他的意識中脫離開來,桌上的茶杯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林汐:“你在做什麽?不要命了!”


    景蕭收迴力量,隻這一分鍾,他的臉上已經迅速失了血色,“這是精神力,或者可以叫它意誌力。”


    林汐神色難看:“這違背了自然規律,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會給你造成極大的負荷,以後不要這麽做了!”


    景蕭看著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沒告訴你的另一個身份,林汐,文明的高度發展,帶來的是極其恐怖的破壞力。”


    “有許多需要犧牲生命才能完成的高危任務,如果擁有脫離肉體的能力,很多犧牲便可以避免。”


    林汐瞬間明白了:“可是,這太危險了!沒有別的選擇嗎?”


    景蕭伸手摟過他,歎息:“你該明白的,你這麽聰明,其實,研究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生態持續遭到破壞,而且,國際之間也暗流湧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經曆了這麽多,其實什麽都懂,一切都源於資源爭奪,欲望膨脹,我們,已經犧牲了太多人了。”景蕭悵然。


    生於憂患,別無選擇。


    林汐:“可你不怕嗎?一個不慎就會對你產生不可逆的傷害,你可能會死的!”


    景蕭安撫他:“不會的,相信我。”


    “為什麽是你?”


    “每個人體質不同,意念有強有弱,而且,不隻我一個人,林汐,希望你理解。”


    林汐跺腳:“我不理解!你在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我為什麽要理解!”


    景蕭捧著他的臉:“別急,沒事的,小汐,換種思維,這是一項偉大的研究成果,不是嗎?”


    林汐當然明白,他一頭撞在他肩上,一下一下撞他,心裏煩悶,“真煩!”


    “煩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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