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


    聽到張牧這話,馮老七笑了。


    “沐國公,這醉香樓就是你的啊,我們能不知道?而且你出皇宮和金吾衛說的話我都知道。你們說來醉香樓喝酒,紅浪漫…………”


    “你們怎麽知道?”馮老七話沒說完,張牧就打斷問道。


    “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我們乞丐消息靈通嗎?長安城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剛出皇宮,消息沒一會就傳過來。沐國公,不說了,我請你喝酒。”馮老七一邊說一邊拉著張牧走進醉香樓。


    “沐國公,我知道你是體麵人,在酒樓吃飯都是包廂,可是我實在是沒…………”


    馮老七話還沒說完,張牧直接打斷。


    “老七,這個得看人,你就是請我吃個饅頭,也使得。”張牧說完直接走到一個桌子前坐了下來。


    看到這,馮老七掏出口袋裏所有的錢財對著菜單開始點菜。


    當菜上來,隻有兩個菜,一個水煮豆,一個紅燒蹄髈,還有一壇一斤裝的河液台。


    “沐國公,這是我所有的錢,還都是托你的福從報紙上賺的。”馮老七一邊說一邊把蹄髈推到張牧麵前,然後又殷勤的幫著倒酒。


    “老七,到底什麽事?你這麽興師動眾的,掏光所有家底,總不會是真的隻想請我喝酒吧?”


    “沐國公,我馮老七活了二十多年。從小傾盡家底讀書,也曾夢想著偶然有一天可以封將拜相。可是因為沒有錢財上下打點,我隻能到工坊幹活。從小傾盡家產讀書,到頭來和沒讀書的一樣,都在工坊幹活,這可是大笑話。後來受不了左右鄰居的冷嘲熱諷,我隻能背井離鄉到長安城謀生。到了長安城,這才發現想在京城立足有多難。最後,我自甘墮落的做了乞丐。沐國公,不瞞您說,做乞丐這兩年是我這輩子活的最開心的兩年。”


    “老七,陛下有意重啟科考,迴頭你到我府上拿幾本書,好好用功讀書,爭取封相敗將。”


    “沐國公,讀書是不會再讀了,書讀多了沒用,隻要能認識字就成。這些年我顛沛流離,看盡人間百態,對於官場那些人的做派更是嗤之以鼻。這輩子,我是不會做官的。”


    “不做官?那你找我幹嘛?你如果想做官,我倒可以拉你一把,不做官,我可幫不上你的忙。”張牧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沐國公留步。”看到張牧想走,馮老七趕緊攔著。


    “沐國公,我馮老七算是看明白了,這年頭靠人不如靠己,靠己不如靠貴人,沐國公就是我的貴人。以前我是混吃等死,巴不得早點死。現在,我想活著,我想跟著沐國公你混。”


    “跟我混?我是混官場的,你又不做官,你跟我混什麽?”張牧一邊說一邊又重新坐了下來。


    “沐國公,昨天你對我說的那番話,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們乞丐雖然人多,可是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你昨天讓我成立丐幫是對的,我要把所有乞丐都召集起來。不但是長安城的,洛陽城的,就是天下所有的乞丐,都召集起來。”


    “那你去啊,你找我幹嘛?我又不想混乞丐。”


    “沐國公,沒有你的幫助,我哪裏有那本事?本來大家做乞丐逍遙自在,現在為何要聽我的?除非我能給他們現在他們得不到的東西,不然,他們哪裏會聽我命令?所以,沐國公,你那報紙能不能包給我丐幫售賣?我們可以把報紙賣到全天下。”


    張牧:“………………”


    哎,到底是眼界限製了你的想象,一文錢一張的報紙,你才能賺多少錢?


    等等,剛剛這廝說丐幫消息最靈通,以前程處默又說大家族都養著信士,李老二也有影衛。在這個萬惡的封建王朝,沒有這些配置,自己就是瞎子。


    咱這些年一門心思的給李老二辦事,根本沒時間弄信士。現在馮老七找上門了,為何不把丐幫收為己用呢?如果丐幫能聽咱的,那咱可就牛逼了。別說世家那些信士,就是李老二的影衛也不一定能比丐幫消息靈通。


    再等等,在後世武俠小說裏,丐幫從來都是天下第一大幫,但凡有個牛逼的幫主就可以橫行天下。


    現在馮老七躊躇滿誌,再加上自己的扶持,萬一丐幫一飛衝天不受自己控製呢?


    不行,得給他們上個緊箍咒。


    後世武俠小說裏丐幫不是有汙衣派和淨衣派之分嗎?咱就提前給他們整上。


    想到這,張牧衝馮老七說道:


    “老七,咱眼界放寬點,隻售賣報紙才能賺幾個錢?這樣,你們丐幫不但要售賣報紙,還要兼職跑腿,就是送快遞,外賣。”


    “沐國公,那是驛丁,是朝廷的事,我們哪裏能幹那事?”


    “老七,我的意思是你就跑同城的。比如我醉香樓要送酒菜給那些大戶人家,大戶人家不屑幹這跑腿的事,我醉香樓也沒有多餘人手。那就你們來,你們負責送,我醉香樓和大戶人家分別給點錢,這不就是你們的利潤嗎?剛開始生意不會太好,你們就先用報紙和我醉香樓裏跑腿業務立足,後來慢慢來嘛。還有我的紅浪漫休閑養生娛樂會所,那裏麵的姑娘和客人都是怕出門的主,他們需要跑腿的。”


    聽到張牧這話,馮老七大喜。


    “沐國公,要不說得靠著你混呢,你三言兩語就把我丐幫生存之道給定下來了。”


    “老七,你們乞丐都是髒兮兮的,身上味道很是難聞,這會影響生意。”


    聽到張牧這話,馮老七立馬愁眉苦臉。


    “沐國公,這咋辦?我們乞丐天生就是這副德行。”


    “老七,事在人為,我再教你一招。這樣,你把乞丐分為汙衣和淨衣兩派。汙衣繼續負責乞討,打探消息,傳遞消息,延續傳統。淨衣負責賣報,跑腿,賺錢。”


    此時馮老七已經視張牧為天人。


    “沐國公,我馮老七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丐幫也都聽你的。”


    對於馮老七這話,張牧是不在乎。


    人是天底下最壞的生物,沒有之一。你想讓一個人對你忠心耿耿,要麽就是你有人家的把柄,要麽人家覺得聽你的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馮老七會不會對自己忠心耿耿,這主要取決於自己能不能在官場上站住腳,給丐幫提供便利,而不是馮老七的賭咒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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