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雲熙這表情,曹賢惠開口說道:


    “阿娘,相公他今天一大清早就出門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曹雲熙那叫一個氣啊。


    本來依著自己的意思,這兩天暫時先關門歇業的。就是因為張牧的堅持,自己這才硬著頭皮開門。


    這下好了,門開了,王家人打上門了,他張牧跑了。


    你不開門還好,還能說家裏有事耽擱了。


    現在門都開了,王家人也上門了,你生意沒法做了,左鄰右舍都看著呢。怎麽辦?這不是丟人丟到家了嗎?


    “大妹子,你那廢物女婿呢?怎麽沒來啊?昨天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麽?今天不行了,不敢出頭了?開始讓女人頂前麵了?你們曹家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找了個廢物夫婿,你閨女又給你找了個廢物女婿,這玩意是不是會遺傳啊。這種窩囊廢女婿肯定不行吧?夜裏能滿足嗎?需要幫忙你說話,都這麽多年的鄰居了,這個忙,咱指定會幫。不但是咱,就是左鄰右舍的鄰居大哥都願意幫這個忙,大家說是不是啊?”


    聽到王不仁這話,一幫圍觀的閑漢頓時淫笑不止,更有甚者還一邊笑一邊流口水。


    此時曹賢惠和曹雲熙母女倆可謂是欲哭無淚。


    她們抬頭看天,怨恨這萬惡的世道,怨恨時運不濟被王家盯上,怨恨自己曹家女人不爭氣,連著兩代都沒有生個男丁。


    就在曹雲熙準備打發張安全去尋找張牧時,王家一個小廝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


    看到自己府上小廝著急忙慌的樣子,王不仁頓時覺得丟自己臉了。


    “怎麽迴事?你慌什麽?老爺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們的?遇事不要慌,要有孩子掉井裏了還能談笑風生的定力。泰山壓頂還能麵不改色的氣勢,你這樣著急忙慌的,成何體統?!”


    “老爺,我們家酒坊斜對麵又開了一家酒坊。”


    王不仁:“………………”


    “就這事?!長安城開酒坊的人多了,誰能比的過我們家的三勒漿?讓他們開去,他們最多就是賣十文錢一斤的米酒,賺點辛苦錢而已。”


    “老爺,這是胡掌櫃讓我帶給你嚐嚐的。”


    小廝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印有河液台三個字的酒壇子遞給王不仁。


    接過酒壇子,王不仁先是輕蔑的看了一下,看著裏麵的清水,王不仁的輕蔑之意更勝一籌。


    當王不仁喝了一口後,立馬愣住了。


    自己家就是釀酒的,王不仁太懂酒了。其實自己的三勒漿之所以能夠獨占鼇頭,主要就是自己家三勒漿烈,遠不是其他米酒能比的。


    這下好了,自己的三勒漿和人家這酒相比,就是渣渣。


    王不仁喝了酒也不說話直接著急忙慌的往自己家的酒坊跑去。


    送信的小夥計看到這都淩亂了:


    說好的泰山壓頂麵不改色呢?說好的孩子掉井裏還能談笑風生呢。


    都特麽一樣的,誰也別特麽的裝深沉。


    泰山壓頂還能麵不改色的,那壓的肯定不是自己的頭頂。孩子掉井裏了還能談笑風生的,那掉的肯定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老板都跑了,其他打工的夥計哪裏還會繼續待在曹家當鋪門前找不痛快。


    等著看雙方吵架熱鬧的眾人,看到吵架的都跑了,那自己還等什麽呢。各迴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嘛就幹嘛。


    剛剛還門庭若市的曹家當鋪門前,此時別說人了,就是鬼都沒有一個。


    此時的醉生夢死酒坊門前,排隊等著領免費酒喝的人那可謂是人山人海。


    一開始也有幾個人排隊,可是對於這種天上掉餡餅能免費給酒喝的事,絕大多數人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更有甚者還嘲笑那些排隊的人,笑話他們是傻子。


    後來看到真的免費發酒喝,而且一打聽價格還是一貫錢一斤的酒。這下也沒人嘲笑了,有免費的酒喝還不領的,那才是傻子。


    人就是這樣,隻要有人聚集,別管是什麽事,先湊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看到有人排隊,也不管是領什麽,直接加入隊伍。反正免費那兩個字自己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隻要是免費的,就算是狗屎也要帶迴家壯地。


    醉生夢死酒坊這邊的圍觀人群馬上越聚越多,人多了,總有會頭腦發熱買的。


    這就像後世寫網文,隻要看的人多了,點催更的就多。隻有點催更的人多了,那些個撲街作者才有寫下去的動力,這是成正比的。


    反之,就算惡性循環了。


    此時的張牧高興壞了,可真謂是數錢數到手抽筋。


    “掌櫃的,給我來一斤。瑪德,剛剛排了半天的隊,就嚐了一口。再去排隊,老子不樂意了。老子又不差一點,買一斤迴家喝個痛快。”


    “掌櫃的,給我也來一斤。不就是一貫錢嗎?老子也喝的起。隻是少玩幾個婆娘的事,婆娘再香,哪裏有這酒香啊。”


    “掌櫃的,給我來十斤。我家老爺明天請客吃飯,必須整點高檔酒撐場麵。”


    “掌櫃的,給我來五斤,明天我要請女婿。老夫的閨女終於嫁出去了,是隔壁那條街上仲家的嫡長子。不容易啊,閨女終於嫁出去了,不用衙門指婚了,明天必須把女婿招待好。”


    …………………


    就在張牧聽著眾人的聲音出神之際,一個夥計走過來小聲的衝張牧說道:


    “掌櫃的,外麵有人來者不善,好像是來砸場子的。”


    聽到這,張牧一點也不意外。這肯定是王家人,他們不來才奇怪呢。


    “你聽好了,等下如果打起來,你躲的遠遠的,讓他們砸。一定要記住,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先保全自己。”


    小夥計:“……………”


    良心啊,掌櫃的良心啊。


    張牧出門後,正看到王不仁帶著一幫人虎視眈眈的看著這邊。


    “王掌櫃的,這麽巧啊,是不是想買酒啊?快,裏麵請,優先賣給王掌櫃的。”


    “小子,大家都是明白人,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明說了,你的酒,老夫要入股。給老夫五成幹股,你這酒繼續賣。不然,你這生意就別想做了。”


    張牧:“………………”


    “王掌櫃,在大街上做夢可不成啊。想做夢得迴家,躺在床上多舒服啊。再說了,現在天還沒黑呢。這可不行,白日夢可做不得。”


    王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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