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燚軒定定地看著茹憬欣狀似無辜的麵龐,一字一句地道:“茹憬欣,本王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無恥的女人。”


    茹憬欣聞言卻並不在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末了,又冷冷一笑,輕蔑地掃了邵燚軒一眼:“這門親事,從來都由不得我們自己,王爺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說罷,唇角勾勒起一抹略帶自嘲的弧度。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仿佛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可又好似過了十分漫長的歲月,轉眼間,又是兩年過去了。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可兩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例如,自從兩年前的那一日之後,鷹國的榮親王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對和親來的王妃茹憬欣寵愛有加,夜夜留宿在王妃的寢殿裏,一改以往對茹璟欣的冷漠,反倒是嗬護備至,而那玥語姑娘終究沒有得到任何名分,更是在半年後被送出了榮親王府,搬到了另一處邵燚軒為她準備的私宅裏。


    這件事當年在整個京都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畢竟這邵燚軒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又是當朝唯一的王爺,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八卦還是有不少人關心的。


    傳說似乎是因為榮親王妃茹憬欣當日在說書館裏不顧自身性命救了邵燚軒一命,自己卻險些命喪黃泉,因此邵燚軒才一改對茹璟欣的冷漠,轉而對她榮寵至極,嗬護備至,幾乎夜夜留宿。


    當初邵燚軒遇刺的事在京都裏也是人盡皆知的,畢竟那是發生在繁華地段裏比較出名的說書館裏,更是驚動了大批官兵,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不消半日便傳遍了整個京都。而後來邵燚軒給了茹璟欣一紙休書的事,至今卻隻有寥寥幾人知曉,並沒有在外傳開。


    因而,在所有人的眼中,便成了邵燚軒是因為茹憬欣拚死救了他一命,才被感動的開始寵幸茹憬欣,就連玥語也是這麽認為的。


    玥語猶記得那日茹憬欣沉著一張臉,拿著那一紙休書去書房找邵燚軒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她雖然聽話的退了出去,可卻知曉茹憬欣手裏拿著的是邵燚軒親手所寫的休書。


    那個時候的玥語心裏難免會得意。


    那年,她一迴鷹國便聽說了茹憬欣不顧性命救了邵燚軒一命的事,這件事在整個鷹國都傳的沸沸揚揚,她又如何能夠不知曉。在迴去王府的途中,她心中很是忐忑,深怕邵燚軒會因此對茹憬欣有什麽不同,這畢竟是救命之恩,心裏不免會擔憂這二人之間生出些什麽情分來,最怕的是邵燚軒自此心裏會多了一個茹憬欣,她那同父異母的姐姐。


    可當她迴到榮親王府,親眼見到邵燚軒的時候,才知道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邵燚軒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邵燚軒,並沒有因為茹憬欣救了他,他便對茹憬欣有什麽不同。玥語甚至聽婢女們說,茹憬欣前些日子在一個醫館養傷,邵燚軒一個月裏都沒有去看過她哪怕一次,這讓玥語終算是放寬了心。


    那個時候玥語暗自慶幸,救命之恩又如何,她願意相信,邵燚軒是不會把恩情同愛情混為一談的。


    可是,邵燚軒卻從未同玥語提起過,他在那日發現那枚刺客遺落的龍紋玉佩的事,更沒有告訴玥語,他懷疑那些刺客是茹憬欣派來的,自然也沒有告訴玥語,他懷疑那是茹憬欣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就在茹憬欣迴到榮親王府的那日,在茹憬欣拿著休書來書房找邵燚軒之時,那個時候,邵燚軒才剛剛親口告訴過玥語,他決定休妻之事。


    當時玥語心中說不高興不激動那是假的,高興激動之餘,她第一時間自然也想到了,榮親王若要休了和親的王妃,那怕是需要當朝皇帝的批準才行的通,可她卻並沒有跟邵燚軒提及,她私心裏是十分希望邵燚軒休了茹憬欣的,她也知道,邵燚軒自己肯定也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又何需她來提醒。


    她自私的隻想快點成為邵燚軒的女人,讓他隻屬於自己一個人,做她一個人的男人!她相信,若是自己今後成為鳳國的儲君,那她絕對有那個資格,做邵燚軒唯一的女人!


    這天下,哪有一個女人,願意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更何況,她是那樣深愛著邵燚軒。


    可正當她感動的靠進邵燚軒的懷中時,茹憬欣卻拿著那一紙休書闖了進來,打破了這一室溫情。


    而她剛剛才滋長出的信心,剛剛以為抓牢了的幸福,卻從茹憬欣的到來後,悄然發生了變化。


    是的,一切,似乎就是從那之後開始變了,邵燚軒漸漸讓她覺得陌生。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提過要休妻之事,那一紙休書似乎也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一切都如沉入海底般安靜,而邵燚軒對茹憬欣的態度也漸漸好轉起來,甚至在幾天之後便開始留宿在茹憬欣的寢殿,到後來的夜夜留宿……


    玥語永遠也不會忘記,在她得知邵燚軒第一次留宿在茹憬欣寢殿時的感受,那一刹那,仿佛她的天都塌了,心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她明顯的感受到胸腔被心髒狠狠撞擊了一下,讓她感覺到生疼,就像是被人用刀剜心一般的疼。


    那一夜,她整個人都如瘋魔了一般,不顧貼身婢女的阻攔,推門而出,一路奔跑到了茹憬欣寢殿之外。可她無論如何卻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似乎在這王府之中,她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推開那扇門,可她更怕的是看到讓自己心痛欲絕的畫麵,她不敢推不敢看,死咬著嘴唇,伸出去的那隻手在不住的顫抖,終是絕望的落了下去。


    她終是沒有勇氣伸出手去推開那扇門,任憑淚水濕了眼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就連後來自己是怎麽迴去自己的房間的,她都沒什麽印象,隻知道,她自己在房中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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