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洛薰也猜得到炫清心裏盤算著什麽,見她一直在那糾結著,遲遲不上榻,他隻得忍著笑,打趣道:“娘子一直不肯上榻睡覺,莫不是怕為夫吃了你?唔,也不對。娘子在那一直盯著為夫看,莫不是娘子想吃了為夫?好吧,那為夫就勉強一下,就讓娘子吃了好了。”


    炫清看著歐陽洛薰閉著眼,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番話,眼角唇角那是一起抽啊,憋了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麽,真心覺得人不可貌相啊!長得這麽純的一人,怎麽就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番話呢?!


    “別磨蹭了,快點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們還要去商國。我今天都已經和父皇說好了,明天微服出宮體察民情一段時間,父皇也應允了。”歐陽洛薰也不逗弄她了,說起正事來。


    炫清有些驚訝,沒想到歐陽洛薰這麽快就要動身,原本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


    她將信將疑的躺上榻,睡在裏側,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牆角上,和歐陽洛薰保持的距離中間都可以再躺一個人了。


    炫清背對著歐陽洛薰,不解道:“你父皇就那麽輕易的準了?太子長時間的出宮,這不太好吧。”


    她還是不想歐陽洛薰牽扯進自己家族的事中的,畢竟這一切與歐陽洛薰沒有關係,她若欠下這大恩,往後又該怎麽還?


    “我隻是太子,又不是皇帝,出去段時間也沒什麽。皇上都有微服私訪的時候,更何況是我。”頓了頓,他又道:“清兒,你是我的妻子,商國皇帝殺的你的家人,那是我的嶽父嶽母一家,這仇,理當有我一份。你不必為此勞心,一切都有我,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更不用覺得欠了我情,隻要你好好留在我身邊就好。”


    炫清聞言怔了怔,也不好反駁。她嫁了他是事實,無論出於什麽目的,這個男人都已經是她的夫君。


    歐陽洛薰慵懶的睜眼看了不說話的炫清一眼,幽幽開口道:“娘子你就那麽喜歡那牆角?把被子都卷走了,為夫可是凍死了。中間隔這麽大的地方,娘子難道是留著給旁人,好讓他半夜爬到咱們中間來的?娘子若是那麽喜歡那牆角,明兒個我讓人把那牆角拆下來,讓娘子天天夜裏抱著睡,可好?”


    炫清聞言,腦門上冒出三條黑線,抱著被子窩在牆角做鴕鳥,就是不吭聲。


    見狀,歐陽洛薰長臂一伸,直接連人帶被子都撈進了懷裏,將被子蓋好,把炫清抱在懷中。炫清心裏頓時撓心撓肺的忐忑起來,就怕又發生點什麽,在歐陽洛薰的懷裏不安的小小掙紮起來。


    歐陽洛薰幹脆將不安分的炫清禁錮在自己的懷裏,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道:“別亂動,不然我可不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麽。乖乖睡覺,為夫的懷裏不比那又冷又硬的牆角暖和舒服麽。”


    此言一出,炫清立馬老實了,一動不動的躺在歐陽洛薰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櫻花香,身體僵硬了半天才放鬆下來。


    她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如一隻純潔的小白兔般撲閃著大眼,偷偷看了幾眼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麵孔,小心髒不受控製的在胸腔裏亂跳,心道:這世上咋就有這麽好看的人呢!上天真真不公啊!


    歐陽洛薰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享受著這溫軟在懷的滋味。


    其實,他今晚本就不打算碰她。


    他知道第一次不能太激烈,所以他昨晚強忍著裕火,隻要了她一次。他知道,炫清需要些緩和的時間,故而他這兩天也不打算碰她,隻讓她睡在自己懷裏。


    他如此為她想好了一切,隻是想她在自己身邊別過的那麽壓抑。


    此時此刻,歐陽洛薰真心的感謝歐陽洛宸選擇了葉卉兒,將這麽好的清兒送來了自己身邊,成全了他。


    他想,歐陽洛宸總有後悔的一天,可那時,他是絕不會放手的。


    他的清兒隻能是他的,旁人誰也別想奪去!尤其是歐陽洛宸。


    炫清睜著的大眼沒支撐多一會兒,便抵不住周公的召喚,一點一點合上了,在歐陽洛薰懷裏沉沉睡了過去。又是一夜無夢,睡眠極好到了清晨。


    …………


    第二日,東宮門口早就停好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這輛馬車外表看起來平淡無奇,甚至有些樸素,裏麵卻別有洞天,很寬敞,足以坐下十個人。裏麵更是一應俱全,吃的喝的都有,鋪的綢緞都是上等的。


    炫清上車時,掀開車簾,一眼就看到冥夕夜、尹莫離、青淺三人都坐在馬車裏,不禁有些驚訝,轉頭望向身後等著上馬車的歐陽洛薰,眼中滿是詢問之意。


    她本以為,隻有他們兩個人去的。


    “進去吧,他們和我們一起去。”歐陽洛薰不以為然的開口,他和他們本就是在一起的。況且,此番去商國,有他們在也方便些,發生什麽事也能有個幫手。


    聞言,炫清也沒說什麽,便聽話的上了馬車。


    馬車出了皇宮後,便直直向商國駛去。


    駕車的並不是宮裏的人,而是從宮外請的車夫。這畢竟是去暗殺一國之主的大事,不適合讓宮裏的人知道,更不能讓旁人知道,太子妃是江湖殺手火鳳凰。


    另一邊,景王府,歐陽洛宸的書房裏,正有個侍衛模樣的人單膝跪在歐陽洛宸的身邊。


    此刻,歐陽洛薰一行人才剛剛出了皇城。


    那名侍衛模樣的人恭敬對歐陽洛宸道:“稟告主子,太子和太子妃剛剛出城,正向商國的方向前進。”


    “商國?”歐陽洛宸若有所思的呢喃道:“太子帶著清兒去那邊幹什麽?”


    迴過神後,他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了下去。他不需要派人跟著他們,被發現了反而更有麻煩。他相信,如果有什麽事,炫清自然會給他報信的。


    …………


    殷國距離商國有一千多公裏的距離,從皇城坐馬車去商國的皇城,至少得用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


    如今轉眼已過去了兩日。


    這天,歐陽洛薰一行人終於到了益州,到了這個對炫清來說是噩夢連連的地方。


    益州是去商國的必經之路,一踏入這裏的土地,炫清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她還清楚地記得,兩個多月前自己在刺史府的地牢裏所經受的一切。


    每每想到這些,炫清便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她從來都不是什麽不記仇的人,也不是那菩薩心腸的慈悲善良之人,更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


    相反的,她是屬於那種有仇必報,而且是十倍奉還的那種人。


    青淺注意到了炫清臉色的不對勁,目露擔心之色道:“清兒,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炫清看向青淺,瞬間笑靨如花,聲音甜膩道:“是啊,很不舒服呢!太子殿下,咱們在這住個兩天如何?臣妾手癢的難受,想殺人了。”她笑得純真無害,字卻如一個一個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一般,真所謂咬牙切齒啊!


    歐陽洛薰沒什麽反應,隻輕道了一聲“好”。


    他心中自然清楚炫清留下想要幹什麽。劉榮當初如此對待他的清兒,甚至險些要了清兒的命,歐陽洛薰自己也早就想處理他了。


    他的女人,他捧在心尖尖上疼著、寵著,豈是旁人說動就能動的。


    冥夕夜和尹莫離這兩個知清人士在一邊並不作聲。倒是青淺有些驚訝,她不懂為何炫清難受會是因為想殺人?炫清雖是殺手,卻不該是那種嗜殺的性子才對。


    青淺眉頭微蹙,不解的問炫清:“清兒,你想殺誰?”她印象中的人兒,不該是如此嗜殺的性格。


    炫清繼續保持著那純真無邪的笑容,一字一句道:“益州刺史——劉榮。”


    青淺仍舊不解:“為什麽想殺他?他曾傷害過你?”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炫清風輕雲淡的迴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對我動用了點私刑。也就是釘子刺穿手心,釘板拍打全身,烙鐵烙了一下,琵琶鏈穿了下肩胛骨,拔了兩個指甲,僅此而已,他也沒要了我的命。”


    她說的甚是輕鬆,眼都不眨一下,似在說一件旁人的事,卻把青淺驚得睜大了眸子。青淺上上下下打量著如今完好無損的炫清,根本想象不出她曾經曆過的那些非人的折磨。


    此時此刻,青淺心裏憤怒極了,她竟從不知道清兒受過這種罪,她恨不得將那劉榮千刀萬剮,這都難解她心頭之恨。她絕不會放過傷害炫清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冥夕夜在一邊風涼的插了句:“丫頭,若不是我及時發現救了你,恐怕你已經一命嗚唿,到幽冥司報到去了,現在也應該已經投胎重新做人了。”


    炫清冷笑:“可不是嗎,我還真要感謝你,當時還讓我以為是出了狼窩又入虎口呢。”


    青淺在一旁沉著臉聽著,越聽越心驚,她根本想不出那該是怎樣的場景,清兒該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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