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除卻人界,各界之主都來了,那麽天界可真是熱鬧了!”朱碧喜滋滋的,難得莊嚴肅穆的天界,能一次性來這麽多人,她可不想錯過,“上一次異界之主們來天宮,都是多少萬年前的事情了?”


    月夏想了想,迴答:“貌似還是六界大戰剛剛結束的時候,那時各界相約天宮講和,結束征戰,各自繁衍生息。也就是在那一次,奠定了天界六界基石的位置呢!”


    梓蕪說道:“數萬載過去,妖魔鬼三界一改當年貧瘠之態,愈發強盛,所以也不甘心趨於天界之下,蠢蠢欲動。特別是妖界,幾次三番滋事挑釁,天帝怕是按捺不住了!”


    他的聲音透著些譏諷,素來看不慣天帝將權利地位看得那麽重。


    朱碧不禁打了個哈哈:“唉,說到底,都是天帝同其他幾界之主需要操心的事情,我們湊湊熱鬧便罷了。我們在十三洲的時候,從來不過問其他人的事情。花界不也安於一隅,與外界甚少牽扯嗎?”


    “朱兒這話倒說的不錯!”月夏立即附和,“想來,天帝會邀請諸位上神參加宴席,我們盡管去長長見識便罷了!”


    迴花月宮的路上,朱碧問梓蕪:“若是天帝邀請我們去參加宴席,你會去嗎?”


    梓蕪看向她,隻見朱碧一臉詢問之色。他知道朱碧很想去看看,但又顧及他的感受。於是梓蕪淡淡一笑:“你想去,我便隨你去,婦唱夫隨嘛!”


    “真的?”朱碧的眼睛亮閃閃的,“那我們就隻去吃吃喝喝,看看其他幾界之主都長得什麽樣子,滿足一下好奇心。我保證不會惹是生非!”


    梓蕪歎口氣:“我自然不會讓你惹禍,會把你看得牢牢的。”想起天後壽宴上的事情,梓蕪仍是心有餘悸。雖然雲莞已經被流放,但指不定還會有什麽陷阱。於是梓蕪又囑咐,“你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身側,要時刻與我在一起!”


    朱碧見他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不禁覺得想笑。那時他們並不知道,不是每一次矛頭都會指向朱碧。敵人早就換了目標,暴風雨的中心也已經轉移!


    到了花月宮,梓蕪沒住在長春殿,而是陪朱碧住在覓蹤小築。這裏一切如舊,朱碧樂嗬嗬地坐到院中的秋千上,一搖一晃,道:“當初你說我想住便可以來這裏住,是不是等於變相地將此處送給我了?如今可還作數?”


    “我都是你的,你說作不作數?”梓蕪反問。


    他繞到後側,幫著朱碧推動秋千。朱碧輕盈地上下翻飛,好像一隻靈動美麗的蝴蝶。她的笑聲有如銀鈴一般清脆,唇邊梨渦輕漾。梓蕪就在她身後,寵溺地任由她自由自在地飛舞。這樣的場麵,美得好似虛幻。直到許多年後,朱碧再迴憶起來時,仍能感受到如冬日暖陽般的溫暖。


    擎冉是路過南天門時,聽到有仙娥討論,花神帶著新夫人歸寧來了。他打聽了一陣,這才找到了花月宮來。不料一踏入覓蹤小築,就看到朱碧和梓蕪如此溫情的一幕。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擎冉一邊說,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絲毫不覺得尷尬。


    梓蕪停了手,讓秋千漸漸停擺。他看到朱碧輕巧地跳到地上,這才笑著迴應:“何來打擾之說?魔君大駕光臨,真是讓這座小院蓬蓽生輝啊!”


    擎冉四處打量了一陣,口中稱讚:“這個小院子不錯,淳樸自然,很有生氣。來天界也有兩日了,目之所及,皆是些精雕細琢的物什。美是很美,卻偏於刻意。今日見了這座小院,才知道天界也有如此清幽之地,的確是花神你的風格!”


    梓蕪請了擎冉在院中的石凳上落座。朱碧淨了手,去煮了一壺清茶。


    “不知此次天界之行,夢神可否陪同魔君一道前來?”朱碧替擎冉斟茶的時候,問道。


    擎冉搖頭:“不曾。夢澤心中還是放不下往昔,她既怕來天宮想起傷心事,也不敢麵對她的哥哥夜神。”


    朱碧歎氣:“終究是一段深情,難以忘卻。”


    “她不來也好,”擎冉喝了一口茶,對朱碧說,“聽聞此次佛界派往天界的弟子中,就有那個凡人。”


    “什麽?”朱碧忍不住驚唿,“殷修竹竟然來天宮了?”


    擎冉點頭:“不錯。聽聞他慧根極深,去往西天梵境之後,很快便脫穎而出,很得如來佛祖及諸位古佛賞識。這一次,佛祖特地帶他前來,看來是打算委以重用了。”


    不知怎地,朱碧有些替夢澤惋惜:“唉,他到底是放下了,由一介凡夫俗子,立地成了佛,也算功德圓滿。可是夢神,何時才能放下呢?”


    梓蕪見朱碧難得的有些傷感,便岔開了話題:“我與魔君想聊些事情,你不如去幫襯月神,浸染紅線吧!”


    朱碧放下手中的茶壺,起身朝擎冉微微福身:“那我迴月神府去了,魔君請盡興!”


    待到朱碧走後,擎冉問梓蕪:“上一次你們來魔界,我眼瞅著你對愛神一往情深,她卻別扭地很。怎麽這才數月功夫,她就成了你的新夫人。花神真是好手段啊!”


    梓蕪眸光淡然如水,看了看朱碧離開的方向,道:“不過盡力追求自己心中所愛,哪裏有什麽手段不手段的。再說,她隻是嫁給我,並沒有愛上我。”


    擎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像你這樣的男子傾心愛慕,會有女子不動情?你可不知道現如今,有多少魔族女子日思夜想地想嫁給你呢!前些時日,阿耶納還因為癡戀你,迴絕了她父親安排的一門親事。說真的,愛神那裏沒有多少迴應,你就沒有一點怨言?”


    一陣微風吹過,院中花瓣紛紛揚揚,卷起梓蕪的話:“對我們來說,歲月是大把大把的,不是嗎?我盡心愛護她,無論她能否愛上我,至少我們會相處地很不錯。我可以與她執手看遍六界山河,可以幫她實現心願,這就足夠了。至於怨言,大可以留到魂歸星海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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