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多謝仙上不棄,還看得起我……”朱碧尷尬地說道。


    梓蕪一把拉過朱碧的手腕探了探,片刻後才道:“氣息和仙元還算平穩,倒是沒有太大損傷。”說著,他臉色一沉,“若你有絲毫閃失,我定然要手刃那人!不過,這次再也不能就輕易算了!”


    朱碧見梓蕪眼中漫上了絲絲殺氣,連忙打個哈哈,希望把這件事略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咱們做神仙的,還是寬容點的好,對吧?”


    梓蕪知道,朱碧怕招惹是非,總是一副得過且過的心態,所以才會被一次又一次欺負。他有點好氣,又有點心疼。最後伸出手揉了揉朱碧柔軟的頭發:“總是當老好人,日子就好過了嗎?難道你還等著下一次,直接被人迫害到灰飛煙滅嗎?”


    朱碧不說話,隻是咬了咬嘴唇。她也知道一味避讓不是辦法,可是自己的身份在天界已經夠尷尬的了,實在不想多惹事端,落人話柄。


    “這一次,不要再沉默了。”梓蕪已經替朱碧做好了決定,“就算你不計較,害你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你看,為了救你,風神做出了極大的犧牲。月神因為擔心你,總是提心吊膽的。因為我們都不想你出任何意外,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害,而不出手相救。所以,就算為了關心在意的人,這次我們也要追查到底,好嗎?”


    梓蕪甚少這樣溫柔地同她說話、詢問,這是第一次。朱碧終於被說動,動搖了:“師兄應該就在外麵,我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


    梓蕪點點頭,他心裏清楚地很,月夏一定會同意的,所以並未阻攔。


    果然,月夏聽了這個提議之後,點頭如搗蒜一般:“這個很有必要,一定要揪出幕後的黑手,還給朱兒一個公道!”說著,他“慈愛”地看了朱碧一眼,感歎,“我家的小朱兒,心地善良,卻屢遭暗算,險些把命都搭進去!我這個做師兄的,絕不會袖手旁觀,一定要追查到底!”


    既然此事一拍即合,梓蕪便道:“那麽,我們先去藥君那裏,將之前潛伏在朱碧體內的蠱蟲要過來。是誰做下的這件事,我們都心知肚明,隻是要拿出個證據。蠱蟲是通過滴血認得主,那麽去天帝麵前,就好當麵驗證了。”


    月夏一臉崇拜地看著梓蕪,隻差拍手叫好了:“花神好計策,咱們這就過去!”


    於是三人風風火火,去往藥君府邸。恰好,思舉也在這裏調養身子。他昨日昏睡了一夜,今日晨間蘇醒過來,隻是十分虛弱,傷口也在隱隱作痛。思舉心裏記掛朱碧,一醒來就想去月神府瞧瞧,被煥芝死死拉住,帶迴了藥君府。正巧朱碧又隨梓蕪、月夏過來,倒省了思舉總想去看看的心。


    聽了三人的來意,思舉也表示讚同:“這一次的事情,十分惡劣。若不能製止,令其付出代價,那麽很有可能愈演愈烈。”


    既然在場的三位上神意見達成了一致,朱碧隻好乖乖順從。


    煥芝從藥箱裏拿出裝著蠱蟲的小瓶子,遞給梓蕪,說道:“花神的設想沒錯,蠱蟲本就是一種半死的狀態,隻有吸了主人的鮮血,才會活過來。這隻蠱蟲雖然受了風神師弟靈丹的重創,很難再掀起什麽波瀾,但仍舊能辨出自己主人的血液。所以,既然你們認定了幕後黑手是誰,不妨就讓那人滴一滴血試試,一看便知。”


    梓蕪接過瓷瓶,對其他人說道:“你們迴去等候,我一人去見天帝討要說法。”


    “我與花神一同前去!”月夏十分積極,恨不能當著天帝的麵就破口大罵起來。


    思舉倒是能理解梓蕪的做法,勸慰月夏:“此事涉及那人,天帝處理起來定然很為難。若是去的人多了,反而像是在脅迫他,未必就有好的效果。”


    月夏不服氣:“可我是朱兒嫡親嫡親的師兄,怎能不去為她出頭呢?除了我之外,難道還有人跟她的關係更加親近嗎?”


    梓蕪出聲迴答:“月神忘了,天帝已經知曉我要迎娶愛神的事情了?”


    月夏的聲音,戛然而止。


    梓蕪繼續說道:“天帝既然已經默許我和愛神的婚事,便清楚地知道朱碧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妻子遭人迫害,我去討要說法,天經地義,並非興師問罪,天帝也推脫不得。”


    月夏聽了,覺得有幾分道理。他詢問似的看了看思舉,見思舉默默點頭,也就不再繼續堅持了。


    梓蕪獨自一人去了光華殿,手裏握著煥芝給的瓷瓶。當仙侍通秉說花神到訪時,天帝有些吃驚。怎麽萬年裏都不一定能見上一次的花神,近日來他的宮殿來得這樣勤?每次他看見梓蕪那張臉,心中總會泛起些波瀾。所以,天帝對梓蕪的態度也很糾結。他既想見他,又怕見他。


    梓蕪入了光華殿,並沒有立時拿出那隻蠱蟲來取證。天帝素來對他十分客氣,親自相邀梓蕪入座,又問:“花神此番來見本君,又有何事?”


    “前幾日來同天帝說明了大婚之事,聽聞天帝派宮內仙娥,送了賀禮去月神府。天帝的一番心意,小神自然要當麵來謝過的。”梓蕪聲音冷冷清清的,在偌大的光華殿內,似能激起迴音一樣。


    天帝飲了一口茶,道:“花神有心了,不過兩樣薄禮罷了。”


    “隻不過,這賀禮當中,有天帝並不知曉的蹊蹺。”梓蕪話鋒一轉,說道,“天帝送給愛神的賀禮當中,有一份上等沉水香。這塊香料,差點要了愛神的命!”


    “花神這是什麽意思?”天帝皺了皺眉,有些不快,“你的意思是,本君借送賀禮為由,實則暗算愛神?不、不對,你剛剛說什麽,沉水香?”


    “是。”梓蕪答道。


    天帝搖頭:“不對,本君隻命人送去一柄寒冰如意,並未送過沉水香。花神莫不是弄錯了?”


    “那日的沉水香,確實是有人打著天帝的旗號送去月神府的。”梓蕪篤定地說道,“當日是月神府的望安仙童,從陛下宮中的仙娥手裏,收了賀禮,一共兩樣東西。天帝需要讓他們現在過來,當麵對質嗎?”


    望安打小便長在月神府,此次幫著朱碧收下賀禮,自然是有什麽便說什麽,不至於說謊。也就是說,確實有人對賀禮做了手腳。天帝陰沉了臉,喝道:“來人,傳綠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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