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在想,白揚為什麽沒來。


    其實白揚那天去了,去晚了,安安就不在了。他前一天因為發現又重生了,直接坐在院子裏吹了一晚上的冷風,感冒發燒,睡過頭了,兩人就那麽錯過了。


    白揚馬上打電話讓手下的人去查了白意安新的地址,馬不停蹄的去了。


    他沒敢出現在白意安麵前,他怕白意安見到他生氣,又自殺……白意安眼神清冷,他就知道,安安也又一次重生了。


    白家家境不好,白意安沒能上成前兩世上過的初中,他沒再遇到陸宇,也沒再被搶劫,他成績依然是很好的,是白父白母的驕傲。


    初二,是白揚受傷的那天,白意安本是想去看看白揚的,卻因為家裏的事而不得不留在家裏——白家欠高利債,債主上門來要債了。


    白揚那天本該在開車的,可他前兩天就跟手下的人說,讓他多跟幾個人,他有事——他偷偷在白家看著白意安。


    等要債的人氣沖沖的砸開門進去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對勁了,隨手抄起一根棍子就進去了。


    白家人一家被迫跪在地上,白意安低著頭。


    “安安!”白揚喊。


    白意安抬眸,他就知道白揚也重生了……還愛他……


    白意安眼睛裏都是霧氣,繞是他死了兩次,見到這一場麵他還是嚇得渾身發抖。


    “你別——呦,二弟?”要債的那人見了白揚,用匕首在桌麵上戳了戳。


    那時白揚才剛當上幫派裏的二當家,他腦袋上還有一個人,就是麵前這個人。


    “……大哥,”白揚微微頷首,“怎麽這家人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我認識他們,不如算了吧,多少錢我替他們還了。”


    他大哥的三角眼眯了眯,問他:“什麽關係?”


    “朋友!”白意安喊。


    “那小孩是我兒子。”白揚說。


    白意安看了看白揚,他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這樣,以後怎麽在一起啊……不想被人罵亂倫……


    大哥看看白意安,又看了看白揚,動了動手上的扳指:“逗我玩呢?白揚?”


    “白揚你有病是不是!”白意安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白揚愣住了,他過了三輩子,就沒見過白意安哭的這麽傷心,他不明白為什麽安安哭的這麽傷心……是,是因為他說了他們的關係嗎?他……不想認他!


    “嘿,怎麽還罵我二弟了呢?這可不是好習慣……阿傑,把他舌頭割下來!”


    “不要啊……意安……”白母暈了過去。


    白父掙紮不開,被人打了兩巴掌。


    “別碰他!”白揚踹倒那個叫阿傑的手下和押著白意安的人,母雞護小雞一般護在白意安身前。


    “白揚……白揚……”白意安叫了兩句,心髒難受的喘不過氣,白揚像是早都猜到了一樣,給白意安一個藥瓶,他說:“你先吃藥,別生氣……不生氣……”


    “白揚,你因為這麽一個不肯認你的不孝子,打了自家兄弟啊,你這事做的可是不厚道。”


    “大哥,我說了我還錢,你們別來折騰他們!我兒子認不認我那是我的事!還請大哥別多管閑事!今天兄弟們受傷是我的錯,要殺要剮隨你們!”白揚擲地有聲。


    安安最怕別人罵他了……不能讓人罵他……


    “為了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我自然是要……”大哥後麵的話沒再說,但所有人都知道怎麽迴事。


    白揚不說話,雙眼猩紅。


    “白揚……”白意安跪坐在地上,仰臉看著白揚,眼淚掉的更快。


    “白揚,你是想為了救他,得罪我?”


    “……是!”


    “哦?白揚可真是個好父親呢……既然你那麽在意這個小朋友,我就把他抓迴去,每天給你玩,好不好?”


    “……”白揚咬了咬牙,沒說話,手上的棍子打翻了離他最近的兩個人。


    “白揚……”


    “別說話!”白揚吼白意安,說完直接衝出包圍圈,手臂被劃了長長一道,鮮血直流。他沒管,他沒空管,他奪下了一個人手裏匕首。


    “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今天我就幫幫你!”白揚說著,匕首插進了大哥的胸膛。


    動作之快,大哥甚至沒有還手的能力。


    “大哥退位了。”白揚抽出匕首,看著鮮血汩汩往外冒的樣子,突然有點頭暈,自從見了鮮血從安安體內流出來的樣子,他就有點暈血了。


    “……”那群手下麵麵相窺,半響喚了一聲:“老大。”


    這樣上位很是可恥,忠他的人肯定不多,但他不在意,他不在意手下的人是敬他還是懼他,他也不在意手下的人是愛他還是恨他,反正他活了兩世,幾乎每個人的把柄在他手裏。他不怕有人在長期壓迫下造反,相反的,他怕有人不造反,他本身就不是個喜靜的人,他骨子裏就是個暴力的人。


    白揚板著臉:“都滾。”


    等人帶著屍體都走了以後,白揚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意安,無聲喚了一聲安安,轉身要走。


    “白揚!”白意安扶起白父白母,跑到了白揚身邊,雙手抓著他的手,“你受傷了!”


    “沒事,死不了。”白揚學著白意安曾對他說過的話。


    白意安不理他,拽著白揚往外走,他沖屋裏喊:“伯父!伯母!我帶他去醫院!”


    說著不等他們迴答,推出自行車:“上來。”


    白意安眼睛還是紅的,手也還是抖的。


    “不去了,我迴去自己……”


    “你為什麽不聽話啊!”白意安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落,“死了怎麽辦!失血過多怎麽辦!胳膊以後都不能用了怎麽辦啊!”


    “……你,擔心我?”白揚看了看手臂,又看了看白意安。


    “沒有。”


    “你說你擔心我的話,我就去醫院。”白揚笑。


    白意安眼含淚水抬頭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考慮這句話該不該信。


    “快啊!我都快疼死了……”


    “擔心!我就是擔心你啊!快點走啦!”白意安斷斷續續的喊。


    “安安,你說真的?”白揚沒動,雙手握著白意安的肩膀,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揚!你答應我的!你又騙我!”白意安氣的臉都紅了。


    白揚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搖頭:“不騙你不騙你,我們走吧。”


    白揚坐在自行車後座,白意安費力的蹬著腳蹬,白意安整個人都快站起來了,可是車子的速度還是慢悠悠的,白意安想放棄,想走著去,但白家所在的位置太偏,那一片連一個像樣的醫院都沒有,他隻能咬牙繼續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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