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帶著肖梨雨退出臥房,又將她留在青原派的客堂,自己則風風火火地去到金琨的臥房。


    他見金琨的肩頭包著紗布,心生憐惜,握著他的手道:“琨兒,昨日當真兇險,若你有個絲毫閃失,可叫我如何是好……”


    金琨流淚道:“柳叔叔,幸虧你來了,你……你可知道我爹……”


    柳太眼眶一紅,說道:“我已去他墳前拜祭過了。”便把他如何從守望村尋他二人的事也仔細說了。


    柳太又道:“琨兒,如今已是非常之時,我須抓緊動手,今日就走。”


    金琨驚道:“為何那麽快?”


    柳太道:“我須盡快聯合四大門派共同抗敵,此事慢不得。琨兒,你能投在青原派,那是再好不過的。


    “這一來可繼承你父親之誌,二來,火掌門為人剛正不阿,我很是欽佩,尤其是他的絕技玉鉉分星掌,更是獨步武林。


    “你在他門下學藝,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金琨垂頭喪氣道:“我來青原派已有四個月,依然練不出內力來。”他未敢說出與火勁的半年之約。


    柳太欣然道:“琨兒,你可知,我對你可是信心十足,絲毫不會懷疑你的能耐。”


    金琨兩眼瞪大道:“這是為何?”


    柳太道:“因為你的母親啊。你母親聰慧無比,當年若不是她,我和你父親都要喪命在烏和烏蘭的手裏。


    “而你如今生得和她一樣聰敏機智,你瞧,昨日若不是你這一鏢飛來,我還真無把握能拿下那亨國人,


    “是以昨日之戰,我要給你狠狠記上一功!”


    這一席話直說得金琨心潮澎湃,得意洋洋。


    柳太續道:“所以你將來能練出內力也好,練不出也罷,我相信你總不會碌碌無為。


    “你隻須記住你父親的告誡叮囑,再好好聽你師父的話便是了。


    金琨的眼睛眨了又眨,再用力點頭。


    柳太又道:“我此去事務繁多,不知何時還能來看你。你若有事可傳書信於我,或者直接上天門山來尋我。


    “我與你父親情同兄弟,又視你為子侄,柳叔叔絕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


    金琨聽到此處,直淚眼撲朔,唯憾有傷在身,恨不能撲進柳太懷裏。


    柳太又向他諄諄囑咐了許多,這才帶著肖梨雨離開了青原派。


    得益於肖家靈藥,金琨的肩傷不消幾日便已大好。


    又過得幾日,已有第一批霽雲三派的弟子趕來馳援青原派。


    金琨心係與火勁的半年之約,隻整日介沉浸在如何練出內力之中。


    青原派裏,其他三派的弟子日益增多,這讓金琨越來越無法收攝心神,隻日複一日地焦躁煩悶。


    這一日,離半年之約還有半月時間,金琨做好應有的灑掃應對後,便走出了青原派大門。


    此時門派內人數眾多,好不嘈雜,他在大門不遠處選了棵大樹,見左右無人,便在樹下盤腿而坐。


    他又拿出肖梨雨送的那本《脈經》,從頭至尾細讀起來。


    他自小也略通醫理,為的便是幫金思農醫病,同時也想找出修煉內功的辦法,於是他雜七雜八的也看過一些普通醫書。


    但如《脈經》這等高深的醫書,他卻不曾見過。


    每次細讀都能讓他領悟出不少道理,深覺這書中所述奧妙精深,每每讀到精妙之處皆擊節稱歎。


    細細看過後,他便閉目打坐,意守丹田,滿腦子不斷斟酌書中的醫理,以求練出內力之法。


    也不知過了幾時,忽聞一人喝道:“兀那小子,竟還在修煉內力,就不怕掌門責罰麽?”


    金琨兩眼一睜,隻見來者十六七歲模樣,是天目派弟子的裝束,金琨並不認識他,隻得又閉上雙眼,凝神專注。


    那人又喝道:“說你呐小子!怎恁地目中無人?”


    金琨又睜開雙眼,見此地並無他人,這人定是在說自己,便道:“我自練我的,與你何幹?”


    那人怒道:“要反了麽?看你掌門知曉了會不會饒你!”


    金琨不由得一凜,笑道:“可笑可笑,我一沒偷二沒搶,隻在此練功,我犯了哪門子事了?”


    那人又道:“看來你真是什麽都不懂啊,快帶我去找你掌門吧,讓他來教訓教訓你。”


    金琨噘嘴道:“教訓就教訓,閑雜人等來我這聒噪,也指不定誰教訓誰呢。”


    那人雙眉倒豎,立即抓住金琨的衣領,將他提起,斥道:“你小子有種,我齊臘不打無名之人,快報上名來。”


    金琨樂道:“我姓葉,單名一個野字,田野之野,你別念錯了哦。”


    這人便是天目派的齊臘,他說道:“好,葉野,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先吃我三拳。”


    齊臘忽地一拳自下方而來,擊他下顎。


    金琨早有準備,隻向後一仰,避開了這拳。


    齊臘算準了金琨躲避的路數,又是一拳自右邊而來,金琨則避無可避,雙手忙在他拳上一推,借力而退。


    齊臘的功夫明顯比金琨高出許多,他欺身而上,第三拳再度追來。


    金琨雙掌在麵頰處一擋,這拳直砸在掌上,算是化解了這一拳,但金琨的雙掌已然紅腫欲裂,好不疼痛。


    齊臘叫道:“葉野,你能接我三拳,也算你有能耐。其實我是看在同盟的份上,沒出全力打你,快帶我去見你的掌門吧。”


    金琨捧腹笑道:“打架我不行,若論怎樣挨打得少些,我可是行家。”


    他想起與單遠打的幾架,都是躲避多,還手少,隻因自己沒正兒八經地學過什麽功法。


    齊臘心生嫌棄,又道:“快帶我去見你掌門,你聽懂了沒有?葉野!”


    金琨直笑到無以複加,到得後來竟跪地大笑。


    齊臘低斥道:“你笑個什麽!”


    他心下一琢磨:“他姓葉名野,不正是‘爺爺’二字的諧音麽,這小子占我便宜!”


    當即怒道:“好哇,我上了你的大當!”


    齊臘大喝一聲,一腳倏地飛起,金琨來不及躲避,被他踢出一丈之遠,半晌都爬不起身。


    這一腳他使出了好幾成的氣力,再也不是剛才那般留有餘地。


    這讓金琨劇痛不已,口中竟還罵道:“不孝子孫打爺爺啦,該當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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