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們清點完人數發現有七個人被甩了出去,大家急忙沿著船四周查看海麵上全不見蹤影,剛才巨浪滔天,這幾個人看來是沒有生還希望了。


    總算是逃出生天,眾人此刻心裏都暗道僥幸,沒有成吊爐烤鴨,也沒有和蛇島的蛇一樣被大鍋煮湯,如果當初不聽顧少卿的話,直接都衝上蛇島,那就徹底被火山岩漿拍裏麵直接烤人肉了,不,直接嗖的一下成為一團灰燼,真是劫後餘生啊。


    同生死共患難後,船上士兵們的感情更加融洽了,互相擁抱問候,有人高興地揮手喊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趁著大家鬧騰,蓮生悄悄地看向站在船尾的馬六。他站在那裏,看著已經被毀滅的蛇島,在沸騰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乾二由手下士兵扶著起來,伸出手,苦笑一下。


    蓮生看到,他的手背已經青紫一大片,那人下腳真是夠狠,若不是乾二有武功在身,筋骨比一般人強勁點恐怕骨頭連都要踩斷。


    “就是方才……”


    “是,混亂中我也沒看清那個人是誰。”


    蓮生打發走小兵自己扶著乾二,送他迴艙。


    “我當時抓住了艙門,本來不會被甩過去,我的手是被人掰開的,風浪太大,睜不開眼睛,有時一瞬間的事,根本沒看到那個人是誰。”


    蓮生低低在他耳邊講。


    “你在艙裏那會兒功夫,很多逆賊從蛇島方向逃出,基本都被砍殺在海裏,但我一直沒看到玄明。”蓮生看著乾二麵色凝重:“他會不會就在我們中間,處心積慮的暗害我們?也許,船上的不是內奸,而是玄明。”


    的確,玄明功夫一般,也就是強身健體的那幾下子,他靠的是殘忍狡詐。如果玄明隱藏在船上,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乾二點點頭:“這些天要注意安全,警醒一些。”


    據乾二所說,當是在島上是隱約看到樹林裏有大船的樣子。但是後來爆炸起來的時候,他被強大的氣流拋開去,與此同時那大船也忽然無影無蹤了。那應該是一種強大的障眼法,能施展這樣的法術迷惑別人的隻能是玄明。


    “而提醒我樹林裏有大船的正是馬六。”乾二仔細迴想一下:“他有嫌疑。”


    也就是說敵人的船還在,他們布置完這個陷阱那條船繼續往北走。蓮生想到這裏。眼睛亮晶晶的,一掃剛才的沮喪陰鬱心情,重新有了動力。玄明,那我們就來真的好好對陣一番!


    船繼續往北走。


    晚飯後,蓮生又做了一番動員。


    這短短兩天,她表現出的勇氣和智慧讓士兵們格外敬佩,她的話很快得到擁護。


    “繼續前行,殲滅敵人。”


    劫後餘生,想到這一切幸運都是顧少卿領導下實現的,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豪情。


    馬六站在人群中。看著站在高台上的那個女子。她一身男子的戎裝,馬燈下整個人都神采飛揚,充滿力量。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神采和氣度,著實難得。馬六默默地看著她,不得不從內心讚歎蓮生的確是他今生見到的最與眾不同的女子,也是最強勁的敵人,想到再過三十餘天,不管秦王死不死都會毒發,他就感到一陣興奮,非常希望自己能一路跟著。親眼目睹顧蓮生毒發的一幕,一想到這裏,真是渾身肌肉都在顫抖呢。


    “我們繼續追擊敵人。大家有沒有信心?”乾二揮舞著拳頭問。


    “有!”


    士兵們的吼聲震天響。


    今天經曆的這番翻天覆,其實也刺激了所有人的腎上腺。人在大災大難之後往往會更亢奮更有勇氣就是這樣的原因。


    “那好,現在就各自迴艙休息,養好精神,爭取多殺幾個逆賊。”乾二讓士兵們用過飯後迴艙休息,他指著馬六說:“你留下。”


    馬六心裏一緊,麵上不動神色。上前問道:“將軍,有什麽事嗎?”


    “你是漕幫的,這行船之事你們漕幫敢稱第二沒人能稱第一,今天你也看到了,這地方兇險莫測,你就去底艙幫著水手們負責行船吧。”


    “馬六領命。”


    馬六聽到這,心裏有點打鼓,這行船之事他是一竅不通,不過因此進入這條船的中樞部位搞點破壞的話也是好事一件。


    這時的船還都是縱帆船。這條官船極為巨大,底艙內有百名水手,順風時可以掛上帆航行,如到逆流不順風,就得靠底艙內的水手們劃船。


    這時代的民船官船都是這樣,隻是官船的規模更大一些,速度也更快。


    因此蓮生他們才敢於在三天後追擊敵人,因為老馮的那兩條帆船和這大官船比起來太不起眼了。雖然是要靠風和人力行船,但船的總舵是最重要的,總舵在底艙單獨的房間,由這條船的船長古校尉一個人負責。


    乾二將古校尉叫道自己的房間說了幾句話,就將馬六交給他。


    “馬兄弟是漕幫的,跑船也很有經驗,可以幫襯你。”


    “不敢當不敢當。”


    馬六謙虛地一個勁擺手。


    “將軍放心,屬下一定會照顧好馬兄弟。”


    古校尉話裏有話,悄悄和乾二對了一個眼色,帶著馬六迴了底艙。


    入夜後,海上忽然起了霧,周圍漆黑一團,今天是陰曆的十六,可是天空中一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


    船就像是在一團混沌中航行,站在甲板上都看不到桅杆上掛著的馬燈,這是極為兇險的環境。


    古校尉嚴密注視著海麵上的情形,看到馬六站在那什麽都沒做,便交給他一個打磨得蹭亮掛著紅綢子的號角。


    馬六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給自己號角是什麽意思。


    古校尉把號角給他後轉身就迴自己的值班房內看守總舵。


    馬六拎著號角站在那,因為不知道要做什麽,隻能將號角在手上擺弄幾下緩解尷尬的局麵。


    過一會兒,一個水手急了。他指著上麵問:“馬兄弟你還不上去?”


    “上去?”


    馬六反問一句。


    “是啊,古校尉不是叫你看看周圍有沒有懸崖暗礁嗎?”


    馬六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是的,是的,我這會有點困走神了,我這就上去看。”


    他怕被人看出破綻急忙拎著號角順著梯子爬上甲板去。


    那水兵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下,迴身輕輕地敲了一下古校尉的房門:“校尉大人,他上去了。”


    在古代的行船中號角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大霧天,水手們吹著號角,根據號角的迴聲來判斷周圍的環境,有沒有懸崖暗礁,和懸崖暗礁的距離是多少。


    這是我們小學數學中經常遇到的聲音和速度應用題。


    可是一個沒有跑船經驗的冒牌貨,馬六根本不知道古校尉給他號角是用來做什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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