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資格上朝站著的必須是五品以上的的官員。


    此刻大家分兩排站好,都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


    “萬歲,此事涉及宮闈前朝妃嬪,既然要徹查,兒臣以為還是交給女吏更為妥當一些。”


    鬱是世釗直接奏道。


    顧尚書聞言,眼睛一番,心道原來這些都是你搞出的來的,是為了把那臭丫頭推上來露臉吧,可惜這事可牽扯前朝宮闈秘聞,一不小心就叫她粉身碎骨,到時你也救不了。


    “準奏。”


    皇帝一揮手,馬上有人去大理寺傳召蓮生。


    “蕭許兩位卿家,你們的事等大理寺來人再商議,下麵哪位卿家有事奏稟啊。”


    皇帝現在還在堅持上朝,隻是力不從心,必須服用鬱世釗尋來的靈丹妙藥,對這個兒子的依賴程度也是愈發加深。


    官員們講了一些事,這時禦史大夫上前奏道:“萬歲,臣彈劾乾州總兵齊威殺良冒功,荼毒當地百姓,冒稱當地土司造反濫殺無辜一事!”


    說著將奏折交給太監呈了上來。


    鬱世釗輕輕瞟了這禦史大夫一眼,心裏清楚,這人是皇帝的私人,看來老皇帝自己的班底還在,必須摸清對方底細,將他們一步步收攏過來才是。


    “可惡!”皇帝拿起奏折裝模作樣看完,一拍桌子,龍顏大怒:“齊威身為藩鎮總兵,竟然罔顧天恩,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王恆!”


    “臣在!”


    “朕命你協同殿前都巡檢馬容前往乾州,押解齊威歸案。馬容暫行代替齊威的乾州總兵一職務。”


    皇帝當機立斷,鬱世釗看了馬容一眼,心裏琢磨,這又是一個皇帝的心腹之人。


    這樣消磨一段時間,蓮生帶著冷南已經到了,先是上前叩見過皇帝,然後安靜地站在一邊。低著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等待差遣。


    “哦,顧提刑,跟在你身後的這後生是做什麽的?”


    皇帝看冷南相貌冷峻氣質沉著幹練,心裏有了幾分喜歡。


    “萬歲。他是下官的下屬冷南,此人善於根據骨相複原人的麵部,同時能根據人的麵部骨相判斷親屬關係。”


    “哦,還有這等神通?既然能判斷親屬關係,自然也能根據親屬相貌複原已故之人是不是?”


    “是的萬歲。”


    皇帝想了想說:“朕自小喪母。這些年連太後的音容笑貌都記不得了,既然這會兒舅舅也在,那個冷……冷南,你就看著朕的麵相和朕舅舅的麵相複原個太後給朕看看,全了朕對太後的哀思可好?”


    “臣接旨!”


    冷南跪下稟告道:“複原麵相需要多觀察,請殿下允許臣覲見天顏。”


    “好,準你看個夠。”


    那蕭子輝聽到皇帝在這裏忙著複原太後麵相,心裏著急,在一邊說:“求萬歲給臣的姐姐申冤啊。”


    皇帝這才像忽然想到他一樣,命太監上前問他可有狀紙。


    蕭子輝掏出狀紙遞給太監。這時冷南已經走到他身邊,觀察承恩侯的相貌。皇帝的舅舅承恩候是個厚道人,為了防止蕭子輝和曹國公再動手,進殿後就站在倆人中間,將他們倆分隔開。因此冷南要觀察承恩候的相貌,自然也就能直接看到蕭子輝,蓮生發現他在看到蕭子輝的時候,忽然瞄了顧尚書一眼,蓮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冷南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能忽然看向顧尚書,莫非這蕭子輝就是藏在陳氏身後的那個男人?


    冷南不動聲色仔細觀察著承恩候的相貌,然後又自顧地走得離皇帝近一下觀察皇帝的相貌。


    期間皇帝已經看完了狀紙,問蓮生道:“顧提刑。這蕭惠妃去世已經有三十多年,若是重新徹查這件案子,你有什麽看法?”


    蓮生上前一步說:“還請萬歲先寬恕臣的不敬之罪。”


    皇帝點頭道:“今天是朕要做廷辯的,你但說無妨。”


    “這件陳年舊事,恐怕當年的惠妃身邊的宮人都已經不在了,此事極為蹊蹺。若是想徹底查明,恐怕不得不驚擾惠妃娘娘的骨殖,此事還得請萬歲恩準,請蕭大人理解。”


    “你的意思是要開棺驗屍?”


    “萬歲聖明,臣正是此意。三十多年過去,隻能剩下骨殖,身上肌膚都已經消了因此這開棺驗屍,到底能驗出什麽,臣也不敢保證。”


    聽到這裏,鬱世釗說:“蕭侯爺,你可要好好衡量一下,驚擾令姐在天之靈到底值得不值得。”


    蕭子輝聽鬱世釗這麽問,急忙不停地點頭說:“我們蕭家願意開棺驗屍,隻是我姐姐也是先帝的妃子,這能否開棺還要請萬歲恩準。”


    蓮生看著這倆人的互動,心裏清楚,這鬱世釗不知給蕭子輝多少好處,開棺驗屍這樣的條件他都能答應了。


    要知道在古人的概念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剪下來的頭發和指甲都要好好留著,等到死的時候裝在小布袋隨葬的,開棺驗屍這種事是非常驚世駭俗的。


    皇帝看蕭子輝堅持,也就跟著點頭說:“既然蕭卿家這麽堅持,朕就準了,由禮部隨同蕭卿家先代朕祭祀過蕭惠妃後再行開棺,以慰惠妃在天之靈。”


    “萬歲聖明!”


    蕭子輝做出一副感恩涕零的樣子跪下高唿萬歲。


    曹國公低頭冷笑:你們果然是串通好的,這是要給我許家背後捅刀子啊。隻是你們都猜錯了,蕭惠妃並沒有中毒,骨頭裏根本什麽都檢查不出來,就算是開棺驗屍,又能查出什麽?


    於是他胸有成竹,上前說道:“萬歲,蕭子輝誣陷我許家謀害蕭惠妃,臣請求一旦開棺驗屍,證明惠妃並非被人謀害,求萬歲還我們許家一個公道!”


    “哼,明明就是你們許家所害,我姐姐的侍女……”蕭子輝說到這裏急忙停住,看看四周不在吭聲。


    “好,準奏,這件事就交由顧提刑全權負責,一旦查出惠妃並不是被人謀害,朕一定給你們許家一個清白。”


    這時冷南已經觀察好了,說道:“萬歲,臣已經觀察好了,可以迴去製作太後娘娘的麵部複原。”


    “朕給你三天時間,英王,三天後帶此人來見朕!”


    散朝後,平時走的近的勳貴們都遠遠地避著曹國公和蕭子輝。


    蕭子輝不覺得如何,他比蕭惠妃小十多歲,今年才4四十多歲,惠妃死時他還是個幼小的孩童,對這個姐姐全無一點印象,今天不過是鬱世釗許下重金,讓他出麵指證而已,他一直是有名的紈絝子弟,很少上朝,和勳貴們的關係也不好,所以別人的輕視疏遠,他壓根不當迴事。


    曹國公則明顯感到人情冷暖,眾人都繞著自己走路。王恆走上前來,對曹國公深深地施了一禮說:“不管此案結果如何,王恆對許嫣的心意都不會改變,還請曹國公成全。”


    曹國公鼻孔向天一甩袖子道:“哼,你不就想看著我們許家的笑話嗎?我告訴你,死了這份心吧,許嫣就是送去做姑子也不會嫁到你們王家。”


    說著拂袖而去。


    “那好,本王就等著看許姑娘剃度做姑子。”鬱世釗拉了王恆一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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